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在现摸索现总结中,总算是完美结束了。
这事刚办完,急匆匆赶往杨素借款行辕。
“国公,借款进度如何?”
“几次求见晋王汇报,王爷困在考场而不得,王爷可算是出来了,借款的事——”
“怎么样啊,快说,急死了。”
杨素得意一笑:“仅仅公布两天,三百万贯的数额就已经完成,而且还有人没有得到份额,不断走我后门,要追加呢。”
江南,真富啊,啊,准确的说是江宁真富啊。
一拳砸在桌子上:“好,只要有了钱,立刻购买粮食。”
杨素这回面露难色了:“但购买粮食的事情,进行的却不顺利。”
“为什么?”
“天灾没解,谁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所以不管大户小户,都捂粮不卖。”然后看了眼杨广:“我们准备直接在粮店收购,只等王爷裁决。”
杨广立刻摇头:“不行,从粮店直接购买,那就等于在市民和灾民口中抢食,会造成米价飞涨,民心恐慌。”
“那怎么办?”
“江宁附近,谁是最大屯粮的粮商?”
“句容王家,江宁几乎所有的粮食都是他供应的,他不但粮食的收购店铺几乎遍布江南,单单他自己家,就掌握着十万多亩上等良田,这次我们收购不到粮食,就跟他直接有关,这是他们变相的囤积居奇。”
然后加了一句:“江宁知府王选,就是他家族的人,句容王家是江南王家的另一支。按照族谱,已经出了五服了。”
“这个我不管,派人,去通知句容王家,必须卖给我们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两日之内,我必须见到先期五十万石的粮食,供应大堤。”
“若是他们依旧坚持不卖呢?”
“我杨广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到时候,我要带着三千虎贲,亲自登门买粮。”
然后也不等杨素再说:“我的衙门人手已经招募完毕,我不想将赈灾衙门设立在这个处处掣肘我的江宁,我要回我的江都(扬州),一来可以在当地筹集一批粮食应急,还有我要看住我的盐场。”
回自己的老巢,才能行风行雨。
“这里,就交给国公您了,十万大军,必须牢牢掌握,不许任何人插手。”
杨素明白了,脸色凝重点头:“微臣明白,懂得了。”
“这十万大军,是我们最后的抢险队,救灾队,但更是灭火队啊。”
杨素郑重点头。“微臣绝对做到,谁对我的十万大军伸手,我会毫不犹豫的砍了他的手。”然后加了一句:“齐国公杨素不行,杨忠更不行。”
杨素一直是杨广的死党,是杨素一步步将杨广推上了皇位的。杨广也待他及厚,死后极尽哀荣。
安排完了这一切,杨广带上五十属下,五百护卫,冯纯志和阿柔以及五十门生,押解着借款中的一百万贯,急匆匆赶回江都,自己的老巢。
一进江都城,杨广心情立刻大好,回家真的舒服啊。
江都知府高阳是关陇出身的高家,他们天生就和门阀敌对,坚决支持杨广的所有主张。
“让王家卖粮给我们,还要费一番手脚,这其中,大堤上的粮食,最多只够再支持三日了,所以,高大人必须在江都附近,在三日内,收购三十万石粮食,否则大事就坏了。”
“老臣明白,即便我挨家给他们磕头,也办妥王爷交代的事。”
杨广欣慰的拍拍他的手:“这才是一家人啊。”
高阳心中一暖。
杨广一笑:“不过,我怎么能让高大人,没了官威脸面给他们下跪呢?我决定,凡是卖我们粮食的,我将优先敞开了供应他们食盐。卖我们五斤粮,我们就卖他们一斤盐的份额。”
高阳眼睛一亮“放开食盐,那是暴利,他们会争先恐后卖我们粮食的。”
“然后,高大人现在就开始,盘点江都城乡药店里的所有关于瘟疫的药材,并且立刻派员,去河北山东收购所有相关药材。”
高阳郑重点头:“王爷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我等比及。”
杨广不想听他马屁,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非你不为,是因为你没办法办。但这次我大借款,手中有钱了,咱们就能干许多想干而干不了的事了。”
“这些事需要太大,这笔借款能支撑完毕吗?”
“父皇已经下旨,运过来一百万贯了,估计一月后能到。”
看着外面的雨,想着以后的瘟疫,高阳忧心忡忡:“合计四百万,在这场百年没有的大灾面前,杯水车薪啊。”
杨广也苦笑:“我也知道,但现在父皇正在兴建仁寿宫,花费巨大啊。”
坐在一旁旁听的魏征早就跃跃欲试了。
抓住机会伸头:“王爷当向皇上建议,暂停仁寿宫的兴建,停止劳民伤财?”
杨广看了一眼他,性格耿直,嫉恶如仇,又有历史第一铮臣之名的人,果然是不会做人情,看不懂局面啊。
我是有野心的,你这时候让我得罪皇上,你怎么想的呢。
但对这未来的名臣,也不能不客气而得罪了历史。
“父皇和母后年事已高,原先的宫殿已经破烂,而且地势低洼,湿气过重。建造仁寿宫,是恰当的,不能因为江南一点灾害,就坏了我的孝心。”
“这还是小灾?天下黎民水深火热,帝王家却大肆营建糜费。君上不仁,当死谏,才是人臣气节。王爷竟然以孝道为借口,不但不阻止,反倒回护怂恿,非贤王。若是如此,王爷这个官,不做也罢。”
还是个急脾气。
冯纯志是知道计划的,于是笑着一把拉住要甩袖子走人的魏征:“慢来,慢来,你要理解王爷良苦用心。”
“王爷有什么良苦用心?难道江南这些百姓水深火热,就一个什么良苦用心就能搪塞解释吗?”
高阳就一皱眉,看了眼杨广,你从哪里掏弄出这么个玩意,很讨人厌。
冯纯志拉着他不放。
这小家伙可不能放,自己是要做从龙谋臣,做的是阴谋诡计的,那匡失王爷得失这种得罪人的事,还要他去做呢。
“以孝道立国,孝道为本,这是一个朝代立国的基础,如果做人臣子子女,连孝道都不守,那何以站在庙堂?”
魏宏也耐着心解释:“更何况,现在王爷负责赈灾,一点小难,就要求父皇削减日用,不但失去孝道之名,反倒会被皇上,和天下臣民百姓认为,咱们王爷遇到一点困难,就只会向上面伸手,而没了自己的能力。
替君分忧,这是臣子本份,替父担责,这是人子该当,替天下百姓解困,这才是守牧一方的责任。”
两个人苦口婆心一番劝说,这才让魏征愤愤不平的坐下。还是年轻不沉稳啊。
高阳告辞,急匆匆收购粮食草药去了。
这时候,冯纯志才小声询问:“太子已经连番上书,请皇上暂停仁寿宫的修建,王爷也应该表个态。”
杨广点头:“太子本身喜好奢华,却要求父皇一切从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是太子在群臣面前哗众取宠。
我们不去管太子对这事的态度,我就表明我们的态度。我早就准备上表了,将江南水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明,再说我这些举措办法。
我不但不会再求父皇拨款,我还要请父皇不必拨款,不必削减仁寿宫的经费,仁寿宫的建设安心按照进度计划进行,一定将仁寿宫建好,以全我的孝心。”
魏征似乎从刚刚两人的对话里,悟出来了点什么,这次没有再怼杨广,而是担心的询问:“可是,赈灾的钱粮不够可如何是好?”
“如果这四百万还不够,没关系,我们再向民间借款,四百万不够,那就五百万。”
“那我们拿什么还啊。”
“山人自有妙计办法,我是绝不做老赖,失信于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