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铁栅栏门咔擦咔嚓的又关上了,聂风和欧震霆站在门前面面相觑。
“行了,欧大哥,放开我吧,我缓过劲来了。”聂风活动活动筋骨,感觉现在状态不错。
聂风虽然今天耗尽了力气,不过却有种破而后立的感觉,现在并没有那种力量耗尽之后虚弱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充实,有股子力量从根子里缓缓地涌出来。
“这鬼地方,想打车都打不到,不会要走到大路上吧,这个高远真不仗义,把我们送到门口就丢下来。”聂风抻着腰说道。
“现在咱们去哪儿?不行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跑出去打着车再来接你。”
欧震霆担心的说道,他怕聂风硬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等等……我先打个电话给师父吧,他不是在上海嘛。”聂风随即拨通了龚老的电话。
“臭小子,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啊,你那铺子弄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忙?”龚老假装训斥着说道,其实他可疼聂风了。
“师父,您怎么还不回来啊,我这不想您了吗,就来上海了,您在哪儿呢我去看您。”聂风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龚老才不吃他那套呢,“我在遇上一个往年旧友,现在住在浦东香格里拉呢,你在哪儿呢?”
聂风一听乐了,“师父,我们离得可不远,我在沪南路申花基地这儿呢,您能不能让酒店给派个车,这儿还真打不着车。”
“臭小子,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你就在那等着啊,也别等酒店派车了,我这就让人去接你,幸好我那老友的小辈开车来的,我这就找他去。”
龚老虽然嘴上埋怨,可心里还是担心聂风,腾腾腾地出门求援去了,老邢在后面只嚷嚷也没叫住,只得跟了上去。
聂风和欧震霆索性走到路边往地上一坐就等上了,香格里拉离这也就十几公里,开车过来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那就等吧。
“聂风,你今天这样拒绝那个楼世芳,会不会有什么后患?”欧震霆有些担心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儿?只听过逼良为娼没听过逼人踢球的,最多以后不见面呗,都是你出的主意,这几个测试做完我的老命都要没了。”
聂风坐在路边揉揉腰拍拍腿,欧震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测试我也没见过,以前我还在服役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负重拉练五公里,回来才能吃饭,比这个苦多了,你还是欠操练。”
聂风翻了翻白眼,还操练呢,再操人都要上天了,聊着聊着这事儿也就被两人遗忘了,谁也没放在心上,结果差点酿成大祸。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呢,一辆小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从训练基地门前掉了个头停在了聂风二人的面前。
“请问……是聂风聂风先生吗?”
车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探头问道,说话一口京腔,一听就是京城人。
“是我是我,是我师父让你来接我的吗,大哥贵姓怎么称呼?”
欧震霆把聂风从地上拽起来,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塞进车里,他现在报应来了,肌肉酸疼的很,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是我师父让我来的,龚老和我姑祖母是世交,你就叫我孙伟大哥吧。”那男子爽朗的笑道。
“孙大哥,我给你搞糊涂了,我师父说的那个老友,到底你是师父还是你姑祖母啊?”
聂风被孙伟的话弄的一头雾水,这人看上去挺正常的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孙伟正色道,“我师父就是我嫡亲的姑祖母,这么说吧,我爷爷是我师父嫡亲的兄长,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吧?”
聂风楞在那,也顾不得身上疼了,掰着手指头在那算了半天这才理顺了关系。
原来这孙伟也和自己一样,年纪轻但是拜了个辈分特高的师父,不过他更厉害的是拜了自己嫡亲的姑祖奶奶做师父,一下子变成和自己的父亲同一辈儿了。
两人都有这样的经历,顿时觉得关系亲近了几分,等车开到酒店,孙伟还热情的帮着欧震霆把聂风给架了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子?”
龚老听见他们进门还挺乐呵,抬头一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哼哼唧唧疼的直叫唤,顿时急跳起来了。
欧震霆一脸无奈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龚老听,聂风缩在沙发上也不敢哼唧了,怕师父怪罪。
“你这臭小子,没事逞什么能,看看你现在这幅衰样,你就给我躺着吧。”
龚老看了聂风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停的数落,聂风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挨训。
“龚老弟,小孩子心性你动什么气,总不能看着孩子受罪吧,不如让我来试试。”
一个两鬓白发的老妪从内室走了出来,一头及肩的短发显得特别精干,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相上就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书亭先生肯出手相助,是这臭小子的福分,小风还不快点磕头谢礼。”
聂风见师父对着自己猛眨巴眼,就知道又有天大的好处等着自己呢,强忍着疼痛就要起身跪拜。
那老妪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就将聂风给托住了,聂风怎么跪都跪不下去,顿时大惊失色。
虽然聂风现在使不上力气,可底子还在,一百多斤的体重压在那儿呢。
居然让这老妪一手托着跪都跪不下去,聂风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老神仙一样。
“行了,起来吧,这都什么时代了,现在不兴这个,我小时候就总受人家磕头,后来不就遭了报应了,这头啊,可不能乱磕。”
“师父,怎么又把这事儿提出来了,咱家现在不也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嘛。”随侍在一旁的孙伟恭声说道。
“咱家是咱家,我是我,不是一码事,”那老妪仍旧乐呵呵的,似乎从来都不会动气一般。
孙伟听师父这样说了,便不再言语,悄悄地又退到一旁,看上去这老妪的规矩很严,把孙伟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行了,不跪就不跪,免得触你霉头,小风,你也别随我的辈儿了,你这年岁和人家差太远,给祖奶奶请个安就成了。”
龚老见老友不愿受聂风跪拜,也乐的成全,不过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至于辈分他们爷俩各算各的,谁叫他临老收了这么个小徒弟呢。
“小子聂风给祖奶奶请安,敢问祖奶奶贵庚?”聂风好奇的问道,这老妪看上去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是祖奶奶辈儿呢。
聂风偷眼看向孙伟,他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祖奶奶是孙伟爷爷嫡亲的妹妹,怎么推算也不会超过七八十岁啊。
“前几个月刚过完生日,至于我的年岁不值一提,不过你比师父痴长几岁而已。”祖奶奶呵呵的笑道,声音还很洪亮,中气挺足。
聂风的眼球都要从眼眶子里蹦出了,龚老今年八十有二,这祖奶奶还比龚老大几岁,可她居然还有一头黑发,只有两鬓白发丛生,说话间露出的牙齿健全,一点都不像是八十老妪的样子。
“我姑祖奶奶今年八十七了,六月份刚过的生日。”孙伟在后面插了句嘴。
“多嘴,生老病死乃人间常态,有什么好炫耀的,我的父母兄弟先后离世,只剩下我一人苟活于世,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好。”
那老妪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一脸悲苦之色,孙伟见自己卖弄惹得师父伤心,不由得一阵自责。
“逝者已矣,生者还需活着,既然还活着,那就得活出一份精彩来,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书亭先生,您说是吧。”
龚老见气氛压抑,忍不住出言劝慰道。
那祖奶奶也非常人,只是念及亲人暗自伤心而已,只见她走到聂风跟前抓过手腕开始诊脉。
“书亭先生,小徒顽劣,有劳了……”,龚老起身拱了拱手,她赶紧还礼,似乎对龚老也颇为敬重。
“嗯……?百脉具通!怎么可能!”祖奶奶忽然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