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周阿姨,你们两口子一起来了啊!”林宾说完赶紧过去帮着刘大爷搀扶着周阿姨。周阿姨一直腿脚不大好。
“你周阿姨不信股票赚了钱,非要过来看看。”说完给林宾使了个眼色。接着道:“你看看这个帐号,你找个电脑登上,让你周阿姨看看。”
林宾心下一沉。老两口的老本,一共五万元。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这炒股挣大钱不好说,挣个小钱什么的一点问题没有。糊里糊涂的就来开了户。本来合计着挣个菜钱什么的,补贴个家用。谁知道,一开始就亏,到现在都快亏了一万了。
周阿姨身体不好,很少来。刘大爷怕她知道了,一直没敢说真相。还骗她说天天赚个一百两百的。今天,周阿姨亲自非要来看看。
林宾搀着周阿姨跟刘大爷一起来到一台电脑前。
帮着输入了密码,几只股票绿幽幽的。林宾一本正经的指着绿色说:“周阿姨你看,这个绿色就表示涨,涨了就是挣钱了,你看这个3987元就是你们整个赚的。”
“那怎么前面有个减号。”周阿姨不解的问。
“啊!这个.......这个不是减号,这个是间隔号。”
“对,对,间隔号。”刘大爷赶紧附和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刘啊,这个你赶紧卖了吧!然后把钱提出来。咱们挣不少了,就这么算了吧!咱们不贪心。”
“啊!”刘大爷慌了。救助似的看向林宾。
“周阿姨啊,这股票不错,还能涨呢,卖它干嘛?”林宾心里叫苦。
“小林啊!小伙子人不错,周阿姨是过来人,不劳而获的东西受了就心不安,还能架得住贪心。你帮周阿姨卖了它吧! 我们家做主。”
林宾看了看刘大爷,刘大爷硬着头皮道:“小林,就按你周阿姨说的办吧!”
林宾点点头。装模作样的移动了几下鼠标,“好了。”
周阿姨慈祥的笑了,“老刘,这里闷,你扶我去菜市场吧!以后这个地方就别来了。小林,再见!”
林宾扶着他们出了交易厅。
再回头时,一切依旧。
这么多年此类的事情看的太多,同情心泛滥只能证明自己还是个正常的人。七亏两平一赚才是王道,华尔街的教训!总有那么多人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所以如此前赴后继。
股市是邪恶的。只有更邪恶的人才是那个唯一可以赚到的。
林宾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来到刚才操作的那台电脑上,刘大爷的密码很好记。林宾飞快的登录然后飞快的在卖掉,然后在买入栏敲下一串数字。买入确定。然后迅速退出。
宁妮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林宾, 我查了,我确定你说的关于他的情结了。”
“阴魂不散一般,你要吓死我啊!”
“不过我也同时确定了另外一件事。”宁妮话锋一转。
“什么?”
“你说他是gay。而你跟他关系这么好,而且你好像这几年一直单身,一直也没女朋友........所以.........那个........嗯....哈......”
林宾浑身恶寒。“你怎么不在你工作岗位,你很闲吗?”
“别叉开话题,行情都这样了,现在有几个人来开户。我说的对不对啊?gay宾?”林宾无语的看着一脸邪恶的宁妮。
小田妇女恰到好处跑了进来,“林宾,颜经理喊你呢!在她办公室。让你马上去。”
林宾回头一本正经的对宁妮道:“妮呀,你说咱两同事三个多月了吧!”
“是啊!”
“上次在麦当劳咱们吃饭,是不是你错喝了我喝过的可乐了。”
“是啊!”
“还有那次广东旅游,咱两抢那狮子头,我恶心你,咬了一口的狮子头,你是不是抢过去吃了啊?”
“是啊,你怎么这么小气,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记得。”
“哦!提醒下,你再去网上查查一个以A开头以S结尾的疾病传染途径是怎么回事.........”
经理办公室在四楼,林宾收敛了下心神。面无表情的敲开了经理室的门。
“颜经理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总部这几天在这开会,四楼那几个大户室的卫生这几天就不用打扫了。”
“哦,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事了。”
“没事那我出去了。”
“对了,你还住凤凰山那边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保利花园买了套房子,所以青年居易那个小户型空出来了。你要是不介意,这是钥匙。”颜经理轻轻放在桌上一把钥匙。
林宾笑了笑,看着颜菲那双美丽的凤目,“颜菲,你可以卖,你总不能觉得我也可以这么不要脸吧?”
