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确认了哈里木的死讯,聂风和徐娇都感到一种莫名地悲伤,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桑吉叔侄俩逃了出去,不知道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踏进这片荒漠。
“这枚天珠,你拿着吧,到了县城以后,尽力去找找他的遗孀,多少帮衬点,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恐怕以后会过的很艰难,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妻子也没什么收入。”
聂风点了点头,从徐娇手里接过了那枚天珠,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起来。
天珠上还有残留的血迹,甚至有些污血渗进缝隙里去了,有些已经干涸了,呈现暗黑色,不知道是不是哈里木留下的。
“他的尸体呢?”
聂风现在就想着把哈里木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早丢下山崖了,他撞死我两个兄弟,我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聂风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手掌紧紧地攥了起来,手心里的嫩肉感受着那天珠的坚硬,这样才能让他保持理智,不至于把面前这个罪人活活打死。
“绑起来丢进车厢里,天亮我们就启程,带回去交给驻军处理。”
徐娇一声令下,不住哀嚎的这帮人都被绑的结结实实丢进了车厢,那绑在身上的牛筋绳都勒进肉里了,用的还是绑羊的手法,再想逃脱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嗨,我的小英雄,有没有害怕?”
徐娇蹲在东仔面前问道,他现在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
“我不怕,妈妈说了,那是坏人,不用对他们客气,刚刚只是我的应激反应,如果是我主动出手的话,我能把他冻成冰雕。”
大家都一脸惊奇地看着东仔,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以前都是三两个字都说的结结巴巴的。
“你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好好加油吧小帅哥,”徐娇摸了摸东仔的头发站了起来。
“那个……谢谢你,”武警队长走了过来向徐娇道谢到,那个牺牲的兄弟尸体已经包扎好带回去安葬,他是谢谢徐娇给了他这个机会报仇。
“不用客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没能把他救回来,我也很遗憾,他是个好兵。”
徐娇说的可是心里话,如果不是这个哨兵出言示警的话,这帮人的丑恶面目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出来。
如果徐娇他们上当主动走出来的话,恐怕就是白白送死的货。
让这事一闹,谁都不想睡了,就算困的眼皮打架也不敢睡过去,都跟一堆堆鹌鹑似的聚在篝火旁缩成一团打发时间。
一抹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前后五辆车踏上了归途,那帮人开来的三辆越野车也被就地征用了。
那帮恶徒被扔在最后一辆车上,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制裁,估计都是吃花生米的货一个都跑不掉。
经过大半天的长途跋涉,车队回到了主干道上,不时的能看到一些探险家驾车上路和车队擦肩而过。
“如果他们知道荒漠中还有这么一帮人的话,也许谁都不敢再踏进这里一步,”聂风看着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说道。
“最恐怖的永远是人心!”
徐娇靠在车窗上说道,一路上她和聂风换着开车,刚刚被聂风替下来休息。
一行车队开进了管理站的场站,管理站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从窗户里远远地看到那三辆越野车,立刻变了脸色,从墙上摘下一柄猎枪就冲了出来。
“嘿嘿嘿!别激动,是我们……桑吉回来了吗?”聂风探出车窗喊道。
那人对聂风还有些印象,听他提起桑吉,不屑地撇了撇嘴,对着仓库方向努了努嘴,“在那猫着呢,这人废了!”
撂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那人就准备往回走,忽然他又回过头来,指着后面的越野车说道,“这车……哪儿来的。”
聂风一边指挥研究员下车一边答道,“这帮人号称什么守墓人,抢了考古队的补给队,还杀了哈里木老哥,还想对我们下手,被我们逮起来了,都在后面那车里绑着呢。”
“哈里木死了?”那人喃喃地说道。
他忽然向发狂似的扭头冲着仓库方向喊道,“桑吉!桑吉!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桑吉从仓库里钻了出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他看到聂风眼光中才爆发出神采。
“聂……聂先生,徐小姐,你们回来啦,我……我对不起哈里木老哥,我把他一个人丢下带着阿黎跑回来了。”
“哈里木老哥已经牺牲了,不过他也不算亏本,弄死了他们两个人,”聂风指着被武警战士拽下车的那帮恶徒说道。
桑吉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嗓子像是被掐住的公鸡似的尖叫起来。
“是他们,就是他们!哈里木老哥把阿黎给撵到了我的车上,自己掉头去把他们引开了,不然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聂风上前拍了怕他肩膀,“既然哈里木老哥是自愿赴死的,你也不必太内疚了,带着他对你的那份希望活下去才对,你孤身一身勇闯荒漠的勇气呢,我以后还要找你当向导。”
桑吉的双拳紧紧地攥着,眼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去打电话联系,看看支援的人怎么还没到,这里交给你了,”徐娇看了眼可怜又可恨的桑吉,摇了摇头向管理站里走去。
不多会,几辆军车开了过来,把那些研究员都接了上去,还有那帮杀千刀的恶徒,也被带走了,要把他们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恐怕皮肉之苦是跑不了了。
“桑吉,哈里木的老婆你知道现在住在哪儿吗?”
聂风对蹲在台阶上抽烟的桑吉问道,刚刚发泄了一通,他似乎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就在县城里,本来是住在旅社里的,我让阿黎去帮她们租了套房子住下,我自己留在这等消息,其实我也知道,哈里木老哥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可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丝可能他能活着回来。”
聂风叹了口气,看了眼身旁的徐娇,“带我们去吧,毕竟相识一场,哈里木大哥牺牲的消息还是要让他的家人知道才好。”
桑吉把烟蒂往地上狠狠地一扔,用脚踏上去碾了几下。
“走!我带你们去,哈里木大哥是为了我们叔侄俩才牺牲的,他的家人,我就算拼了命也要照顾好。”
这里的事只能算半途而废,在没有新的指示下来之前,他们三个加上阿梅母子也只好先逗留在这座小县城里等消息。
阿梅和东仔留在管理站里休息,聂风三人一起上了桑吉的车向县城开去。
路过县城里唯一的银行时,聂风让大家在路旁等他一会,自己进去取了点钱,可惜因为银行的规定,他也只取了五万块出来。
聂风拎着装钱的牛皮口袋上了车,“桑吉,一会把你的账号留给我,这里只能取这么多钱,等回去我给你打笔钱,哈里木大哥的遗孀就交给你照顾了。”
没想到桑吉摇了摇头,“我有手有脚,我还没老,我能干活挣钱,不用你给我,我这是在赎罪,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聂风见他现在执意不肯,也不好强求,以后找人照顾照顾就是。
桑吉驾车在县城里七拐八绕,将车停在一座自建的土屋前,“这里是人家自己家盖的房子,胜在便宜,通风采光也不错,阿黎难得办了件实诚事。”
桑吉带着大家来到那间土屋前,伸手想要敲响院门,手却停在门板前,他面色复杂地看了聂风一眼,“聂先生,我还有脸见嫂子吗?”
聂风叹了口气,上前敲动了门环,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出来,还有一个粗狂女声一直说着蒙语。
桑吉听了院子里传出来的话眼神一黯,拍了拍聂风的肩头,深吸一口气站在了院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