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走了好几日,流放队伍终于离开了沐茂之地。
见到西边的晚霞,苏漓回头看了眼被留在身后的森林,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
蚊子太多了,她空间里所剩不多的风油精、花露水等驱蚊玩意都消耗了七七八八。
大队伍来到一处竹林附近停下歇息。
陆青莲主动地说:“我去装水!”
她拿走几个竹筒和水囊,朝竹林旁边的小河走去。
赵淑涵见苏漓没说什么,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秦越佐放下秦越洲,轻喘歇了会,额头上的汗都没擦,他立马起身道:“我去挖些竹笋。”
上回他跟苏漓挖过竹笋,所以知道怎么分辨老嫩竹笋和挖笋。
“那我去捡干柴吧。”赵淑涵也起身找事做。
瞧见每个人眼里都有活,苏漓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心安理得的盘腿坐在大石头上,舒舒服服地吹着晚风。
秦越洲安分地坐在一边,清楚自己的身体需要休养,便没勉强自己找事做,他目光淡淡地望着闭目养神的苏漓。
“哎,你想不想吃竹鼠?”休息得差不多,苏漓回头问了一句。
被问的人愣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吃过竹鼠吗?”苏漓换了一个说法。
“吃过一回。”秦越洲想了想,他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别说竹鼠了,就连虫子都吃过。
苏漓跳下大石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那再吃个第二回吧,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我去抓几只竹鼠回来尝尝。”
不等男人开口,她大步流星朝竹林走去。
秦越洲目送她进了竹林,无奈摸了摸依然疼的左小腿,第一次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进到竹林里,苏漓找到小面积死竹林,她记得一般小面积死竹林处必有竹鼠窝。
不稍一会的功夫,她在竹根附近发现大量刚松动不久的碎泥和一些新鲜竹鼠粪便。
竹鼠窝应该就在竹根下面,只要顺着这个地方挖,大概率能找到竹鼠窝。
她环视一眼四处,确定这片就只有她一个人,从空间里拿出锄头,兴致冲冲地挖起来。
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看到竹鼠的洞后,她没再继续挖,而是捡了些干竹叶塞进小土洞里,用打火机点燃,准备把洞里的竹鼠熏出来。
干竹叶点燃,没一会“漱漱”的烧起来,苏漓蹲在一边盯着。
少顷,小土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色且肥大的竹鼠忽然窜了出来,早就做好准备的苏漓一锄头下去,直接将第一只窜出来的肥竹鼠砸晕。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竹鼠一个接着一个逃窜出来,苏漓敲完这只,立马敲下一只。
片刻的功夫,一个竹鼠窝,抓了六只竹鼠,个头还不小,应该是一只鼠爹,一只鼠娘,剩下来的都是鼠儿子和鼠女儿,她今天是逮了竹鼠的全家。
六只竹鼠够吃了,她没再抓下去,踩灭火星子,她用竹枝条将六只竹鼠窜起来,砍了几根竹子才离开。
满载而归的她回到休息处时,秦越佐已经挖了不少竹笋,洗干净带回来了,赵淑涵和陆青莲也忙完回来,正在一旁生着火。
他们三瞧见苏漓手中窜连起来的大肥竹鼠,纷纷惊悚地咽着口水。
“你、你那抓的是老鼠???”秦越佐瞪圆眼。
辨认了一下,他发现苏漓手中的东西又不太像老鼠,“不对,老鼠头是尖的,你手里的老鼠头不是尖的,是圆的。”
赵淑涵不安地捂着心口,“阿漓啊,咱们今晚是要吃、吃老鼠吗?”
陆青莲没吭声,她自觉没资格说什么。
“这是竹鼠,可以吃的。”秦越洲解释。
苏漓丢下砍来的竹子,心情不错地拎起劳动成果,“一会烤熟了,我让你们尝尝人间美味。”
她指着脸色略差的秦越佐,命令道:“你,随我去河边处理干净这些竹鼠。”
赵淑涵和陆青莲怜悯地看着秦越佐,在心里默默祝福他。
秦越佐不敢说一个“不”字,他颤巍巍地站起来,视死如归跟在苏漓身后去了河边。
对于苏漓抓竹鼠来吃的行为,引起不少人侧目,尤其是秦家二三房的人。
苏妗妗干呕,“天呐,他们也太恶心了!”
“我宁愿饿死也不吃那玩意!”秦二夫人反胃。
“我也是!”秦三夫人赞同。
秦二老爷指着苏妗妗说,“现在发放的粮食越来越少,之前的首饰咱们也都用完了,你快去挖些他们说的竹笋回来烤。”
“对,妗妗,你快别愣着了,相信你也不想看着你祖母今晚挨饿。”秦三老爷道德绑架。
秦老夫人灰败着脸,这些天屁股的伤疼得她坐立不难安,精神大不如从前。
苏妗妗含着泪光看向秦隋之,“隋之哥哥,你陪我去吧……”
秦二夫人不满意,“他又不会挖笋,去什么去,你自己去就好!”
秦隋之闷不做声地朝竹林走去,秦二夫人拉都拉不住,苏妗妗赶忙追上去。
这段时间,秦隋之似乎被上错花轿的真相气狠了,无论苏妗妗怎么哄,他都没给过一个眼神。
进到竹林里,苏妗妗不放弃的跟在秦隋之身后。
“隋之哥哥,我之前在庄子养病的时候,看过婆子和丫鬟挖笋,我来教你怎么挖。”
秦隋之像个闷葫芦一样,无论苏妗妗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只埋头自己研究怎么找到竹笋,怎么挖出来。
秦隋之的油盐不进,可把苏妗妗的头发急白了,偏偏又不能发作。
河边。
在苏漓的指挥下,秦越佐忍着恶心,处理干净六只竹鼠,期间他干呕连连,苏漓像没看到一样。
在他们刚处理好竹鼠,要离开河边时,秦隋之和苏妗妗过来了,他们怀里揣了不少竹笋,大多数都是又大又老的笋,基本没有嫩的。
因为不会分辨竹笋的老嫩,他们选择挖大的。
见到苏漓还在河边,秦隋之有点高兴,他快步走了过来,温声道:“阿漓,你别吃臭烘烘的老鼠,我这里有竹笋,分你一半!”
他话说得真挚,不管苏漓愿不愿意,硬是塞了好几个又大又老的竹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