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听了直翻白眼,这叫什么话,难道一定要靠坑蒙拐骗才能搞到这东西吗。
“师父你这话说的,徒弟历经千辛万苦才搞来的宝贝,您怎么说是我抢来的,”聂风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接着聂风将在兴化寺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了龚老听,龚老听了唏嘘不已。
养熙法师他还是知道的,兴化禅寺虽然在佛教界名声不显,可也是立宗开派几百年的古寺,没想到差点为了钱财断了传承。
“师父,您那定瓷我过阵子就送到香港去,给您找补来这唐三彩骆驼,怎么样,喜欢吧。”
看着聂风一副献宝的样子,龚老心里其实欢喜的很,可他还是板着脸教训起聂风来。
“小风啊,你这事做的有点不地道,人家师徒有难你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趁人之危取人宝物呢。”
“师父,这东西拿都拿回来了,也不能往回送了,您就收着吧,还给他们还不是藏在山里不见天日。”
聂风一番好生劝说,龚老才肯收下这唐三彩骆驼,龚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聂风招了招手。
“小风,把你那舍利子拿出来给我看看,国内仅存的几座阿育王塔我都去过,馆藏的舍利子我也都远远的看过,还没亲手摸过。”
聂风见师父对舍利子有兴趣,赶紧从随身兜里将装着舍利子的玉盒摸了出来,献宝似的在龚老面前打开了。
“咦,这颜色怎么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龚老还没说话,聂风先发现问题了,那枚舍利子本来是透着亮的米黄色,现在颜色却有些黯淡,不复之前的那种灵性光彩。
龚老带上手套将那枚舍利子捻起,仔细查看起来,“小风,你说的没错,这枚舍利子和我之前见过的,确实不一样,好像……好像它已经死了。”
龚老犹豫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这样说了出来,这下点醒了聂风。
这枚舍利子内蕴含的佛力都被聂风给吸收了,没了佛力的支撑,恐怕要不了多久这枚舍利子就会化成一滩尘埃。
想到那口铜钟一连九声给予自己钟声洗礼的时候,体内的佛力自主激发护住了五脏六腑,自此才真正算是和自己融合了,而不是仅仅藏在自己体内而已。
“恐怕这枚舍利子撑不了太久了,它的力量已经消散了,等有空我去问问养熙法师有没有办法挽救吧。”
聂风说完将玉盒盖上收了起来,站起身向装着唐三彩骆驼的木箱走去。
“师父,恭喜你那藏宝室里又添新宝,我帮你搬进去吧。”
没想到聂风刚站起身,忽然双眼一花,坐在自己跟前的龚老一下变成了四个身影,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聂风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结果刚甩了两下,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幸好龚老家的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聂风结结实实的撞在沙发扶手上,在地上滚了一圈躺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老邢,老邢快过来,小风晕倒了,”龚老还在爱不释手的摩挲那唐三彩骆驼,就听咣当一声聂风已经躺在地上了,可把老爷子给吓坏了。
“来了来了,”管家老邢正在花园里浇花呢,听到龚老的召唤丢下水管就跑了进来。
老邢将聂风的身子放平,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把给他把了会脉,松了口气说道。
“老爷,风少爷没事,根据脉象来看身子没什么不妥,只是睡过去了,等他自己醒过来就好了。”
所谓关心则乱,龚老一下乱了方寸,“怎么会没事呢,好好的当着面儿就晕过去了,正常人能这样吗?”
“根据脉象上来看风少爷确实没有什么不妥,心跳也很稳健,我给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庭医生,您还不放心我吗?”
老邢见龚老不放心,也怕自己误诊耽误聂风的病情,又一次静下心来给他把了一次脉,这次老邢的眉头反而皱起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事,赶紧去开车把他送医院吧,”龚老在一旁催促道,他倒不是不相信老邢,可聂风的经历太过离奇,万一发生和常规情况不相符的病症耽误治疗可怎么办。
“老爷,风少爷的心跳放缓下来了,而且又越来越慢的趋势,生理特征却没什么改变,这种情况就有点像……有点像是在冬眠一样。”
龚老蹲下身仔细观察聂风的胸口起伏,果然比正常人要缓慢很多,要很长时间才会起伏一下。
“那怎么办?就让他在这地毯上睡着?”龚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怎么能冬眠呢,又不是狗熊,人家狗熊还是吃饱喝足了才睡的,这聂风怎么说睡就睡啊。
龚老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把聂风送到医院,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如果被人检查不出来什么异状,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邢,把小风抱到卧室去吧,就算是睡也给他床睡下,占着我的客厅算怎么回事。”
最后聂风被管家老邢给抱到他常住的那个房间里睡下,一直到老邢关上房门走出去,他对外界的动静都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龚老和管家老邢不知道的是,他们在查看聂风和送他回房的时候,一直有双眼睛看着他们,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聂风。
很奇怪吧,聂风不是在地上晕着嘛,怎么还能看着他们,更奇怪的是,聂风不仅仅能看到老邢他们,还能看到自己。
原来聂风晕倒的时候,脑袋磕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他晕乎乎就感觉好像有个力大无比的拳击手在自己的脑瓜子上锤了一拳。
经过猛地撞击之后聂风反而清醒了起来,双眼睁开的瞬间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正在不断向地面落去,把他吓得够呛。
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啊,啊!是他自己,聂风这才发现,那个向下跌落的正是自己,可自己又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聂风伸出手来,顿时明白了。
他的双手呈现半透明的样子,仿佛是一层乳白色的透明胶质,透过手掌都能看到地上的地毯。
顺着手臂向身上看去,却看见一副不着片缕的身体,不过整体上也是那种朦朦胧胧的白色,细节什么是看不清的。
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聂风猜想着,看着师父那副发自内心的担心神色,还有老邢满头大汗的帮自己诊治,他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聂风尝试着在他俩面前晃悠了一会,还大胆的用手去拍了拍老邢的肩膀,却一下子穿了过去。
龚老主仆对聂风的动作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在聂风的手穿过老邢的脸时,他才稍有反应,疑惑的四周看了看。
就在老邢抱起聂风上楼的时候,聂风本想着在客厅里再逗留一会,看看师父能不能发现自己,忽然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从后方传来,将他给吸了过去。
老邢将聂风放在床上的一瞬间,他的灵体也被吸了回来,一下子撞进了身体里,眼前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他能听到老邢走出去的声音,能听到关门的声音,可是想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动弹一下,连眼皮都没法睁开。
仿佛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根本没法做出平日里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出的动作。
怎么办……怎么办……聂风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着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自己突然灵魂出窍,但至少自己又回到了身体里,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房间里的窗帘是拉着的,只有一丝微弱的阳光透进来,床上的聂风四肢伸着躺在那,只有微弱的胸口起伏还能证明他仍活着。
如果不能找回身体的控制权的话,他将变成一个植物人,永远地这样睡着,聂风……陷入了从未经历过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