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信这些？”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成。
李成从他到了京城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理解。
不是李成想信，只不过是人言可畏。
他觉得沈钰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金銮殿的秦政听到了这件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
宁远侯府出现变故，他终究是于心不忍的。
可是沈荷去哪里都好，万万不该去西宛！
秦政看着站在自己身侧正在研磨的段南说道：“你可知道沈荷的事情？听闻她不但去了西宛，还给那拓跋容澈当了爱妾？”
段南正在研磨的手顿住，这件事情他虽然听说了，但是他至始至终也不愿相信沈荷会是这样的人。
“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段南低垂着脑袋，放下了手中的活。
“你说便是。”秦政挑眉。
他很少见到段南这样犹豫不决。
“高公公可是在陛下耳边说了有关沈大人的事情？”段南问道。
秦政思索了一番。
高公公每日在他耳边絮叨的事情海了去了。
他一时间也有些记不起来。
不过沈钰的事情，他倒是有些印象。
那个时候沈钰为了沈荷特意跑到金銮殿在朝臣百官的面前说要让宁远侯府恢复清誉。
“说过，又如何。”秦政不太明白段南为什么要这么问。
“陛下可还记得，您当初还是三皇子殿下的时候，现如今的八王爷在做什么？”段南又问。
“自然是寻花问柳，不问世事。”说道他这个弟弟，秦政到现在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斩草除根。
“高公公去过八王爷的府上。”段南此话一出，秦政抬首有些不可置信。
那高公公可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
如今怎么会背叛他去了秦如风的府上？
“怎么可能！”秦政把公文拍在了桌子上，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陛下难道未发觉，您同大统领之间已经越来越疏远了吗！”段南这句话才让秦政真正的醍醐灌顶。
确实，沈钰现在说话做事都对他有防备之心。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不在防备着，生怕沈钰拥兵自重，把自己取而代之。
“所以，这一切都是秦如风搞的鬼？”秦政咬牙切齿，手中拳头紧紧握住。
段南知道，其实秦政的心中也是有考量的，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想信现实就是了。
恐怕若是让秦政真真正正的理解，秦如风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蛰伏自己，终有一日取而代之这件事，只怕要等到让秦如风造反的时候，秦政才会理解吧。
“正如陛下所言。”段南终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所以，还请陛下三思，若是君逼臣子，只怕臣子当真会反！”
见段南跪了下来，秦政的火气才算真正的上了头。
“莫非你是在说朕奸佞不分？”
“臣不敢，只是臣是说有关陛下的事情。“段南头低的更低，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触了秦政的麟角。
之前秦政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沈钰。
甚至一度的想要置沈荷于死地。
他虽知道秦如风一直在暗地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偷偷联络部分朝臣，想让部分朝臣为他所用。
可是至始至终秦政都不敢真正的阻拦秦如风。
他生怕自己真的触怒了秦如风，自己这皇位做的也就不会安稳了。
“也罢，你退下吧。”秦政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最近不知怎的，有些气短。
段南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秦政究竟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到心里。
但是段南也敢肯定，皇上对这件事情，定然会好好思量。
世子府。
沈钰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那密布压城的乌云垂在了半空。
从前，他并未觉得世子府竟然如此压抑。
寒风吹在脸颊，他似乎有些清醒，一双凤眸凉薄如水，手中紧紧攥住之前沈荷留给他的信。
沈荷越是不怪他。
那他的心就更难受。
“阿荷，你恨我也罢，可偏偏为什么不怪我呢？”沈钰不由得感叹，随后刚要关上窗子，只见一个黑影闪过，沈钰拿起剑追赶而去，却不知怎的竟然到了沈荷原来住的院落。
地上的温泉池水在冬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只不过这院子确实没有了以往的热闹。
偏殿住着的，也不过是许蔷和照顾她的连琴。
“怎么，睹物思人了。”
凛冽的声音从沈钰头顶传来，沈钰抬首发现竟然是一身黑衣的段南坐在了假山之上，抱着肩膀正看着他。
“段大人怎么来了。”
沈钰坐在了温泉旁的石头之上问道。
“自然是有事同你商议。”段南飞身而下，黑色的衣玦随风飘扬。
“是有关沈荷？”沈钰丢了一颗石子在水中，溅起了一层水花。
“世子当真是同我想的一般聪慧。”段南说道。
“是谣言，我不会信的。”沈钰注视着段南，也仿佛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段南无奈的勾起了嘴角，这两个人的性格说起来倒还真的有些相似。
“我知道，但是若你现在想要救沈荷，别无他法。”段南说道：“秦如风已经让人明天去参你了。”
“你如何知道？”沈钰有些好奇，段南从来都是旁观者，为何此次会特意来帮他。
“你不用管我如何知道，我暗卫营奇才众多，打听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很清楚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秦如风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
沈钰起身：“我该如何？”
他还是选择想信段南。
不过他知道，就算段南帮他，也一定是别有目的。
“你像陛下请求把你同翟婼的婚事提上日程，或许还可保沈荷一命。”段南抱着肩膀一字一句说道。
“我把她带回南朝不过是拖延之计，你如今让我把婚事提上日程，岂非伤了沈荷的心。”沈钰不愿这样做。
“这是权宜之计，听与不听在你的一念之间。”段南讨厌沈钰的固执：“沈荷西宛也是自身难保，不如你来想想办法，或许日后你们二人相见，她心中还能留存一丝对你的感激，你要知道，沈荷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为了你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