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瑾摇摇头。
盛哲宏就道:“太子身边若无楚宁,即便眼下他体内的毒已经得楚宁祛除到不会危及他性命的程度了,我们也还有的是法子跟机会让他回到之前的状态,可你王妃的病眼下还未痊愈,我们还无法对楚宁下杀手,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说到这,盛哲宏收声又与盛明辉对视了一眼。
盛明辉看懂他眼里的暗示后,接过话头道:“我还记得殿下小时候在太子那里见过楚宁的画像后,对楚宁是念念不忘,终日将她挂在嘴上,还曾从太子那里偷拿过一幅她的画像去临摹……”
君瑾:“???”
他从大哥那里偷拿画像去临摹那桩事,他当时因为太害怕大哥生气了,做的极为小心,连身边的宫人都瞒了,也很快就还了回去,舅舅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心里虽然有些纳闷,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分毫的。
而盛明辉继续道:“虽说在此之前殿下与楚宁并未生出过什么交集,但以楚宁而今的容貌,还有那一手过人的医术,也是勉强能够与殿下相配的,殿下不若就趁她此后上门来给你王妃施针把脉时,略施巧计让她成为你的人。”
君瑾瞬间就顾不上纳闷了。
心说不愧是他舅舅,竟然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然……
转瞬之间他就疑上心头。
舅舅虽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连带着跟舅舅相处多了的他,也都变得不择手段了。
但以往舅舅是不曾给他出过这般阴损又上不得台面的主意的。
莫不是舅舅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他有意让楚宁成为他的人,为他所用了?
然后顺着他的心意给出了这般的主意?
毕竟舅舅连他小时候瞒得那般彻底的事情都知道……
思及此,君瑾心里瞬间有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而那颗种子在他心里飞快生根发芽扩散之际,全然没有从他脸上瞧出半分问题来的盛明辉又道:“当然,殿下得安排得足够巧妙才行,还得事先准备好用来应付皇上跟太子的替罪羊,只要能成事,那太子妃之位楚宁肯定是做不成了,而楚宁此前那般喜欢苏映枫,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转投太子怀抱了,可见她不是从一而终之人,可能此后殿下只要稍微在她身上下些功夫,就能让她转投殿下怀抱,对殿下死心塌地!至于其他,殿下可以全权交给我们来应对……”
这之后,盛明辉还说了许多让君瑾放宽心不用顾虑太多的话,君瑾都没怎么往心里放。
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会吗?
毕竟他跟大哥,还有苏映枫,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与她经历过那三年生死与共!
但不论会与不会,他都会放手一搏就是了!
可最后,他只在盛明辉盛哲宏父子二人的注视下说了一句,“容我考虑考虑。”
这个时候,回东宫的马车上,君染挽着楚宁的手,在楚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十一妹让我帮她带句话给嫂嫂,请嫂嫂莫忘了跟她之间的约定。”
楚宁听后微微皱眉。
她自然没忘。
但她有些不想与还太过年幼的君香影说……
奈何人家都托人来询问她了,她也就只好相告了。
就点点头顺势问君染道:“染染你这次打算在东宫住几日?”
“三姐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心病需要很长时间调理,鸳儿她最少还得在东宫住上一月,染染你总不能也在东宫住上一月吧?”
“为何不能?”
“……就我所知,你应该还不曾与皇后娘娘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就不会想皇后娘娘?”
“……”
君染沉默了。
她确实放不下母后。
虽说父皇一有时间就会去陪着母后,但父皇实在是太忙了!
为此,她改口道:“那我就先住个五日吧。”
楚宁笑了笑,没再说话。
倒是君默道:“如今也就罢了,往后我与宁宁姐完婚了,你们最好少来东宫走动。”
“为什么啊?我们以后便是到东宫,那也是冲着嫂嫂去的,又不会叨扰到太子哥哥你。”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娶到手了,不得成日粘着?她到时候没功夫搭理你们。”
“还成日粘着呢,你可是太子,就算父皇给你那个时间,满朝文武也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到时候你跟父皇一样成天从早忙到晚,嫂嫂没人陪多无聊啊!所以太子哥哥你该让我们以后多去东宫走动才是!”
“我想做的事,还没有无法如愿的。”
“……”
君染立马开始冥思苦想他有哪桩事是没有如愿的。
还没想到呢,又听得他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年后你就及笄了。”
她眨眨眼,明白过来他这是指她及笄后就能嫁人了,在暗示她,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嫁得远远的后,立马整个人贴到了楚宁身上去,“嫂嫂,你快管管大哥,他要把我远嫁!”
楚宁笑了笑,心说她从小就是整个皇室的掌上明珠,君默哪会舍得将她远嫁啊!且就算君默舍得,皇上跟皇后也是不会答应的!
回到东宫后,他们刚下马车,叶竟就迎上来,到君默身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然后君默冲她说了一句要进宫一趟,就与顾清一道坐上马车又走了。
尽管他上马车时面色无异,楚宁还是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但见叶竟没有与她说的打算,也就没有开口问。
此后她陪着君芷鸳君染二人说了个把时辰话,累了回房歇息的路上随口问夜思道:“我此前让无痕查芷兰宫的人,有查出什么来了吗?”
“他还没有与奴婢说起过,奴婢稍后去寻他问问。”
“嗯。”
楚宁点点头,又问:“邬府那边今日如何?”
夜思道:“奴婢正要与小姐禀呢,邬家没落了多年,今日虽是没有大操大办,但本家长孙成婚,邬家人还是全部聚到一起了的,也十分的热闹,只不过气氛有些凝重,该是都不看好苏映霞那个长孙媳妇吧。”
楚宁听得微微蹙眉。
都怪萧文袖。
如若不然,荷儿必然会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婚宴。
不过……
婚宴只是一时的,能嫁给对的人,往后又能过上安稳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想来荷儿也不会太在意。
然后她又听得夜思说:“邬老太傅在邬大少爷跟苏二小姐拜完堂后,单独与邬大少爷说了一会儿话,据说那之后邬大少爷脸上笑容都多了,估计邬老太傅已经把事情与他说了。”
这下楚宁放心了不少。
虽然没有欢欢喜喜的婚宴,至少洞房花烛夜能圆满。
然后她回房稍作休息,就带了些糕点去了夜幻院中。
却发现只有夜幻跟她三位师兄在,她师父人不在。
她以为他老人家在水牢里头,也就没有多问。
如往日一般,跟他们吃着糕点闲话家常。
她不知道的是,她师父这会儿并不在水牢里,而是在皇宫里。
还乔装易容,扮作了东宫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