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潘多拉魔盒。
心脏，大脑是人体当中两个至关重要的部位，一旦出现损伤那便极度危险。
心跳的突然停止，能引发的最重的后果便是直接猝死。
虽然此时的程燃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但是大脑里面传来的剧烈刺痛，却无时无刻的在告诉自己，目前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连接着赛博空间的程燃，跟无氧情况下做剧烈运动没有任何的差别，更何况这还是身体耐受力最差的脑部，一旦出现任何缺氧的情况下，对于脑部的损伤都是不可逆转的。
“呼！呼！”尽管精神实体不需要呼吸，但在潜意识的影响下，程燃还是做出了大口呼吸的动作。
“嘶！真tm疼啊！”早知道就不受这罪了，尽管是这样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但程燃依旧语气乐观的调侃了自己一下。
在回归了最初只有红与黑甚至更加简陋的赛博空间里，程燃艰难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目看向眼前，尽管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大概看到那里还有一个人跟自己的遭遇一模一样。
尽管在赛博空间内，巴特莫斯可以称之为黑客之神，但现实当中孱弱的身体终究还是有些影响到了这位黑客之神的发挥。
……..
“快！赶紧抢救！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缠绕在程燃身上的生命体征监护仪，在程燃失去了心跳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随着一名女性有些慌张的叫喊声。
一直守在程燃身旁的医护团队也无愧于他们的专业素质，立马开始了抢救。
仅仅是在程燃心跳停止的第2秒，在周围创伤小队的协助之下，先进的医学心肺复苏装置，便已经在程燃身上开始了工作，发出了机器其特有的滴滴声。
“快！其他的设备迅速跟上！”
之前程燃的主刀医生琪娅拉·斯奈德此时也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快步走到程燃的身前观察了一下，程燃现在的身体体征。
以琪娅拉·斯奈德的技术水平，一下子便看出了程燃目前的情况。
“双侧瞳孔松弛、意识丧失、无法测量血压....典型的症状啊。”
琪娅拉·斯奈德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有些犹豫了一下琪娅拉·斯奈德还是从随身的上衣口袋抽出了一支药剂，这是每一个创伤小队主刀医生都会被要求携带的一剂“救命药”强大的药效能短暂的吊住人的性命，一般用于紧急的救治。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掏起这个钱，但谁叫你现在生命垂危呢？”
琪娅拉·斯奈德有些犹豫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了那只药剂，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针管将其抽出，虽然琪娅拉·斯奈德一般很少用这玩意。
但眼神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失去了心跳的程燃，琪娅拉·斯奈德轻轻摇了摇头。
将注射器的那一点空气推尽后，便对着程燃手部的静脉，将余下的药液一推而尽，保证程燃在这段时间内身体器官不会因为输缺血而失去养分衰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用于心肺复苏的仪器依旧在程燃的胸口上使劲的运作着，用力的挤压着程燃的心脏，维持着体内的主要血液循环。
…….
康纳普特大楼最高层。
巴特莫斯的房间当中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独特而规律的机器运转声音，还躺在冰柜当中的巴特莫斯，此时的境遇与程燃差不多，意识几进昏迷，整个人像是一具被冰冻起来的青紫色干尸。
只不过由于自己的偏执，以及不相信他人的巴特莫斯，并没有接受专业的医疗团队的救助，而是选择了相信此时密密麻麻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医疗仪器。
“滴！滴！滴！”刺耳的警报接连作响，在自动检测到巴特沃斯生命体征变化的时候，先进的医疗机器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代替心脏蹦动着巴特莫斯血管当中的猩红血液，保持着器官的供血充足，同时，倾力治三型那深绿色的液体也像是不要钱一般，源源不断地流入巴特莫斯的身体当中，偶尔有一丝细小的电弧闪烁在巴特莫斯所浸泡的冰水的混合物当中，释放着它的湛蓝色的光芒。
“咚咚！咚咚！
在巴特莫斯不计成本购买了这一堆先进医疗仪器的努力之下，昏暗的房间当中终于传出了一丝与其他机器运转的不同的声音，那是心脏微弱跳动的声音。
……
“还...还真是有够快的啊”程燃勉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整个人大口的喘息着，就像是只有健壮的身体才能孕育出强健的精神。