“林宾,”颜菲气站了起来,曼妙的身材,职业装包裹着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大学的时候,我喜欢爱情。所以跟了你。毕业了我喜欢钱,就跟了一个老男人。这都是我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娘我跟你白睡了三年,你给了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羞辱我?”
“是你先羞辱我的!”林宾不卑不亢。
“你那点可怜的自尊还值得羞辱吗!怎么了。你一个堂堂济大的本科生,硕士你不读。跑这来当管理员,你那点心思我就不知道了?故意在我面前晃悠这几年,不就是想恶心我吗?我今天还告诉你了。我呆在宝马里秦宾就不会哭,住在大房子里我还会笑。想想我买个胸罩顶你两个月工资我还会得意的笑!你那点龌蹉的念头丝毫不会影响我。哪个像你一样, ,到现在还住在没有洗手间的民房里面。醒醒吧!你要真想羞辱我,就拿个大别墅的钥匙来砸我啊!你有那本事吗?”
林宾看着颜菲那很美的脸蛋,起伏不定的胸脯。无力感油然升起。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颓然转身,出门。
林宾狠狠的甩了甩头,清醒的动作似乎没什么效果,脚步沉重的走到四楼的阳台。点了根烟。抬头看看天,最近的泉城好像总是吝啬自己的好天气。难得见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可还不下雨。阴沉郁结的让人心直往下沉。
颜菲是林宾大学的初恋。高他一届的学姐。
颜菲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工作就是宁妮现在干的前台接待。
那个时候两人还是恋人关系,只是后来某天,林宾心血来潮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来看颜菲。目睹了颜菲坐上了一辆宝马。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人有说有笑,不时还亲昵一走进了一家宾馆......
林宾已经想不起自己那天有多愤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学校的,然后生平第一次喝酒,一个人喝,喝着喝着眼泪就往下掉。只记得那天喝的是啤酒,以后无数次喝啤酒都没有感觉像那次啤酒那样苦。后来有一次喝酒的时候又掉眼泪了,终于明白,是眼泪掉在啤酒里面了。因为,眼泪就是心里的苦水.......
林宾苦笑着弹弹烟灰,自己做的真的有意思吗?还是自己的自尊真的一文不值!
只是不是颜菲说的什么故意恶心。她或许不知道,男人的初恋是有多么的难忘!
收盘了,一天的劳动结束了。
林宾浑浑噩噩的站在公交站牌下,等着回家的30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一辆30路开过来了,林宾犹豫了下,想起了楚泽说要一起吃饭。没上。看着30路远去,秦宾笑了笑,上了一辆1路。
看见颜妮和老男人走进宾馆的那天,就是卫婕自杀的那一天……
青龙桥下来,下到了护城河,深秋的护城河两岸枝叶萧条。清澈的河水也似乎没有了生气,缓慢的流淌着。
老舍只写了《泉城的冬天》为什么不写泉城的秋天?还直接忽略了这个城市的泉水?
在泉城,再也看不到他笔下如画般的美景了。放眼望去,钢筋混凝土障目,齐烟九点难寻。唯独剩的,只是散文中那句让人温暖的:“因为这样慈善的冬天,干什么还希望别的呢!”
林宾沿着河边一路漫步向南,向西一拐,就看见了泉声鼎沸的黑虎泉。依山而建,汉白玉栏杆方方正正的围住深幽一泓清泉。每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来这里走走,这是个痛并快乐着的地方。三个虎头咆嚣的泉水,坠入深潭,玉珠四溅,再落下,已是涟漪四起,蔓延开来。每次看到喷薄而出的水柱,似乎在敲击自己的心底郁结,晶莹剔透驱散了愁云惨雾。
林宾回想着那些年。很奇怪的想不起跟颜菲往日的甜蜜。貌似自己在她美貌之下,从来都是服务生的角色。打饭,打开水!甚至洗衣服!到底是她的强势,还是因为自己的自卑呢?还是非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者的角度上,去追忆自己低声下气!去声讨颜菲爱慕虚荣呢?这样是要博取同情么?如果说归咎于社会那是自己的无能,那就是怪自己喽!那爱慕虚荣就真的就不是贬义呢?
夜色渐朦,华灯初上。琵琶桥披上光彩夺目的外衣,映照在清澈的河水中,光影摇曳,美轮美奂。不时逛过一对对情侣剪影,生发穿越的幻想,一浊世佳公子摇头晃脑吟道:
悬崖之下碧潭深,
潭上悬崖欲几寻。
石激湍声成虎吼,
泉喷清响作龙吟。
寒光一声常惊骨,
澄色千年可洗心。
最喜酒家多野趣,
相携同醉绿杨阴。
“想什么呢?”楚泽站在了林宾身旁。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林宾回头道。
“打你电话你不接,就知道你会是在这发呆。你说你这脑子能不能休息下,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电话都惊扰不了你。”
“想该怪谁?”
