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教授受伤了?聂风听到这个消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致谢,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聂风靠在车身上等着,那两名武警一直盯着他,把他盯得都有点起毛的时候,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从工地上跑了出来。
只见那女人和站岗的武警说了几句,路障被抬开了,她一路小跑过来,聂风也不好真等着人家来接,拎着锦盒迎了上去。
“聂风先生吗,我是韩教授的学生,我叫辛婕,”辛婕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来。
聂风和她握了一下手,忽然觉得她的手并不像是考古工作者的手,光看手上的肤色很白很滑腻。
再看她的打扮,现在虽然早晚都有些凉,可白天气温还是很高的。
这里可是露天的挖掘现场,太阳一直照着温度很高的,她居然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除了眼睛其他都遮住了,这样不热吗?
“边走边说吧,教授也是刚醒,要不是他正好醒过来,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辛婕指了指聂风拎着的锦盒。
“韩教授怎么受伤了,是事故吗?”聂风知道考古工作很辛苦,危险性也很大,但韩教授作为考古现场的一把手,应该不至于以身犯险。
辛婕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聂风手中的锦盒,低声说道。
“昨天晚上教授在帐篷里研究发掘出来的陪葬品时,有人偷偷潜入了营地,还非常精准的找到了教授的帐篷,把教授给打伤了,抢走了一批出土文物。”
“丢了什么东西?”聂风很好奇,在重重封锁之下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看来是行家做的。
“一批汉代古玉,全都是刚刚发掘出来的,营地的安保级别原来没这么高的,那些士兵都是都是出了昨晚的事之后临时从附近驻地调来的。”
聂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一路上多了那么多检查点,为什么一个挖掘现场的安保措施不亚于军事基地。
辛婕领着聂风来到营地角落里的一处帐篷外掀开了帘子,“请进吧,教授现在被转移到这个帐篷里的。”
聂风谢过辛婕一猫腰钻进了帐篷,一人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脑后的头发一片花白,看上去年纪不小了。
“教授,聂先生来了。”辛婕也跟了进来。
韩教授放下笔起身转了过来,聂风才发现他的一只胳膊是被绷带吊着的,那只手软软地吊在绷带里似乎使不上力。
“聂风是吧,没想到老丁的师弟这么年轻,怪不得他说今天你会吓我一跳。”
聂风赶紧上前问好,把那个锦盒放在了桌上,把青铜小鼎给取了出来。
“当时反应已经够及时了,没想到还有流出去,这是恰好被你遇上了才知道的,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呢?”
韩教授的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聂风,聂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憨笑着没接话茬。
“辛婕,去给聂先生倒杯水来,”韩教授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小鼎。
辛婕应了一声,没一会端了杯茶过来,聂风赶紧双手接过致谢,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你的脸,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见到太惊讶了,”聂风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赶紧道歉。
也不怪他这样失态,他一抬头,发现原来裹得严严实实的辛婕把外套和头巾都摘下来了,脸上的皮肤比手上的更白,却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眉毛和头发都是异样的淡黄色。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有白化病,不能晒到太阳,刚才急急忙忙要去接你所以随便裹裹就出门了,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辛婕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要不是你接我还进不来,你这样也太辛苦了,干你们这行的要经常下现场吧。”
辛婕点了点头,“冬天还好,夏天有点遭罪,这就是那尊流失出去的小鼎吗?”
“辛婕,过来看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三角云纹,我们推断的没错,这个墓葬群的断代应该是介于西汉末期到东汉早期。”
“可惜了那批玉器,虽然都是陪葬品,但雕工非常精美,品种也很多,对研究当时的玉雕历史很有帮助,特别是其中那枚玉蝉,我觉得是‘汉八刀’。”
“‘汉八刀’?教授的真的吗?”辛婕在一旁激动起来,昨天韩教授可没说这事,她还以为丢的只是普通的陪葬玉佩呢。
“我也吃不太准,玉器我不是很熟悉,只是稍有涉猎而已,本来还准备带回去让研究玉雕的人鉴定一下,没想到还没焐就丢了。”
韩教授的神情有些失落,捂着肩头的伤口坐在那痴痴地发起呆来。
聂风现在有些尴尬,本来他的计划是把小鼎送过来就走正好回去吃午饭,现在都快过了午饭点了才赶到,这时候告辞又不太合适。
“咕噜噜……,”聂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把他闹了个大红脸。
“你饿了吧,中午送来的盒饭还有剩的,你要不要吃?”辛婕好心地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给我来一份吧,我早上就吃了一根油条,一直堵到现在才到,饿死我了。”
辛婕重新裹上头巾,把聂风拉到了帐篷外面,“教授现在心情不好,就不要去打搅他了,盒饭在这里,你自己拿吧。”
聂风早就饿坏了,端起盒饭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个半饱才发现辛婕没有,在自己面前坐着呢。
“额……你怎么还在这,我以为你都走了,”聂风不好意思的说道,嘴里包了一嘴的饭说话声音都不清楚。
“出了意外,现在都停工了,什么时候重新开始要等通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那个小偷,是怎么跑掉的?”聂风想到了一个话题可以聊。
辛婕摇了摇头,“当时大家听到韩教授的呼救声赶过来的时候,韩教授已经晕倒在地上了,肩头中了一只小箭,手上身上都有血,桌上那套玉器都不见了。”
“按理说那人已经跑出去,可大家在营地里都没看见有人跑出去,当时站岗的人也说没看到。”
聂风想了一下,看了看后山那茂密地森林,“会不会那小偷根本就没有往外跑,而是爬上后山从那里面跑掉了?”
辛婕听了一惊,脸色变了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聂风心想大家都被习惯性思维给引导了,认为小偷偷到东西肯定会往外跑,所以一路上设卡检查寻找,谁都没想到那小偷会反其道而行往里跑。
辛婕忽然站了起来,连头巾都没裹,从工具台上翻出个望远镜,着急地一掀帐篷钻了出去,聂风赶紧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他跟出来的时候辛婕正站在工地的边沿上,用望远镜在四处搜寻着,眼睛被太阳光刺的眯了起来。
聂风赶紧跑过去脱下外套遮在她的上方,虽然身上还会被阳光照射到,至少脑袋眼睛没被照到。
“那里,看那里,我去找教授。”
辛婕把望远镜往聂风怀里一塞,指了指工地东北角的一片山壁,转身向韩教授所在的帐篷飞奔而去。
聂风举起望远镜仔细搜寻,不由得钦佩辛婕的目光锐利,在那片山壁上有一串脚印,其他山壁上都没有,很明显是近期有人攀爬过的痕迹。
聂风收起望远镜向韩教授的帐篷走去,这时候韩教授正好掀开帘子钻了出来,不顾肩头的伤势向指挥部跑了过去。
“教授说了,马上安排部队搜山,这片山林太密了,很有可能昨天晚上那个小偷还被困在里面,如果顺着痕迹找过去的话,也许能把那些玉器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