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血肉工厂（二）
时间一分一秒地无声流逝。
不过跟圣地亚哥来的科尔伯特，也并没有让程燃等太久。
刚过了5分钟的样子，就向着程燃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看着圣地亚哥他们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程燃也是笑了笑“那行，咱们就开始行动了。”
趁着夜色的掩护，几人也如同鬼魅的幻影一般，悄无声息地向着那灯火彻夜不熄的工厂摸了过去。
菲斯工厂门口，超高功率的工况灯将周围的一切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而也就是这样的一种环境，也让门口的保安放松了警惕，准备像往常一样摸鱼划水地度过这一天。
“啊哈...呼”正在门口保安室内执勤的保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而那慵懒的姿态，也传染给了身旁的队友。
“渍渍，瞧瞧你这样子，真是一个标准的薪水小偷。”
一旁的同伴打趣般的说道，毕竟经常看到这一幕的他，早已对同伴的行为习以为常，能在夜之城里获得这么一个清闲的工作实属不易，而且没有利益上的纠纷，其他同伴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反正又没啥事儿，咱头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小酒吧花天酒地呢...”
“哈哈，说得也是，那我这还有一点零食，一起来尝尝？”
刚才还一副正经严肃的保安，也马上转换了自己的立场，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柜，掏出了一大袋的零食，放到了桌上，色彩鲜艳的包装袋里被装得满满当当的，散发的香味显得格外诱人，尤其还是在夜晚这个大家都容易饥饿的点上。
看着这么多的食物，刚才还用来躺在一旁的保安，顿时精神一震“你小子看来也是蓄谋已久啊，准备了这么多，呦，你这小日子过得还蛮不错的嘛，还有，“素肉金牌”，“阿拜多斯特”。
只是随意在这堆零食当中拨动了几下，慵懒的保安便看到了好几种经常在电视广告出现的美味食品。
“那可不长夜漫漫，咱可没有头儿那种生活，所以还是美食作伴吧。”
就在几名保安大吃大喝的时候，却无人注意到，早有几个人摸黑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他们值守的岗位，原本工厂内专门购买的先进的探测仪，也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
“啧啧，瞧瞧他们那几个肥头大耳的，这日子过得还挺好的啊。”
圣地亚哥翻越墙头的时候，正好一眼就看见了保安室当中，正在胡吃海喝的几人。
“这不更好，他们越是放纵咱们就越轻松。”
跟在身后的程燃耸耸肩，随意的回答道，猩红色的双眼、宽大的黑色风衣，再配上程燃现在修长健壮的身躯，让程燃就像是黑夜当中的吸血鬼贵族一般，透露着神秘强大优雅的气质。
仅仅是几个助力，程燃便像是其他人轻松地攀登上了，这对于程燃原来的废柴体质来说，高不可攀的墙壁。
这个时代突破性的义体改造，在某方面来说，确实极大地增强了个人身体素质这一方面。
不过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科尔伯特，就没表现出来，像是程燃和圣地亚哥这幅轻松的神态，只是微微眯起双眼，警惕的看向四周，侦查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过得益于程燃之前从工厂网络系统当中爬来的那一份情报，得知了换岗时间，巡逻路线之后。
工厂内层层设防的安保系统有如形同虚设一般。
三人几乎是没有阻碍的，便闯入了工厂内部当中，正式闯入了厂房当中，躲到了一台大型设备之后，微微探出头，观察着厂房内的环境。
而工厂内部加工的巨大声响，也是越来越清晰，震得程燃的耳膜直痒痒，而各式各样粗笨的机器则是在工人的操作之下，发出能够将常人双眼刺瞎的亮光。
工厂内部的工人则是对这巨大的声响刺目的光线，视若无物一般，有如机器人一样，安静有序地完成着工厂分派给自己的任务。
调整一下一眼视角的程燃，则是能清晰地看见这些工人的耳朵与原本的肤色有略微的不同。
“被改造了吗...”程燃略微皱眉的看着这一幕。
毕竟像这样的改造就像是工厂给予打工人的“福利”一般，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乖乖地接受这一项福利。
不然连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你要说好吧，改造后的机械义耳，确实要强于身体的原生耳朵，但问题就出在一件事上，当你想要摆脱这一份工作的时候，你要么选择买下来这一对耳朵，要么就只能被工厂强制回收。
但一直被剥削的工人，又怎能买得起一副昂贵的义体呢？更何况为了这一份工作被改造的并不仅仅是身体当中的一个部件。
而这也是工厂为了防止自家员工流失的手段之一，毕竟没有一家工厂会缺心眼的，要一个残废不是吗。
不过，在这样子的工厂内工作的工人，也很快便会因为过于恶劣的环境，或是其他的污染而死亡，而这样的死状也极其惨烈，常常会出现口吐鲜血，剧烈时掺杂着内脏碎片的情况。
不过这一点就不在工厂那些管理人员操心的范围里了，毕竟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将这些拼命忙碌的工人视为5~10年的消耗品而已，在此期间他们创造的价值可比花在他们身上的那些价值高多了。
而到了这里的程燃几人，行动也是大大受限，毕竟工厂内的工人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个工人都相当是一个天生的眼线，在这么多视线的注视之下，程燃几人常规的隐藏行动方法根本就不好使。
而一旁的圣地亚哥也同样的皱起了眉头“要不，咱们制造点混乱，把他们引走？”
还不等程燃表态，科尔伯特便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两人还是将问询的目光还是放到了跟在后面的程燃身上。
而此时的程燃还是在快速的核对着这一群工人的数量。