楚泽笑了笑,“我看见颜菲 哭了。”
林宾不语。
楚泽接着道:“那想明白了吗?”
“还没有!”
“一直以来我也没说过什么,兄弟一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就算你是想故意恶心她,这都差不多一年了,也达到目的了啊!何况你恶心到她了吗?人家起码现在换大房子了,开上奥迪了。你呢?”
“那你说我是可笑呢,还是可悲呢?”
楚泽又不语。夜色渐浓。不知不觉二人站在琵琶桥上,极目望去,护城河沿岸一直到泉城广场,灯火阑珊,波光潋滟!
林宾笑了笑,“我觉得这里才是泉城的精华,比趵突泉更能代表泉城。”
“理由?”
“她没有围墙。”
“是啊!多少大自然的恩赐被人为的圈禁,掺杂了铜臭味。失去了她存在的本来意义。”
“走吧!这不是一代人可以解决的,任重道远的东西只能唏嘘几句,然后该喝酒去了。”
“吃什么?”
“当然是烤串加扎啤了。”
二人相视一笑。过了琵琶桥,走向护城河南岸。生活中那么多理不清想不明白的事情,且到老了有时间了靠在墙角晒太阳的时候再理,再想!
理想二字拆开来居然可以用。
活在当下吧!功利主义者很少烦恼的原因当然是主义至上!所有的烦恼只是自己钱不够多,权不够大!这还真伤不到心!
林宾看着岸边的怪石嶙峋,突然道:“你知道我们营业厅那个前台负责开户的宁妮吧?”
“知道,长得挺甜美的,要是留一头长发就好了,典型的邻家小妹。”
“她今天跟我说挺仰慕你的,说你符合她一切择偶标准。”
“是吗!不错啊!我挺骄傲的。”
“我绝了他的念头。”
“这事好操作吗?”
“不难,我说你经常深夜来这里吹口哨。”
楚泽停下了脚步,“你很过分。”
“是啊,所以很快遭了报应,那小丫头就结合我们的关系,以及我的情况,得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结论。”
楚泽略一思索,旋即暴然大笑,“哈哈哈--活该!害人必害己。”
泉城夜生活基本集中在泉城广场周围。迪吧,演艺,ktv该有的都有了。夜夜笙歌,歌舞升平。唱累了,蹦够了。自然少不了吃。回民街也在这附近。顾名思义,所以这里有最正宗的牛羊肉。有了客源,有了美味,想不火爆都难。
林宾跟楚泽找了个角落,随着熙熙攘攘呼朋唤友之声,三五大杯原浆啤酒下肚,桌面一片狼藉。话也多了起来。
“林宾,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今晚给我个答案怎么样?”
“先干这杯再说........”林宾举起扎啤杯。
“谁怕谁啊!干杯!”楚泽一点也不含糊,咕噜咕噜一大杯又下了肚,一抹嘴巴,“爽,喝啤酒就得这么喝,从嗓子凉到肚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说你酒量很好,二比一喝都能放倒我。”
“去,哪次喝酒不是要醉都醉,要不醉都不醉。我喝多了也不会说这话的。你别叉开话题,我想起来了,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回答我......”一个酒隔突起。
“你把我灌迷糊了,想问什么问不出来。”
“也对啊!以前怎么没想到..........不对,你迷糊了,我也差不多了,我怎么问你?”
“所以啊,你就得练练酒量,练到我醉你不醉的境界,不就行了。”
“扯那干嘛!喝酒................“
再几杯下肚,两人基本都没正形了,东倒西歪醉眼迷蒙的看着对方。
楚泽晃晃脑袋,“你.....等会.....我去趟洗手间.....回头......回头有话问你。”
“一起.........一起........是哥们就得........一起,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还是....中间鸟事......”
