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麻婆听完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敏儿迅速帮柳麻婆拿裘皮披风,披在柳麻婆的身上,然后端起架子上的羊绒帽子,放在柳麻婆的头上,说:“姐姐,下雪了,外头冷。”
“老咯,不中用了,一个冬天就可以将我身体打败!”柳麻婆开玩笑道,“你也赶紧把披风披上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敏儿一边给自己披上披风,一边笑着说:“是啊!岁月不饶人啊!不过,姐姐不老,在敏儿心里,姐姐永远都是那个从恶妃手下救下敏儿的聪明姐姐。”
敏儿说的一点没有错,柳麻婆是没有面皮之人,年轻跟老有分别吗?总之,都一个样。
“呵呵……你呀,嘴就是甜,走吧,不能因为下雪,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要到外头走走了。”柳麻婆昂首挺胸,将手搭在敏儿手心上。
主仆两人跨出门槛,朝前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后日就过年了!今年的春节貌似比往年晚啊!”柳麻婆感叹一句。
“是的,姐姐,比往年晚了一天。腊月有三十一!”敏儿应和道。
柳麻婆嘴角露出一丝喜悦,说:“好啦,能拖一天是一天,此年翻页,意味着又年老一岁咯!”
敏儿听了没有说话,扶着柳麻婆朝大门走去。
“敏儿啊!年关将至,这林甜甜,还真是能折腾啊!不好好留在‘临崖镇’安享晚年,怎么就跑出来了呢?至少那三爷的宅子我特地命人帮他保留着,不就是让她有遮风避雨之所!!唉……”柳麻婆感叹一声。
“是啊,想必受到了不少刺激啊!我听夜猫说,林甜甜还曾经试图进入府中,虽然精心打扮一番,但是,还是被夜猫识破了。这林甜甜,是誓死要杀了姐姐才善罢甘休啊!”敏儿恭敬回复。
“唉……三爷这个靠山死了,也是逼急了!她最终目标不就是要我的命?!我年纪大了,我这条老命分分钟就会被阎王勾走!她还年轻啊……竟然前来送死,给她阳光大道不走,硬要来送鬼门关!”柳麻婆感叹一句。
“呸呸……姐姐不许胡说!姐姐身子骨还硬朗着,不可说‘阎王勾走’的话!”敏儿生气了。
“呵呵呵呵……生老病死,那是自然法则,无须较真。敏儿啊,我知道你为我好,你为了我也付出了自己的一声。真是难为你了,辛苦你了!”柳麻婆被敏儿逗乐了,也被敏儿的忠诚感动了。
“姐姐以后不许说这些话,这些都是敏儿该做的。”
……
说话间,已经踏出了府中大门,上了马车。
蝎子驾着马车,一路朝西,来到一个小巷子的一座废弃在宅院中。
“你们还真会找啊!找了这么个地方。”柳麻婆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泥路,房子四周断墙残壁,枯草也被洁白的大雪覆盖,只露出尖儿,一副破败不堪且凄凉的景象。
“善良的金公子在府中,青桐公主也是经常造访,皇后娘娘更是经常派宦官来送东西给金公子,所以将她带入府中,着实不妥,思来想去就让夜猫帮我寻了这地方。这里地处偏僻,曾经是花适龄的宅院!所以平日不会有人来,夜猫在这里看着林甜甜!”敏儿一边说一边帮忙把门打开。
“还是敏儿考虑周到啊!”柳麻婆赞美道。
其实不然,敏儿是想自己处置了林甜甜,不想让柳麻婆费神!
只见林甜甜批头散发,坐在角落,蜷缩成一团,见门打开,一束亮光照在她脸上,她顿时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柳麻婆扑将而去,一边扑,一边喊:“我要杀了你,柳麻婆,我要杀了你这个丑八怪,你这个不但外表丑陋,内心也一样丑恶的恶毒老妖婆!……啊……放开我……啊……啊……啊……”
说时急,那时快,就在林甜甜朝着柳麻婆扑将而去的是时候,夜猫闪电般出现,抱着林甜甜的腰部,一个转身,将林甜甜制服在地。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柳麻婆对于林甜甜的辱骂与强扑,一点都不吃惊,表情自若,比起刚刚林甜甜对她的举动,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嘴上的问题。
“姐姐,让你受惊了,我在街边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她只要见到面容丑的人,就会撕心裂肺地扑上前去,嘴里喊着姐姐的名字,即使被打,她依然继续……”敏儿恭敬地说。
“那次乔装只为杀我,被识破,不能将心头的气焰宣泄,加上靠山倒了,生活等各方面无望了,精神就此奔溃了,接着就疯了!看来她是恨我入骨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林甜甜的时候,她满身伤痕,可她那精致的五官和那伶俐的眼睛,我有意将她留下栽培,可她却依然向往外头的世界,我用了最恨的一招在她身上,结果,却燃起了他复仇的心里,她将那些践踏她的男人如数杀死,报复!”柳麻婆说着仰天,露出一副惋惜!
“姐姐对她报复的暴行一忍再忍,姐姐也算仁至义尽了!”敏儿看了一眼还在挣扎中的疯婆子说!
柳麻婆昂头转身,敏儿立马伸手将柳麻婆扶出破门,驻足脚步,说:“夜猫等等给她点食物,放了她吧!让她自身自灭!”
“是!”夜猫拱手领命。
蝎子见敏儿扶着柳麻婆出来了,赶紧恭敬上前,放好垫脚板凳,拉起帘子……
主仆两人在轿中坐定,柳麻婆陷入无限的沉思中,伸手撩起窗帘,敏儿赶紧上前帮忙,柳麻婆望着外头,洁白一片,感叹一句:“瑞雪兆丰年啊!但愿有生之年能如愿。不像林甜甜这般,得了失心疯,最终含恨而终!”
“姐姐……”敏儿女见柳麻婆见了大雪伤感起来,喊了句。
柳麻婆转头,露出一丝微笑,说:“放心吧!不碍事!触景生情罢了!”
“姐姐不用担心,以姐姐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如愿的!林甜甜怎么能跟姐姐比呢?她不配!”敏儿安慰一句。
“但愿吧!只怕狼人来……凡人一个都逃脱不了啊!一切都将成为浮云!”柳麻婆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