“二十来个工人，6个摄像头，应该还是可以的...”程燃在心里默默地核算着。
注意到两人目光的程燃则是淡淡的笑了笑，“别忘了我的本职身份啊，现在可是一名黑客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么多都可以？”尽管没有细数厂房当中的工人数量，但一眼望过去，圣地亚哥心里还是清楚这样的数量早已超过了普通黑客的能力上限。
“放心吧，看我的！”程燃信心十足地说道，猩红色的双眼，朝着一个摄像头看去，眨眼之间，有着第一次的经验。程燃便熟门熟路地骇入了工厂内部的系统，宛如回到了家中一般轻松。
身上的暗夜行者芯片启动，给予程燃提供充沛的运算能力，同时辅助程燃的大脑进行多线操作。
毕竟大脑这个神奇的思维器官，拥有着数亿个神经细胞，可以轻松地完成许多抽象并不具体的任务，比如说思想，情感，创造的。
但是如果你自己将注意力放到一件事情上时，你便会惊奇地发现，不管你思维再怎么快速，都只能一件事一件事地完成，不能同时并行处理多项任务。
但是，植入大脑内的义体却能很好地弥补这一项缺点。
已经骇入摄像头内部的程燃，快速地通过摄像头的视野标记着厂房内的所有工人，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绕过了他们身体内的低级网络防火墙，向其植入了一套程序。
而这一套程序的功能也十分地简单，就是让他们的义眼，在看到程燃三人的时候短暂失明那么一小会儿。
本是为了辅助工人在这工厂内直视高温物体的义眼，此时却在程燃的黑客手段之下，成为了三人最好的潜行武器。
不得不说在这个万物互联的时代，黑客这项职业就像是这个时代的版本之子一样，虽然要成为黑客的高门槛劝退了一大部分人，但依旧有着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
“已经处理好了，咱们小心点就行。”程燃眼中的红光渐熄，对着圣地亚哥和科尔伯特一脸轻松的说道。
“怎么快？能行不？”
看着只过了一分钟的圣地亚哥，有些惊讶地问道，而一旁科尔伯特那一直严肃的脸上也难掩震惊的神情。
“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跟着我走就是了。”
将话撂下的程燃一马当先地向厂房深处走去。
借助着工厂内各种大型机器提供的阴影，程然很是顺利地走到了工厂的另一头，就算期间有实在是没有藏身之处的地方。
已经看见程燃的工人，也只是揉了揉双眼，一脸幽怨的抱怨着自己的义眼，是不是又有出了问题，丝毫没有察觉到工厂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程燃。
而程燃这一系列的操作也是让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模有样学着程燃过来的圣地亚哥也是兴奋的拍打着程燃的肩膀，“厉害啊，这样的技术，我还没在几人身上看见过。”
听到这样的夸赞之后，程燃也没有过分的谦虚，只是留下了一个的背影，语气平静的说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哈哈，也是，咱们赶紧的。”
……
已经深入工厂腹地的三人，却是看到了一副不同于之前所看到的景象。
不同于之前工人彻夜不休，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一道金属铸就的大门拦住了程燃几人的去路，同时还有几个摄像头，牢牢地监视着大门四周的环境，没有留下任何的死角。
程燃甚至在这片网络系统内接入的设备当中，看到了隐藏式炮台的信号。
“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程燃微微皱眉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在普通人看去，好似固若金汤一般的防御，却在程燃这个黑客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在花费了程燃几分钟的时间后，这些充满着攻击性的设备就将三人识别成了绿色的友方，而厚实沉重的金属大门也没起到它应有的作用，任由程燃几人轻松地走了进去。
而身后的圣地亚哥和科尔伯特，则是一副震惊到已经有了些麻木的样子，默默地跟在程燃的身后。
本来以为作为帮派首领的程燃，突然在深夜里摇人，是遇到了已十分困难的事情，而所见到的一切也都是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需要层层深入，不断闯入一家看守严密的工厂内部。
但本以为到了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身为黑客的程燃却用着他们以往从未见过的方式解决了，所看到的一切。
用一句话来讲就是，“咱老李啥时候打过如此轻松又富裕的仗啊”
“好了，别愣着了，咱们赶紧跟上吧，一会儿人家都走远了。”
圣地亚哥催促着正站在原地一副风中凌乱的科尔伯特。
而后者也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像是梦里才有的样子，三人十分的轻松，就是没感觉到自己有半点的作用而已。
没有了大门遮挡视野之后，三人立马便看到了一个蜿蜒向下漆黑阴暗的金属长廊。
走在一条锈迹斑斑的金属通道内的三人，则是感觉周围死寂得有些可怕。
不知由何种金属打造的通道内，青灰色的锈迹几乎充满了整个通道，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遍布其上星星点点的猩红血液了。
含有氯化钠和水分以及其他多种化学物质的血液，滴落在这些金属的表面上，就如同锈蚀剂一般，在同时光的漫长作用之下，将金属的表面腐蚀掉了，薄薄的一层。
同时空气中也传来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不同于之前厂房内是汗液与金属的刺激味道，这个味道则是令人作呕同时还掺杂着一股酸味。
就像是有人将腐肉以及臭鸡蛋掺杂在了一起，混合后散发的味道。
而程燃三人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也是默默地警戒了起来，因为几人都非常地清楚这个味道的名称，“尸臭”。
而在这个金属长廊的尽头，则是一个散发着冰冷寒气的货运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