二人摇摇晃晃相互搀扶走向卫生间。还没到洗手间,林宾吐了一地,到了洗手间,楚泽吐了个稀里哗啦。在服务员的帮助下,二人收拾干净,洗了把脸。清醒了些。回到位子坐下。相视一笑。
林宾不是很清醒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楼是房东住。二楼三楼都是刻意隔成的小单间用来出租。
房东姓张,土生土长的泉城人,典型的山东大汉,一米八的个子,近一百公斤的体重,魁梧壮实。五十多岁。可人老心不老。跟这租房的小伙子们天天打成一片。喝酒打牌没有不参与的。
典型的泉城人,青岛人说泉城人土。在林宾看来,土的定义就是简单跟实在。
林宾在这住了三年,从来没见过老张催过任何人的房租。出过欠了几个月房租,偷偷溜走的房客。甚至欠了房租,顺便还借老张几百然后消失的都有。老张从来没生气过,依然故我,每天笑呵呵的跟租客打成一片。
林宾用脚踹了几下院子门:“老张,开门!开门!”
过了好一会,没反应。林宾使劲的又来了几下。
“踹什么踹,来了,你再踹门我就踹你。”山东汉子底气十足。
老张打开了门,“瞧你熊样,没有一回喝酒能好好的回来,不能喝逞什么能。”
“张大爷........”
“喊张哥。”
“你儿子就比我小一岁,我喊你哥,你儿子情何以堪。”
“我儿子来了你就喊大爷。”
“那不行,看见警察我就哆嗦,就想坦白从宽,好几次都差点说出来你没事就去洗浴中心。”
老张一把捂住林宾的嘴,“你小点声,我一世清名。老张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林宾一把趟开老张的手,“得了吧!你就那点爱好,谁不知道啊!北园新开的那家服务怎么样?”
“不咋的,没有漂亮的..........不对.........”
林宾没理会刚反应过来的老张,悠然上楼,“哎呀!我的一世清名啊........”
老张赶忙追上去,“你小点声,我的亲兄弟!”
林宾突然回头,一本正经的道:“张哥,你儿子是天桥治安大队吧?”
“是啊!”
“这可是扫黄的对口单位啊,你说哪天,真扫你头上,你儿子就真的情何以堪了。”
“去,去,哪里不都是这个德行,没过硬的后台,能开洗浴中心吗!”
“你要这么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啥主意?”
“你儿子张家浩不正管这事嘛,你跟他说说,让他给你弄个打折卡啥的,说不定还有免单卡呢!”
老张一巴掌招呼了过去,“小兔崽子,拿我开心呢”
林宾赶紧跑上二楼。老张也追了上来。
“张哥你还有完没完,都挨你一巴掌了。还追。”
“谁追你,小武那屋正玩拖拉机呢,我得翻本去。”
林宾晃晃悠悠走到二楼最北头那间屋门口,“开门,开门!”
小武大名桂天武,东北人。印象中的东北人什么样子知道吗?五大三粗?不对好不好!东北人大部分都是那种细长脸。比如张译,孙红雷,赵本山那个脸型,眼睛都不会很大。个子不会很高,但是却一定很结实那类型。
桂天武就是这个样子的。林宾这么个奇葩身边没几个 奇葩,那林宾的人生就太不完美了。
所以,林宾一直很感谢老天让他认识了桂天武这么个奇葩。
“谁呀!干哈的!”一口地道的东北话。
“派出所的,临检!赶紧开门。”
“警察同志,这门可不能开,里面一共五个人,四个是省厅通缉的,还有一个是公安部通缉的,人命案子不下十条。对了,警察同志,你们来了几个人啊,我们这五个人,有三把微冲,两把AK47,还有刚从中东空运过来的几门迫击炮。你要人少赶紧呼叫特警!”
明白奇葩的意义了吗?
林宾笑着推开了门;“桂天武你小子就得瑟吧!哪天真来几个警察,你就这么说,看你怎么收场。”
一张小桌子为着五个人,为首的桂天武眼都没抬一下,手里忙着洗牌,嘴里刁根烟,“林宾你小子那嗓子冒充太监我信,冒充警察,别侮辱我的耳朵了。”
“桂天武,你不一向是鼻子比较好使吗?啥时候改练耳朵了。警犬改训练科目了?”
