“你哪来的白布?”秦越佐摸了摸缠绕在兄长身上的白色网布。
“我能说在抄家前私藏的吗?”苏漓打着哈欠。
摸过纱布的秦越佐赞叹,“这白布看起来还挺透气,原来你真会医术!”
苏漓耷拉着双眼皮,“原来,你是一点都不信我。”
秦越佐干笑,转移话题,“我大哥能撑得到明日吗……”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红了眼。
兄长遭了老大一罪,还苦撑着为大房分了家,他真怕兄长如二三房所说的活不过明天。
赵淑涵紧张又无措地看着苏漓,完全把她当大儿子的救命稻草。
“撑得过。”苏漓笃定,在她这里,还没有医死过人。
摸了摸秦越洲的额头,发现有点烫手,应该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热。
她交给了赵淑涵两颗消炎药,并嘱咐:“后半夜,如果烧起来的话,可以给他喂一颗这药,每次间隔半个时辰,要是温度实在退不下去,娘你记得叫我起来。”
赵淑涵攥紧两颗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药丸,记住了苏漓的交代,连连点头,“好,娘知道了,你今晚受累了,快去歇着吧!”
“嗯。”苏漓递给边上的秦越佐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了另外一边,直到确定无人听到他们的声音,才纷纷停了下来。
秦越佐率先开口:“我大哥的伤势,谢谢你能出手治疗!
等将来我出人头地,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他虽然没有兄长的上阵杀敌本事,但他有一肚子墨水,等平安抵达了蛮荒之地,他可以努努力,尽量通过立功摆脱罪人身份,找个教书育人的活。
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银子报答苏漓!
天真的秦家二少爷没吃过毒打,正憧憬着将来的日子。
苏漓摆了摆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刚才你追上陈大年了吗?”
提起此事,秦越佐瞬间颓了,“没,他会武功,溜得太快了!”
“下回别再莽撞去追,打草惊蛇不说,你很有可能会被反杀。”苏漓分析。
“他怎么敢,我们才离京第一天!”秦越佐震惊。
苏漓抱臂,“有什么不敢的,他连你哥都杀,何况是你。”
秦越佐拧紧眉头,“你说,陈大年的幕后指使会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苏漓翻了个白眼,“不清楚,即便是弄清楚,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也对付不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秦越佐焦急,“第一次下毒不成功,立马来了第二次暗杀,第三次很快又会来了!”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加上他兄长受了重伤,实在是防不胜防!
苏漓沉思片刻,“等离京远些,我们找个机会偷偷解决陈大年,到时候暗中之人知晓自己派出的人没了,说不定会冒险出现。”
天高皇帝远,暗中之人想赶上来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传消息回京说秦越洲是在路上病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秦越佐点点头,觉得以他们目前的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之策。
陆青莲幽怨地盯着,苏漓和秦越佐的一举一动,扭头对照顾秦越洲的赵淑涵说道:“干娘,你看那女人,前脚才乱医治了越洲哥,后脚就勾搭上越佐哥,真是个小贱胚子!”
赵淑涵蹙眉,“青莲,你现在说话怎么越发刻薄?”
陆青莲一惊,立马结巴解释,“干娘,我没有!
我、我这样,还、还不是因为被苏漓的行为给气狠了!”
“不信你看,那女人都快贴在越佐哥身上!”她指着不远处的两人。
赵淑涵看了过去,发现二儿子和苏漓看起来确实是挺亲密,不等她深想,陆青莲继续说道:“干娘,白天时我问过苏妗妗了,她说是苏漓故意逼迫她上错的花轿!”
“苏漓就是个心机女,我看她早就盯上了越洲哥,所以在成亲当日策划上错花轿一事,可她没想到秦王府被抄家,她的秦小王妃梦就这么破碎了!”
“她见越洲哥现在身负重伤,又暗暗勾引越佐哥,她不要脸!”
赵淑涵的眉间越皱越紧,反驳道:“你别乱诬陷人家小姑娘,苏漓与隋之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感情自然是谁也比不了,她怎么可能会故意上错花轿!”
再说了,她家佐儿说过苏漓曾为了秦隋之上过吊一事,苏漓脖颈间的青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另外,苏漓勾搭她二儿子,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干娘,我说的句句属实,你怎么能站在外人那边!”陆青莲愤愤道,“自古以来,谁不是往高处走,一个战神秦小王爷,一个秦家二房嫡子,傻子才会选择后者!”
赵淑涵懒得听她废话,“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你快睡吧!”
“我不!”见说不动干娘,陆青莲急得不行。
赵淑涵闭嘴不再说话,随陆青莲怎么说,她一个反应都不给,白费了陆青莲一番口舌。
苏漓与秦越佐谈完,回到休息的大石处,她发现包袱有被动过的痕迹,下意识朝二房的方向看去。
果不然,看到了苏妗妗闪闪躲躲的嘴脸。
秦隋之问她,“妗妗,你刚才去哪了?”
苏妗妗低着头不敢回视苏漓,掩饰慌张地说,“我刚才、我刚才去如厕了。”
“这样。”秦隋之没有怀疑,反而关心地叮嘱,“下回你记得叫上我,我帮你在附近盯着,现在不比以前,夜里生事的人很多。”
“好,多谢隋之哥哥,我们快睡吧,明日还得赶路呢。”苏妗妗乖巧点头,故意靠在秦隋之怀里,她知道,苏漓还在看着。
看有什么用,反正隋之哥哥只能是她的!
只可惜的是,苏漓那贱人回来得太快,她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娘给的包袱。
如厕?
苏漓冷笑,并不信苏妗妗的鬼话。
她坐在大石上,背着苏妗妗打开了蒋人贩子给的包袱。
里面装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件下人的粗布衣裳,还带着汗臭,两包早就发馊的糕点,以及三个泛黄的硬馒头。
比叫花子的家当还要寒碜,也不知道蒋人贩子从哪讨来的这些东西。
不过,以苏府已经被她掏个精光的情况来看,苏妗妗那里也一定没啥值钱的东西。
想了想,苏漓故意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烧鸡腿,美滋滋地吃起来,顺道还拿出一个金镯子在月光下乐呵呵欣赏。
她知道,苏妗妗在盯着,她要的就是苏妗妗看到鸡腿和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