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杜环要自己当僧兵,昆仑奴觉得很好笑:“少爷,小把戏陈公公也能当法师啦,公主当尼姑去?嘿嘿,还让一个尉迟恭那样黑炭团的老奴去念阿弥陀佛?”
大家都被逗乐了。
乐隈指着维多和小多多道:“寺庙里估计缺几只猴子吧,太上皇喜欢养猴子,唉,你们两个以后有好日子过了,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在海里当游民了。”
“哎哎,不是真的当和尚,是去当俗家弟子。不过呢,要有所收敛啊,换上僧兵的衣服。本少爷呢,就做你们的小头目,公主做我的贴身侍卫,你们算亲兵吧,不要露出马脚啊。”
杜环这么决定,大家自然没意见。
几天后,在吉备等朝臣的精心策划下,利用藤原不上朝的机会,奏请淳仁王上下了旨意,封道镜为国师,为加强护卫太上皇,法华寺设立僧兵,道镜领衔僧兵大将军。
大藤原府那边一大波想拜师学艺的家伙,都到杜环这边报名,这杜环一下子手下多了几百人,连国师道镜也羡慕得很,不知道这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何方神圣,居然会有一些知名武士都来投到其名下。
这杜环学起了当年高仙芝领军的模样,当着道镜的面给手下训话,要求手下必须绝对服从,服从朝廷,忠于太上皇和王上。
自然有人去私下通报了藤原仲麻吕,内相再也坐不住了。
有人通报内相,自然有人通报太上皇。
太上皇是位女流,听了汇报很是开心,于是召见杜环。
公主道:“我是你亲随,应该一起去。”
到了门口还是被挡住了。
进得门来,杜环行军礼,那边有人说了话,杜环一句不懂,正在纳闷,有人翻译:“太上皇要见你,不必行军礼,可走上前来。”
原来是仪真师太在边上给翻译。
杜环把剑解下递给守卫,自己走上前行大唐跪拜之礼。
那边有人说话:“这里是东瀛,不必行外礼,随便坐,太上皇要好好跟你聊聊。”
于是杜环就坐在边上的一个座位上。
那太上皇见了杜环刚才进门气宇轩昂的样子,已是十分喜欢,又见其有贵族礼仪风范,更是敬佩,便说了一些话。
师太道:“太上皇问过你的经历,十分赏识,过些日子要看你练兵。”
杜环赶忙起身道:“末将领命。”
师太道:“太上皇喜欢听故事,你有空讲讲你的传奇经历。”
“遵命!”杜环想,是不是姐姐自己想听啊,千万不能泄露关系啊。
他斜视了一下,看到沈珍珠一本正经的坐着,一声不吭。
“这皇后倒安稳了,我却惹了好多事。”
其实杜环想多了,师太自然不会泄密,倒是在大将军府和大藤原府有太上皇的眼线,杜环的经历虽然不尽全知,其流浪及在大唐的军中身份已经让眼线们粗略可知。
杜环干脆说起了与鉴真的渊源,与思托、法进的友谊。
那太上皇点头,说了很多话来赞扬法师。
见太上皇高兴,杜环就顺便提出想拜见鉴真大师。
“鉴真大师身体已大不如前,自从思托、法进被捕,不再见人。”师太道:“你想见已无可能,我们也一样,可从你与大食之战说起。”
听懂了师太的话,太上皇与杜环谈了很多佛道,杜环自从游历各国,接触了很多宗教人士,自己又善辩,油嘴滑舌是本性,于是高谈阔论,从古到今,如同说书,这不仅太上皇听得出神,就连师太与沈珍珠也被折服。
后来道镜有要事求见,杜环才得以脱身。
出门后,杜环问公主要了那只紫玉笛子,吹了起来。
听着声音,师太追出观望,只见两人欢快的声音和身影。
“笛子有了新主人,得偿所愿!可惜不知她是谁?”师太叹息。
为了让太上皇检阅练兵,杜环让昆仑奴与乐隈去请大将军命人打造一大批陌刀,不过,这次杜环自己与大藤原那批人进行了切磋,根据他们的建议和自己的想法改进了式样。
同时,自己又按照当初高仙芝和郭昕的样子演习布阵。
半个月后居然有模有样。
杜环亲自给来自大藤原府那批人授艺,教他们刀法。
