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晚上,盛木薇结束每日例行的诵经,正欲回房沐浴就寝,就突然听得一声响彻思过庵的“走水了”。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走水了”。
她一走出房间,就看见远处火光冲天。
随即青嬷嬷就匆匆而来,“娘娘,走水了,老奴得立刻去看看,您千万别出去!”
盛木薇点点头,在青嬷嬷急匆匆跑走后,转回佛堂内拿起了她的佛珠。
思过庵处在背阴面。
常年都偏潮湿。
近百年来都没有走过水。
今晚这场走水绝对有猫腻!
然后她就想到了明心跟楚莹!
当下就冲身边一人说:“去看看明心跟楚莹还在不在庵内。”
“是。”
那人应罢就要行动,盛木薇又急急道:“且慢,也顺便去确认一下静思可安好。”
她以前对楚莹并不了解。
但是近来她特意去了解了一下,以楚莹的为人,很有可能会对静思下杀手。
果然。
没一会儿功夫,她派去的人就折返回来禀道:“娘娘!出大事了!静思师太死了!死状还惨不忍睹!奴婢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她养的那些老鼠吃的残缺不全了!”
盛木薇脸色微微一变,转动佛珠的手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而那人继续禀道:“那群老鼠给静思师太养的太过凶残了,奴婢怕它们会伤及无辜,就将它们全部斩杀了,另外明心小师太跟楚莹都还在庵内,奴婢去的时候,楚莹似乎被走水惊吓到了,明心小师太正在安抚宽慰她。”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会被区区走水吓到?
盛木薇摇摇头,道:“火势似乎已经控制住了,你下山去报案吧,就说有人在我们庵内蓄意纵火后引恶鼠杀人。”
本来呢,楚莹对太子还有用,这个时候是不宜报官的。
反正楚莹做下的孽,早迟都有人让她付出代价。
但她不希望她们这思过庵里再出现第二个死者了!
所以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震慑住明心跟楚莹!
而她人在思过庵,京兆府的人绝不敢怠慢,即便他们来了什么证据也查不到,也会引得朝廷派人来确保她的安全!
她的安生日子都已经被搅没了,可不能再把老命搭进去了!
那天她就只是随便想了想要不要早些死了算了,夜里就梦见了先皇,还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唉!
她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反过去痛骂他一回啊!
……
翌日,苏国公府。
楚宁起床后,脸都还没有洗完,夜思就一脸兴奋的冲她说:“小姐神机妙算!那静思师太当真死在了楚莹手里!”
楚宁挑了一下眉,正想问“怎么死的”,就又听得夜思继续说:“还死的可惨了!被她养的那些老鼠吃的七零八落!要不是好太妃身边的人去的及时,她怕是只能剩下一副骨架!”
楚宁是知道静思养的那些老鼠有多厉害的。
脑子里立刻就有了一幅静思被一群老鼠啃食的画面。
害她此后用早膳的时候,食欲都大打折扣了!
而前世静思用老鼠去折磨她的时候,就十分得意的跟她炫耀了有人花重金让她多多折磨她。
所以她用十万两银票把静思引了来,给了静思去楚莹面前炫耀叫嚣的契机。
楚莹被楚家人养的金尊玉贵心高气傲,经历了被老鼠啃咬被下毒那些事后,哪里忍得下那口恶气。
肯定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静思!
至于她下在静思身上的毒……
那还是她前世在苏映枫的要求下熬了许久研制出来的。
能使人陷入极度焦虑不安跟恐慌中。
正好静思又有看人被折磨到痛不欲生的样子的癖好。
在焦虑不安跟恐慌中目睹了楚莹的惨状,心态很快就会彻底崩盘。
前世苏映枫要对付的人,就在变得疯疯癫癫后,把从苏映枫手里得到的一切都全部还给了苏映枫。
所以她之前才会那么笃定的与夜思她们说静思会变成失心疯!
等她用过早膳后,夜想将霓晗领入了她房中。
霓晗手中捧着一套新衣跟配套的头面首饰。
是要给她今日穿戴去吏部尚书府赴宴的。
她粗粗看了两眼,都挺适合她的,才冲霓晗说:“往后这种小事霓掌柜的不用亲自来送,随便差个人送来就成。”
霓晗把东西交给夜思夜想,冲楚宁福了福身,才道:“妾身有些日子没有见着东家了,且妾身闲着也是闲着,就亲自给东家送来了。”
楚宁深深看了霓晗两眼,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让夜思给她更衣梳妆去了。
霓晗给她送来的是一套高贵端庄的绛紫色对襟襦裙,配上繁复大方的绣花,即便是穿在容貌丑陋的她身上,也十分的合适。
约莫两三刻钟后,夜思刚为她梳妆完毕,夜念就进来道:“小姐,苏二小姐已经在院外等着您了。”
“她也收到邀请函了?”
“似乎没有,她说小姐以往也没有跟那些小姐夫人走动,怕小姐独自前去会闷得慌,就备了一份厚礼陪小姐一起去。”
“……”
楚宁挑挑眉,心说有了厚礼,倒也不至于被拒之门外了。
然后她起身往外走,在经过霓晗身边时,趁霓晗不备突然抓上霓晗手腕,探上了霓晗脉门。
霓晗都给她惊的退后了一步。
但她到底是生意人。
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很快就镇定下来,压着激动问:“东家观我面色,就看出我有孕来了吗?”
楚宁摇头,“你方才回我话时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还是露出了几分欲言又止,我便猜到你可能有事需要我相帮,而我别无所长,也就医术能拿得出手了,就姑且为你把个脉看看情况。”
“不愧是东家!真厉害啊!”
“……”
楚宁没有接话,许久才松手问:“你想保住这个孩子?”
霓晗点头,“不瞒东家,此前几年里我断断续续的怀过数次身孕,却总也保不住,总会莫名其妙的滑胎,所以这次得大夫诊出喜脉后,我便立刻想到了东家或许能助我保住这个孩子,但我孤家寡人一个却有了身孕,实在不知该怎么跟东家开口,所以方才才没有直接与东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