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声音,还能在做什么?
双手紧紧握成拳,屋内的缠绵之音残忍的冲破耳膜,那激烈的程度仿佛在告诉他屋内的两人有多恩爱。
酸意不知不觉就覆上心头,莫遇头一次感受到嫉妒是各种滋味,想到无心不在这段时间他和白衣的相处,他就嫉妒得愈加疯狂。
暗瞳悠悠看着紧闭的房门,邪念在心里生出:是不是无心死了,白衣就会是他的了?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愧疚感油然而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无心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晃了晃脑袋,他试图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可是他越是想赶走,这个念头越是强烈。
莫遇觉得,自己真的要好好冷静一下。
……
无心和白衣这一胡来,就胡来到傍晚时分,给白衣清理完身子,无心就被燕双飞叫去商量明日的册立事宜。
无心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白衣要好好休息,但白衣是个爱闹腾的性子,哪里会乖乖听他话?
来了城主府两次,白衣都没有好好看看无心的家,现下无心不在,他又闲得无聊,愣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出去玩。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也不敢去远的地方,只敢在无心的院子里,好在无心的院子还算大,有花草,有池塘,有还一片梅林,够他玩了。
他在院门口看到一株桃树,桃花已经快掉光了,树上长出很多嫩绿的叶子,他看中一朵娇艳的桃花,想要摘下来,奈何那朵桃花生得太高,他够不着,垫着脚尖也只能勉强碰到花瓣。
“啊……”
腰间突然一阵刺痛,他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小心。”一个人从后面扶住了他。
他回头去看,原来是莫遇。
莫遇一手搂着白衣的腰,一手去摘那朵桃花,他比白衣高了很多,轻而易举就将那朵桃花摘下来,随手插在白衣的发间。
美人,娇花,绝配。
“身高不够就别勉强了,下次想摘就告诉我,我帮你摘。”
白衣从他怀里出来,有些尴尬:“我还会长高的。”
莫遇噗嗤笑出声,用手比划了一下,白衣就只到他的脖子处,调笑道:“是是是,你还会长高。”
不过想要长翻他,有点悬。
白衣无视他的调侃,认真问:“你是来找我还是找无心?”
“当然是找无心,有个事要告诉他,也顺便来看看你。”莫遇抄着手打量他,笑道:“啧,这见到无心,果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白衣尴尬的低着头。
莫遇接着笑,凑近他:“你刚才的样子,莫不是纵欲过度了?”
白衣往后退了一下,底气不足道:“你、你才纵欲过度。”
莫遇再凑近:“我和谁纵欲过度?嗯?”
白衣又往后退了一下,他的背已经靠到桃树上,退无可退:“我哪知道……”
莫遇继续凑近,伸出手搭在树干上,将对方圈在怀里,眼神戏谑:“和你吗?”
湿热的气息迎面喷洒,青年低沉性感的嗓音挠得人心痒痒,和莫遇离这么近,白衣能清晰的感受到压迫感,只感觉浑身酸软,站都站不稳。
他故作镇定道:“你别乱说。”
莫遇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紧张么?
仿佛有一坛陈醋在心里打翻,酸涩灌满了整个心脏,他咬咬牙,又继续凑近对方。
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俊脸,白衣脑子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像个泥塑木雕,他不知道莫遇想要干什么,想继续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越来越近了……
“莫遇!”他猛地推了莫遇一把,目露惊恐看着他,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不可以……”
莫遇先前受了伤未愈,被他这一推,伤口差点裂开,他捂着胸口微微皱眉,好看的眸子溢满了伤心,平静询问:“不可以什么?”
“你要找无心,他在城主那里。”白衣觉得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和他说完就想要绕过他回院子。
“白衣。”
手腕一紧,莫遇拉住了他:“你等等。”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累了。”莫遇的举动让白衣莫名觉得害怕,他挣脱对方的手赶忙回房。
莫遇愣在原地,手中空空如也,不禁自嘲一笑,轻声呢喃:“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卫夫人看着院门前的一幕,眼中闪过精光。
她身边的君撷若有所思开口:“这个白衣和莫遇……似乎不大对劲啊。”
卫夫人冷笑:“何止是不大对劲,莫遇对白衣做出的举动和流露出的情态,说他们两个没点什么事,谁会信?”
“母亲有何打算?”
“身边人下的手往往最为致命,这个莫遇……或许可以拉拢。”红唇微勾,凤眸如淬了毒般阴鸷,轻声吩咐:“派人好好盯着这个莫遇。”
“是,孩儿这就吩咐下去。”
……
天色渐晚,明月东升。
莫遇从府中仆婢那里打听到明日所需衣物放置的地方,踏着夜色小心寻去。
按照仆婢指的路,他来到一个小院,院外有侍卫把守,他隐去身形悄悄潜入院中的房间里。
在屋里他轻而易举就找到无心明日要穿的礼服,庄重肃穆的礼服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托盘上,金丝滚边,云纹缱绻。
就是这身衣裳会要了无心的命。
他运气掌中正要毁了这身衣裳,耳畔忽的响起今日听到的缠绵娇吟,脑中也浮现在桃树下的一幕,白衣对他是那么的防备。
如果换成无心,白衣大抵会很开心的扑进他怀里吧。
妒意渐起,那个邪念又出现了,在他心里叫嚣:无心死了不好吗?他不死,白衣就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永远不可能是他的……
永远不可能……
永远……
不可能!他莫遇长这么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歹毒的暗芒从眼中闪过,一间俊脸因为眼中的阴鸷而变得有些狰狞恐怖,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
无心那么聪明,就算他不提醒,也能发现礼服浸了毒,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是了,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在心中自我催眠了一会儿,莫遇平了平心情,悄无声息离去。
屋顶上,一个修士将被揭开的琉璃瓦盖回原处,也离开了。
烟香缭绕,灯烛辉煌,晚风拂珠帘。
“你说……他想毁了礼服,但是后来又停手了?”红唇轻动,云纱长裙曳地,卫夫人坐在座椅上,听完下属的汇报,凤眸微眯。
跪在地上的修士道:“是。”
素手微扬:“退下吧。”
“是。”
修士退下后,卫夫人握住肩头的手,微微侧头:“撷儿,你如何看?”
君撷给她按肩的动作一顿,斟酌片刻,道:“人一旦有了私心,也就有了弱点,莫遇想要毁掉礼服,显然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可是他并没有阻止我们,说明他也想要大哥死,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莫遇,就是我们的朋友。”
“说得好,除掉那个小贱种后,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朋友。”卫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抿一口,一想到这么多年的绊脚石即将被除掉,她的心情就不是一般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