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寂静中,陆陆续续有和尚出来打扫被弄的乱七八糟的院子,顾流霜一身戾气,没人敢靠近他们。
就这么僵着不行,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位勇士站出来打破疆场,楚泠明白自己师尊的心情,上前轻声道:“师尊,您别气馁,虽然走尸被救走了,但我们也知道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那些走尸找太子是为了找春将军,说明春将军失踪和朝廷一定有关系,只要我们找到太子,或许就能拨开云雾。”
“大师兄你说得容易,太子哪有这么好找?”闻晓嘟囔道,一句话就把士气打灭。
“等等,我突然想起个事。”努力平复心情的顾流霜突然开口,揉着太阳穴道:“方才追那些走尸时,我跟着他们发现一条密道。”
秋暮道:“有密道不很正常吗?”
战玉赞同道:“没错,别说寺庙,就连寻常百姓家中也会有密道。”
盛夏摸着鼻子道:“我家就有好几条。”
顾流霜扶额:“我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但我奇怪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秋暮盯着她问。
她解释:“走尸来普济寺找太子,说明太子就算不在普济寺,也很可能就在普济寺附近,不然他们为什么会来普济寺?发现密道的那些走尸想进入密道,但被我拦下了,他们是有意识的,不会无缘无故乱闯,我用神识探查密道,发现竟然无法探查。”
听她这么说,秋暮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思忖道:“你的意思是密道有古怪?”
她点头。
楚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众人赞同点头。
趁着寺中和尚不备,顾流霜带领大家前往密道,密道是在一个院子中,那里杂草丛生应该是个废弃的院子,拨开半人高的野草,一个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木板出现在众人眼前。
顾流霜把密道打开,灰尘从里面乱飞出来,呛得几人连连咳嗽,这他妈也太脏了!
哪家的密道不是干干净净的?佛门重地,居然有这么脏的密道!
待灰尘散去,顾流霜率先跳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密道里很黑,顾流霜拿出一颗明亮的夜明珠照路,明亮的光芒洒开,大家都看清了密道里的情形。
弯弯曲曲的密道很高很宽阔,足以容纳四个人并排走,地面除了灰尘也没有别的障碍物,看着还算安全。
“大家跟紧我,小心别掉队。”顾流霜出声叮嘱,在众人点头后带着他们带着慢慢向前走去。
不知道在密道里绕来绕去走了多久,约莫过了一刻钟,密道的出口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僻静的山谷,谷前有波光粼粼的湖泊,各类鱼儿畅游其中,清风拂过惹得娇花点水,荡起阵阵涟漪。
还有一片小树林,有桃树,梨树,樟树,榕树,阳光从树顶落下,在草地上编织出一张巨大且斑驳的网。
战玉眼中的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段。
顾流霜眼中的山谷:莺歌燕舞,悠然闲适,不办个农家乐太可惜了!
树林中传来丝竹之声,拉回众人的神思,循声找去。
暗处,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目不转睛盯着闯入的一行人,其中一个士兵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领头人:“将军他们果然找到了这里,要阻拦吗?”
领头人眸子沉了沉,道:“夫人说过,只要别让他们带走人就行了,倘若动起手来,也别伤了将军。”
士兵头上仿佛飞过带着省略号的乌鸦,真动起手来,他们是将军的对手?
循着琴音找来,顾流霜等人在林中见得一六角亭,亭檐纱幔垂落,随着风动,亭内景象若隐若现。
风越大,纱幔拂起的高度越高,足以让人看清操琴之人的身段面容。
蓝衣银冠,丰神俊逸,琴弦在他手中宛若生了灵智,动人的弦音从指尖流露。
战玉懵了:“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下落不明的谢书锦。
弹琴的动作猛然一顿,谢书锦微微侧头,见到来人面前浮现惊讶:“战将军?”惊疑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了?”惊喜道,“太好了,本宫终于等到你们了!”
众人不解。
战玉问出大家的疑惑:“太子殿下,您不是被死士掳走了吗?为何会在此处?”
闻晓撇撇嘴有些失望:“你长这么好看,我还以为你会被欺负,没想到你生活这么好,害我白担心一场。”
众人:“……”你不对劲。
谢书锦尴尬一笑,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出来阻止,才放心道:“这事说来话长,几位先坐下。”
众人在亭中落座后,战玉便担忧问:“殿下您在此处有没有受什么苦?”
谢书锦摇头,转而问她:“本宫无事,本宫失踪这些时日,父皇他可还安好?”
战玉道:“陛下他甚是忧心您的情况,特意央顾掌门他们前来解救您,殿下,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为何会在此处?”
“本宫在此处的具体的原因,本宫也不知晓,但是过程本宫清楚。”谢书锦叹息一声,才娓娓道来:“那日本宫同将军和丞相一起出发寻找春将军,不慎被歹人掳走,本宫原以为是仇家或是哪路山匪,已经做好遭受皮肉之苦的准备了,未承想,那些人竟是将本宫带到此处,好生伺候着。”
这个剧情不对啊……如果是仇家,就是各种酷刑伺候着,如果是山匪,就是扔到牢里对皇帝敲诈勒索,好生伺候?现在的绑匪这么人道?
大家想不通,战玉惊讶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那殿下可知将您绑来的是什么人?”
话问出口,就见谢书锦的脸色由平静转为严肃,他看着战玉的眼睛认真道:“那些人,战将军比本宫还要清楚。”
“微臣清楚?”战玉陷入沉思,难道是她的仇家没机会找自己报仇所以就从殿下下手?论仇家,她在战场上把每个国家都惹了一遍,在大昌可没什么仇家啊。
“战将军可有想到?”
战玉还未回答,闻晓就埋怨道:“都这种时候了,太子殿下您还有心思吊我们胃口。”
“阿晓,不得无礼。”苏长风拉了拉她。
“哼。”闻晓撇过头,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谢书锦脸上的正经面孔破碎,无奈笑笑:“姑娘不必心急。”
不心急才怪!闻晓并不是很想理他。
“殿下。”战玉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恭敬道:“微臣愚昧,还请殿下明示。”
谢书锦脸上的笑意一敛,凝重道:“将本宫抓来的,是战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