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你什么时候来的?”莫遇脑中嗡嗡响,脸上布满惊慌之色。
白衣凉声道:“刚来。”
莫遇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未松完,就听白衣接着说:“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莫遇身子一震,拉着他道:“你听我解释,不是……”
“不是什么?”白衣抬眼看他,眼中的冷漠让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仿佛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
“你早就知道无心的衣裳有问题……可是你没有阻止,也没有告诉我们。”白衣难以置信盯着莫遇,漂亮的水眸寒意阵阵,让莫遇心里发凉:“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知不知道无心差点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失去他了?”
他空着嗓音质问,银白的月光洒在瘦弱的身上,映得本就惨白的脸庞更加惨白,泛红的眼眶无声诉说着主人此刻的难过。
他等了良久,也不听莫遇说话,眼泪登时从脸上落下来,声音发颤:“你是无心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你怎么能背叛他呢?”
他目光下移,莫遇还紧紧抓着他,他眨眨眼睛,抬手扒开莫遇的手,面色惨然:“你怎么能背叛他?”
“是!我就是背叛他了!”莫遇咬咬牙,终是听不得白衣这般为无心说话。
无心无心!每次都是无心!就不能给他留点位置吗?他目光带着嘲讽道:“所以你是不是要杀了我为无心报仇?”
白衣被他的话震了片刻,须臾寂静,苦笑着后退一步:“我没有你那么无情。”
“我无情?”风过耳畔,猎猎作响,莫遇向前一步,再次抓住他的手,举至胸前,悲痛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做出背叛兄弟这等没义气的勾当?”
“你什么意思?”白衣挣了挣手,无法挣脱。
莫遇的目光定在他面上:“你只知道无心对你好,那我的呢?”悲哀道,“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不懂?那我就让你懂!”莫遇钳住他的手将他抵在桃树上,双目阴鸷如熊熊烈火要将他吞噬:“你是我的!”
“你放开……唔!”
莫遇向前俯身,将对方的话堵在喉咙里。
白衣睁大眼睛看着面上放大的脸,脑子一片空白,凉风过耳畔拉回他的神思,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唔……不、不要唔……”
莫遇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上他柔软的腰肢,一手探入他胸前的衣襟,酥麻的感觉在胸口和腰间传来,白衣身子狠狠一僵,停下了挣扎。
温热的液体落在手上,打断莫遇粗鲁的举动,他愣了愣,睁开眼,白衣已是满脸泪痕,神色似嘲讽,又似悲悯。
这样的表情,莫遇很不喜,可是继续强迫对方他却是狠不了心。
他松开对方,转身仰着天空,沙哑着声音道:“你走吧。”
白衣像失了力气,紧咬着有些红肿的嘴唇,狼狈离开。
他一路逃回无心在的那个院子,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手覆在门上却迟迟不敢推门而入。
里头的无心注意到门外的动静,试探问:“小白?”
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开花朵,平静了白衣慌乱不安的心,他吸吸鼻子,推门走进来,故作镇定:“我、我去寻了莫遇,他不在。”
走到无心身边坐下,他低垂着眼,两只手不安绞着手指。
他的演技着实蹩脚,无心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红红的眼眶,以及凌乱的衣襟,抬手摸了摸白衣的头,轻道:“这么狼狈,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欺负我,是我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哪儿了?疼吗?”
“没事,不疼。”
“我不放心,到床上来给我看看。”无心搂过他的腰把他抱上床,褪去他的缎靴。
白衣也不忸怩,温顺的任由对方抱上床,主动掀起衣袖,白嫩的手臂上有一处肉眼可见的青瘀。
摔跤是他用来掩饰的借口,但也是真事,方才离开没多久,他就不小心被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这么严重,还说不疼。”无心用责怪的语气道,从床柜拿出一盒药膏小心翼翼的给他涂上。
白衣躺在床里侧,玩弄无心垂下来的墨发,低声道:“无心,今天只睡觉,不干别的好不好?”
无心已经给他涂好药膏,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目光柔情似水:“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只是累了,想休息。”
“好,今晚不干别的。”无心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挥手熄灭灯烛。
今日册立大典虽出了意外,好在意外是出在册立结束后,并未有什么大的影响,而因着无心身体欠佳,当晚的府宴延迟到第二日举办。
翌日一大早,卫夫人就避开无心安排的耳目找到莫遇,交给他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莫遇接过瓶子,眯着眼打量里头打转转的小虫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夫人道:“双生情蛊。”
双生情蛊对莫遇而言不是什么陌生词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有听到过双生情蛊的大名。
在众多媚药中当属合欢散最为霸道,如若无人交合便会爆体而亡,而这双生情蛊比合欢散还要厉害几倍,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蛊虫。
双生情蛊分为雄蛊与雌蛊,服用雄蛊的人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服下雌蛊的人不仅会受烈火焚身万箭穿心之苦,还需食用至亲血肉方能存活,唯有与拥有雄蛊之人交合,方能解蛊。
双生情蛊同生同死,若在解蛊前雌蛊不幸死去,服用雄蛊的人也会没命,因此双生情蛊又有一个浪漫的名字:鸳鸯蛊。
不过此蛊实在是太没人性,所以被列为禁蛊,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如今卫夫人把这东西给莫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遇很清楚。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办到,今晚就让无心乖乖把人送到你床上,莫阁主满意了,可别忘了我的事啊。”卫夫人胸有成竹拍拍他的肩膀,带着笑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