身体处在极度虚弱下的程燃，体现在赛博空间内的精神实体也像是幻影一般时虚时现，像是老旧的电视接触不良一样。
而就在两秒前比自己还虚弱的巴特莫斯像是已经没事人了一样，眼神只是略带诧异的扫了程燃一眼，似乎有点惊奇，为何还会有人出现在此地。
不过也只是一眼，巴特莫斯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向着那赛博空间那红与黑的最深处走去。
此时全世界的网络像是一头威猛的巨兽最虚弱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致命要害，只需稍许的触动，便能将其置于死地，不过没有正常人会做这种傻事儿，比起杀死驯服这头野兽将会是更好的选择，当然巴特莫斯除外。
眼看着巴特莫斯快要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程燃，浑身仿佛千钧般的压力骤然一松，比起上一秒还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沉甸甸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下一秒仿佛就像是之前感受的都是错觉，这股压力骤然一松。
不过此时的程燃，根本没有空再计较这些事情，而是赶紧迈动的双腿向着巴特莫斯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追在巴特莫斯身后的程然，也如那之前见到的网络监察一样，行动之间似乎带着那特殊的“节奏”。
“咚咚！咚咚！”病房之内程燃的心跳也再次响了起来，手持除颤仪的医生微微吐了一口气，一旁的护士拿着手巾擦拭了一下，医生额头上分泌出的紧张汗水。
毕竟谁也不想一个黄金会员死在自己的手下，不是吗？
…….
一直跟随在巴特莫斯身后奔跑着的程燃，感受到了那一直笼罩在整个空间的黑暗，突然一点一点地褪去，明亮而但不刺眼的光芒就在眼前。
随着身前的巴特莫斯停下了脚步，紧跟在后的程燃也站住了脚步与其一同望向了这令人震撼的一幕，前方是一片幽蓝与灰白相间的大海，一望无垠。
网络当中巨量的数据在里面奔涌着，形成了一波又一波永不停歇的海浪，无数的幽蓝色网络节点在里面浮浮沉沉与各式各样的数据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共同组成了这一望无垠的灰色大海。
仅仅只是看着程燃都感觉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仅仅通过“视觉”所接收到的巨量消息就已经对程燃的大脑形成了压迫，要知道当时面对鸠在数据要塞里的攻击，程燃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但他们的那些数据攻击又哪能与这里相比，根本都不在一个量级上。
此时的程燃看向这片由网络数据组成了大海，就像是还没有成为神明的人类，听到了无数信徒的祈祷，那难以计量的数据能够轻松地将普通人的大脑挤爆！
程燃撇过视线，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注视着这片海洋，而站在程燃身前的巴特莫斯，相比于程燃这般模样就显得十分的轻松了。
他直视的这片海洋，身体慢慢的靠近着，手中渐渐的浮起了一个漆黑的光球。
而之所以说它是光球，那便是因为它实在是太黑了，像是黑洞一般，将附近所有的可见光都吸引了进去，让光都不曾逃逸出来。
而也就是这样，才让人感觉它黑得在发光。
程燃知道，那是巴特莫斯的杰作，一个将所有的毁灭吞噬殆尽的杰作“数据崩溃”这一专门为了这片数据海洋而诞生的病毒。
而此时的巴特莫斯便是想将掌上的黑球缓缓地放入这片大海当中。
“喂！你真想把它毁了吗？！”程燃大声地喊道。
听到程燃的话语，巴特莫斯的停下了动作，但却没有回头，而依旧保持着直视着那片数据海洋的姿势。
“你真的想要毁掉，”程燃又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巴特莫斯说着“这片由人类的智慧结晶，凝结出来的网络海洋吗？”
听到这话，巴特莫斯终于回头望向了程燃“敢阻止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死，但我更怕自己失败，”程燃同样地直视着巴特莫斯那平静的双眼缓缓说道。
巴特莫斯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再次看向那片海洋，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它是人类智慧结晶，凝结出来的海洋，但它现在也是一张束缚着所有人类可悲的网，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一张网上获取他们所需的知识，反倒是通过这网络无数企业能控制着平民的一举一动，就像是操控着人偶一样，只有毁了它，普通人才能迎来解放。”
“还真是有够傲慢的呀，巴特莫斯，那你难道不觉得平民可以自己毁灭，这张束缚着他们自己的网络吗，以他们自己的方式。”
“呵，你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现在不就站到了你的面前吗？”
听到这句话，巴特莫斯终于正视了程燃一眼，看着这个之前在摩根黑手旁边的青年。
看到巴特莫斯突然不说话了，程燃心中，便知有戏。
“愿意打个赌吗？巴特莫斯，”
“什么赌？”
“一个能将旧有的世界摧毁得彻彻底底！打造一个真正的平民美好生活的乌托邦的赌！你敢吗？！”
