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一千万两……黄金?!
这个人不是开玩笑吧?!
从震惊中缓过来,有人好言相劝:“这位兄台,花魁虽美,但为了一个小倌掷出黄金万两,实在划不来。”
莫遇毫不在意道:“我乐意。”
众人:“……”
怀疑你在炫富,并且有证据。
“一千万两黄金,如何?”莫遇看着台上的老鸨,戏谑开口。
有人愿意出黄金万两,这等美色老鸨岂会放过,她现在的眼里就只剩金灿灿的黄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好的不得了!这位爷好大的手笔!花魁今晚就归您,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既然如此……”凤眸微眯,打量着金笼里瑟瑟发抖的少年,莫遇笑道:“那就有劳妈妈将人送进我房里。”
老鸨朝他抛了个媚眼:“得嘞!”
莫遇:“……”
眼看今晚竞争白衣无望,众人该散的都散了,不是去找自己心仪的姑娘,就是去找自己心仪的小倌,不过今晚一见白衣,众人再看别的姑娘小倌,都觉得是些胭脂俗粉。
老鸨的动作很迅速,立马就让手下人把白衣连人带笼送进莫遇所在的贵宾阁,还贴心的送去好多小道具。
莫遇用老鸨给他的钥匙打开金笼,放白衣出来,白衣却缩到金笼最角落,抱着双膝,一双媚眼恐惧万分都盯着莫遇。
莫遇有些想笑,他有这么可怕么?
“出来吧。”怕吓到白衣,他还特意放轻了语气。
可惜白衣不领他的情,自顾自缩在角落,把下巴放在膝上,红着眼圈,十分可怜。
这……
莫遇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在青楼里有一些心机重的姑娘或小倌,为了引起金主的注意而让自己显得特别,装清冷无辜便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莫遇在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施了一个术法,嘭地一声,金笼四分五裂。
白衣被突然炸起的声响吓了一跳,身子狠狠一颤,面露惧色看着莫遇,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莫遇打量着他身上的衣着,穿了和没穿一样。
他几步走过来抓住白衣的手,凑近他道:“你是花魁,今晚我买了你,你说我想干什么?”
白衣是不懂凡界的这些人和事,但他还是能够听出来莫遇语气里的不怀好意,他怔怔瞧了人家半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张嘴就咬了莫遇一口。
“嘶……”眉峰微皱,双眸暗光闪过,莫遇推开他,不悦道:“敢咬我?”
看到对方的模样,他愣了:“你……怎么还哭上了?”
只见白衣那双漂亮都星眸逐渐变红,漫上一层水雾,水光潋滟,泪水盈眶,溢出来从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滑,吧嗒掉在地上。
“喂,我被你咬,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
白衣不理他,低垂着脑袋。
“今晚你归我,服侍我就是你的责任,你哭成这样几个意思?”
白衣还是没理他。
美人落泪,虽然是个美男子,好歹也是个美的,莫遇终究是有些心软了,他走近白衣,有他面前蹲下,试探问:“你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白衣终于理他了,点头道:“……嗯。”
“那你是从哪来的?”
从哪儿来的……
白衣抱紧自己,落寞都低着头,沉默不言。
“我换个问法,你家在哪?”
家?他还有家吗?
白衣苦笑,又想起桃花谷已经惨状,心上仿佛扎了一把刀,不断的在凌迟着他。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都没了,桃花谷已毁,他哪里还有家?
他哪里还有家!
桃花谷……
已经没了啊……
泪水无声滑落,压过半干的泪痕,一重盖过一重。
“你叫什么名字?”莫遇还是头一次遇见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男人,他拿爱哭的女人没辙,拿爱哭的男人更没辙!
“白、白衣。”
“白衣?人美,名字也好听。”莫遇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嘭——
外头突然传来剧烈的声响,紧接着就是暴怒的叫骂声。
“谁啊?敢打扰大爷我的好事!”
“有病是不是?”
“哪个不长眼的?”
一声又一声的叫骂传来,莫遇轻轻皱了下眉,正要让侍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嘭——
房门重重的撞在墙上,抖了抖。
玄衣飞转,身形玉立,戾气四溢,待看见屋里楚楚可怜都白衣,浑身戾气一收:“小白!”
白衣看着来人,愣了一愣,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来:“无、无心!”
“小白!”无心快步走过来,蹲下来将人抱住:“小白!”
“无心……”白衣死死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脸上颈窝,任由眼泪浸湿无心的衣裳,带着哭腔道:“无心,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怕,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无心摸着他的后脑勺,仿佛要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
来自爱人温柔的抚慰,让白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无心的存在,心中的委屈和绝望再也忍受不住,抱着无心哭得撕心裂肺:“无心,桃花谷没了……青衣没了……我的家人没了……”
他是个感性的人,很容易就流泪,但这不代表他爱哭,此时此刻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至亲好友,他就忍不住想要大哭,声泪俱下,痛彻心扉。
一声又一声恸哭撞在心上,无心的心脏极其疼痛,他难受不亚于白衣,可是惨剧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只有抱紧白衣,给他安慰。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桃花谷。”
“我该怎么办?无心,我该怎么办?我是桃花谷的罪人……”
“你不是!”无心捧起白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你也没有罪。”
桃花谷的罪人是他,如果不是他,卫夫人就不会对桃花谷下手,害了桃花谷的人是他!
白衣握住他的手,绝望的笑了,泪珠落在无心手中,沉重且无奈,他说出了让无心为之一振的话,他沙哑得嗓音说:“杀了我吧。”
他说:“无心,你杀了我吧。”
杀了他,他就不用面对桃花谷被屠的事实,他就不用忍受失去至亲至爱的折磨,他就不用在噩梦中沉浮,又从噩梦中惊醒了。
“小白……”听到白衣的请求,无心整个人一震,似是没有想到白衣会提出这种要求。
仿佛有一只手捏住在他的心脏,他能听到心脏挣扎的声响,发颤的语调掩饰不住他的害怕:“你还有我,你若是也走了,我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