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声由手榴弹引发了爆炸声之后,枪支激烈的交火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雇佣兵小队熟练地躲藏在掩体的后面。
而爆炸所带起的气浪也吹散了一直笼罩在这一片街区的烟雾,当烟雾散去时,佣兵小队这才发现,之前与之交火的亚当重锤一行人,不知何时便早已退去了。
一名全副武装,身形消瘦的男子向着重伤的霍格询问道:“还需要继续追下去吗?”
瘫坐在地上,又给自己打了一针倾力治的霍格,朝着面前的男子虚弱的笑道:“哈林顿你还是这副老样子,着急的不行,不用再追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是...”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霍格欲言又止,脸上神色黯淡
顺着霍格的眼神望去的哈林顿也是一时默然无语。
实在是太惨了,结束了战斗的雇佣兵,没有顾得上警戒,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喘息着,神情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惶恐与后怕。
一名雇佣兵颤抖的将手伸向了腰间的烟盒,颤颤巍巍的拿了起来,想要给自己点一根,让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可是颤抖的手拿着打火机却怎么也无法对准烟头,在尝试几下无果之后。
雇佣兵气的大骂一声“草!去tm的!”将手中的打火机往地上狠狠一摔。
砰的一声再次炸起一团火焰,而这一生同样让原本瘫坐在地的其他队员又都紧张了起来。
好几个人就是因为听到这一声响,僵直的大腿没有一丝弯曲的动作,硬生生让他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战术头盔下,慌张的目光游弋不定,直达看见那一声是打火机摔出来的,才又瘫倒在地,大声的喘息着。
明明是一场包围加上伏击,早有准备的战斗,却硬生生被亚当重锤这个怪物打成了强攻战。
想到亚当重锤这个怪物,霍格给自己注射倾力治的左手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无他,这个怪物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让这些久经沙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雇佣兵都忍不住的后怕。
非人的力量,冰冷无情的双眼,像是恶魔一样屠杀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还有那像是不死的躯体。
可以说无论是谁在战场上要是遇到一个这样的家伙,那都将成为自己人生当中的最后一场噩梦。
晃了晃头,霍格散去脑海中盘旋不定的想法,想到亚当重锤那身躯都已经被炸碎了,余光一瞟,还能看到地上他那被炸断的左手。
即使是这样子,霍格依就忍不住的问到哈林顿:“真的炸死了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都看见了吗?哈林顿眼神往地上重锤遗留的左手一撇,无语道。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平常我用的那当量,魔蜥装甲车我都能给他炸出一个洞来,更何况只是一个肉身的人类,那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像是在安慰霍格一样,哈林顿又重复的强调了一遍。
“那就好,”听到哈林顿安慰自己的话语霍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女人拼死抢回亚当重锤的残肢的那一幕,“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都碎成那样了,难道他还能活过来?”霍格沉思着。
啪的一声,感受到哈林顿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霍格疼得直咧嘴。
哈林顿拍了拍霍格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走吧难不成你还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正说着,眼睛扫视了周边这幅血肉模糊的场景一眼。
霍格叹了一声对着哈林顿说道“还是等他们休息一会儿吧,打扫完战场之后我们再撤”
而哈林顿这么一拍,也打散了霍格之前的思绪。
“之前那个女人抢走亚当重锤的尸体,估计也是为留作个纪念吧,”这般安慰着自己的霍格,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来不及为其他队员逝去的生命所哀叹,跟其他队员一起打扫起了战场,麻木地清扫着其他同伴的尸身,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好好的埋葬起来,为他们或是有或是没有的亲属发一笔抚恤金。这也是霍格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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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21日,晚上11:50
皇后区的居民区当中,一间老旧的房屋里。
一个容貌青涩的少年,正沉默的在厨房当中忙活着。
随着煤气灶上的旋钮发出咔嗒一声的轻响,湛蓝色的火焰出现在锅底,安静的如同少年一样静静的燃烧着,只是偶尔发出气流不畅的噗噗声音。
少年小心翼翼的往里头倒了些许植物油。
少年知道这些油很贵,也根本舍不得有些许的浪费。
“咔”浅褐色的鸡蛋脆弱的外壳与锅边发出一声碰撞,透明的蛋清带的橙黄的蛋黄流入锅中。
再小心翼翼的将蛋壳当中余留下的蛋液仔细的倒干净之后,少年才将已经彻底干净的蛋壳扔到了一旁的厨余垃圾桶。
在锅中受着大火煎烤的鸡蛋,透明的蛋清很快便发生了美拉德反应,碳水与蛋白质在这高温之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再等到蛋边煎的有些微微焦黄的时候,少年才将锅中的鸡蛋倒入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碗中。
紧接着便又往锅里倒了一些清水,将早准备好的挂面扔了进去。
翻滚不定的沸水当中,黄白色的面条在里面激荡着,随着水波一起翻腾。
而少年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像是机器一样计算的时间。
看到锅中的面条已经冒了出来的时候,少年将面条挑了出来,盖放于煎好的鸡蛋之上,便端着碗来到了客厅的餐桌旁。
看着眼前原本应该是令自己胃口大开的食物,少年不知为何却是没有一丝的胃口,望着眼前老式壁挂电视旁的相框,画面当中,是一位的父亲大笑着揉乱了自己儿子精心打扮的头发,笑得十分的开心,相片当中的少年则是十分不爽的盯着自己的老大,嘟起的嘴上都能挂起一个油瓶了。
望着相册的少年一时忘了时间。
墙壁上老旧的钟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12点。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少年,大口的吞咽着眼前的面条,而原本热气腾腾的面条早已冰冷。
只是吃着吃着,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进了碗里,让面条变得苦涩了起来。
今天是这个名为沙坦·艾萨斯的少年十六岁的生日。
也是他父亲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