巴特莫斯看着眼中洋溢着光芒的程燃，笑了一声，“哈哈，有趣！你这个赌我接了！说吧，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我需要将你释放的绝望，加个盖子，让它变成一个潘多拉魔盒，让它在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罪恶之后，不要忘了后面还有一点希望相随，”
程燃一边说着手中同样浮现出一颗白色的光球，一边看向巴特莫斯手中的黑色光球“数据崩溃”，而巴特莫斯也注意到了程燃的目光将手轻轻地抬了起来。
就如同程燃所说的，程燃做了一个数据的壳子，将这一黑一白光球都放了进去。
绝望在上，希望在下。
巴特莫斯在感受了一下程燃所做的行为，没有对自己的病毒造成丝毫的影响之后，也便没有再管，任由程燃操作着。
“行了，我搞完了，还给你了”
程燃将手中的盒子对着巴特莫斯一扔，而巴特莫斯也没有接，任由它沉入了这片数据海洋的最深处。
再次看了一眼程燃，巴特莫斯消失在了这片赛博空间当中。
“真的是，也不说声告别的话就走。”
就在空间当中回荡的这句话的时候，程燃也消失在了这片赛博空间。
虽然此时的程燃根本没有巴特莫斯那惊人的黑客技巧，但看到没有一丝遮拦的底层数据代码，程燃要是还一点都做不了的话，那程燃之前身为程序员的身份可是会哭泣的。
一望无垠的数据海洋还在那一如既往的波动着，数据所组成的浪花依旧在一波接着一波翻卷着，似乎，根本没有被这两名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影响到。
“醒了！他醒了！”
还没有睁开双眼的程燃便听到了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眨了眨眼，程燃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身边围着一堆身穿着创伤小队制服的医生护士，而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琪娅拉·斯奈德的“山峰”
程燃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尊敬的黄金会员，你可终于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可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依旧是那种柔美低沉似乎带有魅惑的声音。
“这不是好久没睡了吗，就不小心多睡一会儿，”程燃打了一个哈哈，掀起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一气便想起身，就在程燃刚刚坐起的时候，便感觉到了脑后一阵拉扯，进入深浅模式的，数据线还连接在程燃的后脑上。
察觉到这一幕的程燃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了起来，而一旁的医生护士却像是没感受到一样，露出了一个微笑。
“放心吧，先生！你的秘密我们绝对不会泄露的，要不然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我们，早被那些富人撕得渣都不剩了。”
琪娅拉·斯奈德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说道，并且从口袋当中递出了一个芯片。
“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是我们特制的芯片，专门用于消除一段时间当中的记忆，最大上限是一天的记忆。”
程燃将琪娅拉·斯奈德的芯片拿在手中，插入了自己的芯片插头，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了琪娅拉·斯奈德说的属实之后便还给了她。
“那么现在需要我们消除哪段时间的记忆呢？”
“刚才所有的记忆，包括那个导航员的记忆也要消除，”
“没有问题，您的命令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琪娅拉·斯奈德说完便将芯片放入了自己的插槽当中，进行了记忆当中的清理，而周围一同的医护人员也同样照做，在他们眼中，一阵蓝白色光芒迅速闪过，记忆清除完毕。
程燃见状，心中暗自点头，迅速将身边的东西清理一下，包括那个数据线。
“那么请你支付一下您这场手术所用的费用，一共176，562欧金，其中10万欧金已从您的黄金会员账户当中扣除，请你补足余下的部分。”
琪娅拉·斯奈德温柔的说着，同时发来了一张账单，账单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最后刺目显眼的7万欧金的欠款。
“真tnd贵呀，”
看的这个账单的程燃内心都在流泪，选择支付之后，电子账户当中的金额不断地迅速闪烁着，极速地缩减着，直到账户还剩下仅仅10欧金才停止了缩减。
“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医疗中心的程燃听到了身后的话语。
“.....”
而此时艾莉森的通讯录当中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一直都在”。
不过当程燃看到艾莉森在通讯录当中发的这几百条消息，心中一阵哀叹。
“完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