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往回去看,只见本来并不宽的河面上,被几艘渔船挡住了,而且还推倒了几棵树歪在河面上,已然不能回去。
便向顾念儿说:“开到尽头再说!”
说话间,后面沿河追来的大刀会弟子越来越近,顾念儿也没有办法,只得往西而去。
不多远,便到了河水的尽头,两边也没有河叉,虽然往西北有一条小河叉,但河水很浅,都不满两尺深,根本行不了船。
“怎么办?”刘坤一对江文远问道。
江文远环环往四周去看,河道尽头的南边有一个土岗。
因为原来的黄河携带大量泥沙,冲击之下在岸边形成积土,现在河水退了,就变成一道土岗,足有两三丈高。
因为年代久远,岗上长满了芦苇和蒲草,因为此时已经入冬,都已经干枯变黄了。
下得船来,又围着土岗连转了几圈,见足有几十丈长,五六丈宽,边上十分陡峭,恐怕一时难以上去。
看了一圈,江文远又转回到船边看另一面,边缘处也是一样的陡峭。
见他围着这个土岗连连转圈,袁世凯受不了了,说道:“你转啥嘞,难道你还真有法力把这个岗子挪走啊?”
江文远也没应他的话,而是向小迷瞪说:“你们能不能上得去?”
小迷瞪点头:“能!”
“你们先上去看看!”江文远说道。
“好!”对于江文远的命令,这些采荷手们自然是无条件服从,也不问江文远要干嘛。
小迷瞪一声吩咐,两百名采荷手顺着土岗边缘向上爬去。
虽然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有些夸张,但爬高蹬低也的确是这些采荷手们的长处,手脚并用之下,没多时,便都爬到了土岗上。
江文远向上喊道:“看看上面有什么!”
小迷瞪应一声,往周围环环看了一圈,又向下答道:“这上面很大,都是芦苇和蒲草、竹子,还有水,咦,水里还有鱼,这么大的鱼!”
“好!你们垂下绳子来,拉我上去!”
小迷瞪犹豫起来:“你能上得来?你手上没劲……”
“小看人!”江文远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没劲,刚才更是觉得丢了面子,心里正气。
说着,便把船船上的绳子拿过来扔了上去。
让小迷瞪往下垂了绳头,他抓住绳子,拉着往上就爬。
果然,小迷瞪担心对了,凭他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再加上岗沿过陡脚下也难使力均匀,没上两步,往旁边一滑倒下,手也松了。
出溜着滑了下来。
“我还就不信了!”江文远不服说着,又拉绳子往上,但结果还和刚才一样,没上两步又滑了下来。
“逞什么能呀,我带你上去!”陈秀舟来到他身边,白眼说了一句,把他拦腰挎住,对着土岗冲去。
借着冲刺之力,再加上她的一身轻功,连提再纵,八九步便到在土岗顶上,把江文远轻轻放下。
“你的伤!你的伤!”江文远还在牵挂陈秀舟之前受的刀伤。
“我早没事了!”陈秀舟白他一眼:“只要你不再逞能就行!”
听她那语气,明显是在责怪江文远。
刚才就是因为江文远冒失,才会被大刀会包围,坐船往这边逃时,船上人就开始埋怨,袁世凯手下的武卫右军都嘲笑出声:“那么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还以为他多大本事呢?结果……就这……传说中的高开低走也不是这样呀……”
就连袁世凯本人也不住摇头叹息,如果不是担心刘坤一生气,恐怕他都开始挖苦了。
江文远自然也听到了,现在也明白陈秀舟话里的意思,叹声道:“唉!是我错了,是我低估那岳老飘了!”
说着,转头向岗上四周看去,果然像小迷瞪描述的一样,整个岗上长满了竹子、芦苇和蒲草,还有几个小池塘内有水,而且水里还真的有鱼。
“好地方!好地方呀!”看了一圈之后,江文远竟然赞叹出声。
陈秀舟一脸的无奈:“后面大刀会的人都追过来了,你不想办法逃命,还在这里欣赏风景,怎么?你还打算在这上面盖个房子住下呀!”
没想到江文远真的点头:“嗯!”
“我的相公呀,咱正经点行不行,刚才你已经那么丢人了,就别现眼了!”
“我就是很正经呀!”应了一句,江文远又向岗下说道,你们把船上的绳子都扔上来,再顺绳子爬上来。
“咋着?你想咱这恁些人都躲在那上边啊?”袁世凯问道。
“对呀!”江文远说:“我们上来之后,把绳子一抽,大刀会的人上不来!”
“哎哟江道士呀!豆这么一个小岗子,咱们都上去能挺几天?”袁世凯一脸的嫌弃。
江文远则没有想那么多:“这上面有鱼,烤着能吃!”