又过了半月,新刀全部打造完,每人一把,刀法阵法如同正规军。
这日,太上皇传旨,下午要观练兵。
杜环传令巳时午饭,未时练兵,不得违令。
下午,时辰到,太上皇来到演武场,演武开始。
杜环亲自发令,由亲随传各色令旗,打不同号令,士兵无论原来什么身份,莫敢违令。
随着不同旗号变化,阵法刀法变化无穷。正在兴致正浓,有人骑马闯入场地,向太上皇报:“内相急见。”
太上皇和道镜正要发话,只听得杜环喝道:“何人违抗军令,擅闯我军中,来人,拿下砍了,军法治罪。”
几个僧兵上去就把骑马报信之人拿下。
“你们瞎了眼,我是内相亲随。”那人嚷道:“谁给你们这胆子,赶快放了我,否则我要你们下狱。”
杜环下令先砍了那人的马足,吓得那人连忙求饶,请太上皇救他。
道镜本来就与内相不和,就对太上皇嘀咕了几句。
太上皇点头,那人以为太上皇要救自己,结果道镜突然说了句汉语:“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杜环会意,下令当场砍了此人。
在场所有人无不敬畏。
接着,令旗突变,演习分为两队对打,而后变成四队混战。
虽然演习了两个时辰,但太上皇一点都不疲倦。
演习结束后,参加的僧兵得到嘉奖,杜环被封为大将军道镜的副将。
“王上什么都不懂,而内相急见太上皇被砍了手下人,从此内相要忌恨将军了。”吉备真备道:“要小心。”
可过了几日,传出王上和内相的旨意,上次行刺内相的人全部处死,思托、法进因为是外国人,又是僧人,被驱逐回国。
“道镜与内相争权,内相拉拢你呢,哈哈,给你面子,砍了他亲随都不计较。”吉备真备道:“内相真是要做大事的人。”
“我去送送两位大师。”杜环道。
于是带着几个伙伴到码头,送别思托、法进。
“未能尽力,非常惭愧。”杜环道:“要是能留下二位或许能让鉴真大师身体好些。”
“大师需要静修,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我二人已经连累了他。”思托与法进道。
“我朝尚在动荡中,二位高僧虽已无法在此弘扬佛法,但有一去处尚不失为弘扬佛法之地。”杜环道。
“何地?”
“流求啊,可先去鸡笼吧。”杜环手一扬:“何处无尘埃?处处是尘埃!”
送走二位后,杜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拜见鉴真大师,可未经允许,其不见人。
想来想去,只有找师太,于是晚上带上令牌,一个人来到法华寺后院,找到十二娘,然后进入师太屋中。
师太先问:“弟弟笛子所送何人?”
“她,她叫……,她的名字是外国名字,说起来不重要。”杜环怕师太不高兴:“您别误会,还没那个意思,她们族跟我们不一样,所以,你懂的,我们不可能那样。”
“看样子是位机灵的人,很随和大方。”十二娘道:“我看你们练兵就知道了,她的本领是学你的吧?”
“是她跟我学的,其实她家也很惨,她原来的国家没有了,与你们一样流离失所,后来遇到我,又和沈皇后那样再次离开,最后我再次遇到她时,她已经到了她哥哥新建的国家。”
“她是大食国前朝公主,又是如今白衣大食的长公主。最后她放弃了一切,跟随我到处漂泊,已经和你们一样,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原来的身份。”
“其实沈皇后后来说,当初看到你朋友拿着紫玉笛就知道身份不一般,只是没想到是你,哈哈。”十二娘道。
“姐姐能否帮我说服鉴真大法师见见我,因为要完成我朋友法界的一个心愿。法界大师当初受鉴真大师所感悟,发誓学习鉴真法师弘扬佛法精神,去了雪域高原,有生之年不能再次得见鉴真大师,我想帮他完成心愿,并将其成就禀明大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