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怒目瞪向苏映知,想要激怒苏映知直接杀了他。
奈何他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发出了些许意义不明的声音。
苏映知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冲萧北槐母子道:“我还要去与族中长辈们议事,二位此后离开时,我就不来相送了。”
“好,世子爷慢走。”
萧北槐下意识就拱手毕恭毕敬的目送苏映知。
因为近来他跟苏映知接触的比较多,发现苏映知摆脱了过往的病弱后,不仅习武的速度快得惊人,对军中的事务了如指掌,还极擅长兵法。
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
只要给他一些历练的机会,日后的他未必会输映枫那孩子多少。
再加上他背后站着的是太子!
以太子跟皇上的关系,那就等同于他身后站着的是皇上了!
所以他若是没有猜错,苏家人会将家主之位暂时交给年纪尚浅经验还不足的苏映知,是怕交到旁人手里会惹得太子跟皇上不满,从而趁机来彻查苏镜舟的所作所为,使他们苏家彻底走向没落!
思及此,萧北槐又看了一眼床上已经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的苏镜舟,心下突然就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曾经叱咤战场,拯救了不知多少黎民百姓,也受到了无数黎民百姓爱戴的英雄,晚年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但这又全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他是罪有应得!
且以他的行事作风,当年涉及了守贤死的人,只怕都已经被灭口了!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无从去查证了……
想到此他就开口道:“母亲,我们走吧。”
卢家瑜却摇摇头,杵着拐杖一步步慢慢朝还在满脸困惑的打量他们跟整个房间的萧文袖走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时期的萧文袖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果然。
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萧文袖就清醒了过来。
见卢家瑜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下意识的就要后退。
却不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她屁股下面那冰凉一片令她万分窘迫。
然后卢家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问:“当初我隐晦的暗示你,你哥哥是被你夫君灭口了时,你听出来了吗?”
“什么?我哥是被国公爷……”
“原来你没听出来我的暗示啊!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再见!”
卢家瑜打断萧文袖说罢,转身就走。
往后这苏国公府,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跟文袖自然也就不会再见面了。
但萧文袖扑上来抓住她裙摆,让她把话说清楚。
她用力抽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裙摆抽出来,掉头看向萧文袖,却发现萧文袖又陷入了困惑不解的状态。
她当下便知道,萧文袖病情恶化了。
且速度比她当时快多了。
只怕很快就要完全不认人也不记事了。
在萧文袖仰头用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的语气喊出“嫂嫂”二字时,她愣了一下,连忙趁机抽出自己裙摆走人。
……
当晚。
过了丑时,夜思才将楚宁唤醒,说君默已经醒了,马上就会过来接她前往史府。
然后她在服侍楚宁更衣时,冲楚宁禀道:“小姐,先前苏国公府那边的人送了消息回来,说萧老夫人今天去见了苏国公夫人后,苏国公夫妇很快就被苏世子安置到了一处闲置的佛堂里去住,当时苏世子让宝墨堂的人自行选择要不要跟去那佛堂伺候苏国公夫妇,只有桂嬷嬷跟两个老妈子自愿跟去了,
然后苏国公夫人许是受到了打击,进入那佛堂后病得更厉害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糊涂的时候就一直问桂嬷嬷是谁,问苏国公是谁,还问她自己是谁,清醒的时候就在苏国公床前又哭又笑的,疯癫的不成样。”
楚宁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夜思就又自顾自的继续禀道:“还有一桩事,桂嬷嬷今天下午出府去过永华公主府求见苏映枫,但没有见着人,然后她又去了一家青楼,从一个老鸨手里买了两包见血封喉的毒药。”
“哦?看来萧文袖是给桂嬷嬷下了等她彻底糊涂不知事后给他们夫妇下毒的命令啊……”
“小姐你说,桂嬷嬷会把那毒用在他们夫妇身上吗?”
“……”
楚宁摇摇头,没有下定论。
在她前世,因为她帮桂嬷嬷治过病,桂嬷嬷对她还是挺好的。
但桂嬷嬷作为打小就跟在萧文袖身边的人,还是跟着萧文袖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所以下毒这种事,对桂嬷嬷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就是不知道桂嬷嬷下不下得去手了……
而她没有答话,夜思也就没再开口了。
因为是要悄无声息的潜入史府,她给楚宁准备的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绾的也是个便于行事的高发髻。
很快就弄好了。
而她们开门出去时,君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同样是一身夜行衣。
楚宁还没有见他穿过这种没有任何纹饰的素色黑衣,下意识的就上下打量了他一通。
完事总觉得他气质被这身黑衣衬得愈发沉稳内敛了。
甚至连五官都更加深邃立体了几分。
一个不慎她就看得入了神。
回过神来君默都已经走到她面前来了。
好在君默只是冲她笑了笑,就道:“今晚就我跟你去,不坐马车,我用轻功抱你过去。”
“不坐马车用轻功?”
作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楚宁觉得轻功还没有马车可靠。
就脱口问道:“可是从东宫到史府挺远的,万一去的时候殿下你的体力就耗尽了,我们回不来怎么办啊?而且殿下你要是逞强咬牙撑着把我抱回来了,累坏了怎么办啊?毕竟我虽然看起来瘦,其实也挺重的,万一……”
君默微微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才故意磨着牙打断她,“宁宁姐,没有人跟你说过,最不能质疑自己男人的就是体力吗?”
“咳……”
楚宁脸上一红。
虽然前世她在跟苏映枫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苏映枫总是转眼就完事了,根本耗费不了一点体力,但她也还是瞬间就听懂了君默话中所指。
毕竟她是大夫……
还好歹比他多活了十几年……
好在君默近来虽然非常喜欢招惹她,也还没有喜欢看她难堪的癖好,那般问完后,只是眯着眼危险十足的盯了她片刻,就抱起她纵身上了房顶。
但他速度明显比之前白天用轻功抱着她飞时要快了很多。
她都没敢东张西望,全程紧紧搂着他脖子。
然后没多大会儿功夫,他就抱着她安安稳稳的落地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给他把个脉。
因为这段时间,时不时的顺手给他把个脉,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但她刚摸上他脉门,就听见他说:“宁宁姐你看我脸不红气不喘的,哪里像是需要把脉的样子了。”
“我都已经摸上你脉门了,那肯定不能白摸了,得好好的……”
“那必然不能让你白摸,你继续吧,你想摸多久都行,反正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也没有外人,还有的是时间。”
“……”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