袁世凯再控制不住:“看来,关于你嘞传言都是假嘞呀!兵最忌入死地,你知道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岗岗就是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呀!怕什么?”江文远又说。
“就这么屁大个地,咋生?”袁世凯又问:“将将就是听你嘞才坏嘞事,被人家围住差点没有死哪儿,是不是你这置之死地和将将一样,如果是那样,还是算了吧,你是啥都不是呀,看你现在这智力,恐怕连三岁都超不过……”
一者是,现在的江文远真的像个小孩子那么单纯,而且之前也被那九个女孩奚落,也想趁机打消那些女孩对江文远的崇拜,刚才他感觉自己的九个如夫人都有些崇拜江文远了。
袁世凯开启挖苦江文远的模式之时,管大便拿起船上的绳子一一往上扔去。
小迷瞪等采荷手在上面接住,拴在粗竹子的根上,绳头再垂下岗去。
先让三百持弩手顺绳子向上爬,
管大也接着爬了上去,他自然是相信江文远的,觉得江文远要在这里搞事情。
待江北阿四带临淮帮的人往上爬时,却被江文远拦住:“等等!你们把做竹器活的工具都拿上来!”
因为在临淮帮做过竹筒抛射器,还带竹竿去拆过房,因为在船上要截削竹竿,便把一些做竹器的工具放在了船船上。
虽然三驴子不在,但工具却在上面。
袁世凯听到,更加不解起来:“咋着?你还真在上面盖房子住呀!”
“对呀!”
袁世凯急起来:“还是快点下来跑吧!”
“不跑……”
没说几句,临淮帮的人也上已经全部上去了,就连顾念儿和江媚桃等人也都上去了。
袁世凯想要再跑已经明显来不及了,因为大刀会的弟子们已经追到近前,都十丈远的距离了,而且分散着对土岗包抄,要把土岗围住。
虽然也想冲出去,但是对方人太多了,子弹根本不够用,而且九名如夫人还跟着自己,如果落入这些刀匪手中,难有好下场。
没有办法,袁世凯也只得说:“那豆先上去再说吧!”
一百多武卫右军应命,都拉着绳子上去,最后把袁世凯和他的九位如夫人也拉了上去。
眼看所有人都上来了,江文远吩咐一声:“收绳!”
但是这话刚刚说出,竟然又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岗下还蹲着樊香蝉和林黑儿,连忙挥手过去道:“你两个怎么不上来?蹲在那里干嘛?”
樊香蝉在岗下抬头说:“我们两个不上去了,我们本就是大刀会的人,想来岳老飘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江文远怎么肯信?焦急道:“怎么可能?那老畜生恨极了你,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想想刚才岳老飘骂她的话,更加让江文远不放心了:“快上来!快上来!你拉着绳子,我拉你上来!”
说着江文远去抖绳子,眼神里也全乞求。
看着这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的眼神,樊香蝉不忍拒绝,说道:“好吧!”
伸手去拉那绳子,也踏动脚步向上,但也只是向上走了两步,就眉头一皱把手松开,滑了下去。
又“啊啊”低喊几声。
“她不对,有问题,我下去看看!”陈秀舟说着,向下一跃,又在岗沿上点了几下脚,便到在岗下,去扶起樊香蝉时,见他背上数道伤口。
便也想起来了,大刀会弟子突然向投刀之时,自己几个因为一时慌乱没有及时到在江文远身边,正是她把江文远摁得弯腰,又半个上身都挡在江文远头上相护。
这一定是那时受的伤。
“你……你受伤了!”陈秀舟惊叫一声。
“别喊,别让你相公听到!”樊香蝉忍痛低说了一句。
“什么?你受伤了?”还是被岗上的江文远听到了。
“没!我没事的,只是擦破了点皮,你快上去吧秀舟,大刀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说着,樊香蝉伸手去推陈秀舟。
陈秀舟往她背上看去,哪里是破点皮那么简单,两三处都看到脊骨了。
自然,陈秀舟也能感觉到这女孩的心思,她是觉得配不上江文远,才会选择现在这个机会疏远决别,可能他都想好自杀了……
陈秀舟本就仗义,又怎能置她与不顾,说道:“你忍着点,我带你你上去!”
说着,又一个冲刺,脚在岗沿上点了几下,七八脚后,便把樊香蝉运到了岗上,放下。
林黑儿之所以在岗下,就是为了陪樊香蝉,因为平时她两个关系要好,现在见樊香蝉上去,他也顺着绳子爬到了岗子顶上。
正在这时,岳老飘已经带大刀会弟子们追到了岗下,把周围都围得死死的,又向上指手道:“把这妖道杀了,只要他死了,被他困在风筝中的神明就能得救,能救神明者,必有大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