“没功夫跟你贫,手气正旺着呢!连收3把了,你要想送钱,找个地坐下来,没事,您老赶紧歇着去。老张,赶紧上,我琢磨着今天是不是下个月房租有着落了。”
“乌鸦嘴!指不定输的你明天连饭钱都么了。”说完,老张挤了个位子。
“宾哥,回来了。”旁边的马小龙招呼道。
“小龙,你说你一祖国九点钟的太阳,跟这帮祖国尾气搅合什么。起开,让你宾哥以割肉喂鹰的精神,舍身无畏的气势来感化,超度,乃至消灭他们。”
“宾哥,你没喝多吧,这么大的酒味。”马小龙起身让开。
“没事,我做小桂子对面,要忍不住吐了, 我吐他一脸。”
桂天武看了看林宾,“你还别说,这小子上次喝多了,我们四个人抬他上楼,别人没事。就朝我歪了下脑袋,就吐了我一身。咱得防防。小龙你把我那炒菜锅给我拿来。关键时候,我挡--挡--”
一屋人笑的前仰后合。
小屋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占去了房间的一半,床上放着电视。电视本应该放在玩牌的桌子上,进门右手边放着煤气灶,煤气灶旁边的地上对着些土豆,大白菜什么的。墙上贴着些足球明星的招贴画,掩饰了驳离的墙壁。
整个二楼三楼的房间陈设大同小异。异乡谋生者,在底层活着,挣的不多的钱,或者供养父母,或者供养妻小,大部分仅仅只是养活了自己。
拖拉机其实就是南方的炸金花。不过在泉城,顺子比清一色大。一般在周末,以桂天武为首,就组织这种游戏。一元钱的底,五元钱封顶。
输赢就是一百元左右。赢钱的管第二天的晚上的晚饭是这个游戏没有约定的俗成。桂天武赢的最多,每次他赢钱的第二天傍晚,就会扯着嗓子在一楼的天井里喊:“出来吃饭了, 赢钱了, 请客啦!快出来啊,有一个算一个。赢钱喽!”
忍不住有人问,“赢了多少?”
“不少,九十二。”
结果是,去了十几个人,路边小饭馆花了二百多。吃完还一边剔牙一边道:“拿别人的钱请客,这感觉真爽!哥几个别走,晚上接着来,明天的晚饭。”
“哎!小桂子你怎么今天没上班。“
“我老婆明天早上六点到,我得去接她。我那工作,今天要上班,早上还起得来啊!你跟不跟啊!五块!”
桂天武在一家商务会所当经理。也就是有陪唱 的KtV。娱乐场所一般营业时间都到凌晨两,三点。
“诈底啊!跟!还不开牌。你老婆这一来,你不就完了。听说弟妹很彪悍!”
“你听谁说的,诈唬我啊!”
老张插嘴道:“林宾这小子就喜欢诈唬人,不能信。”
“老张,张哥!我诈唬你啥了?”
老张无语。
“我也跟你五块,不开,这把你死定了!再彪悍的女人,小武哥也能让她绕指柔。你会看见的,咱不带吹牛的。”
“我实在不忍心赢你,5块开牌!我9.10,J顺子。”
“不好意思,我也9,10,J。一般大,你开的,你输了。哈哈哈!”
“这年头,好人不能做啊!输的真冤!”
“武哥,嫂子漂亮吗?”马小龙插嘴道。
“你瞧瞧你武哥这个帅气,你嫂子能差哪去。”
“我酒早醒了,怎么又想吐呢?”林宾不甘寂寞插了一句。
“林宾,你没完了是吧!别怪我背信弃义,说说你的糗事啊!
“小武哥!您抽颗烟!”林宾赶紧讨好的递上烟。
“等会,小武,说说看,张哥听听。”老张赶紧接话。
“小武哥,来我给你点上,好好抽烟,别说话了,容易呛着。”
老张一咬牙,“小武,你说,老张我免你一个月房租。”
“张哥,你没事吧!我的糗事这么值钱啊!这样吧,我坦白给你十二件原汁原味的糗事,你免我一年房租呗!”
“去!我就听小武说,说吧!趁张哥我现在还糊涂。一会我清醒了,就没这好事了。”
“桂天武你要敢说,后果自负。”
“好好怕怕哦!张哥,说话要算数的!”
“张哥是汉子。”
“好!故事得从三楼的婵婵说起.................”
“小桂子,你又想说我什么坏话了?”娇滴滴的女音传来,一个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浓妆艳抹,份外妖娆。粉白的脸还真看不出是三十还是四十。肯定的是青春不再。廉价香水特有浓且刺鼻的熏风。
“兰兰姐回来了。”小龙高兴的站了起来。看着跟在婵婵后面那个姑娘。淡妆长发小姑娘。
“小龙,你个小色狼,眼里只有你兰兰姐,婵婵姐还站在这儿呢!你直接无视了,是吧!”
“婵婵姐好!”小龙脸红。
婵婵一指桂天武鼻子,“小桂子, 我刚才听到了,你准备说我什么坏话?”
“婵婵,我正准备说说你手下那个挺水灵的姑娘跟秦宾那晚上的事呢!张哥特愿意听。”桂天武看在一个月房租的份上,豁出去了。
婵婵一怔:“不就是小红钻........”
林宾赶紧靠了过来打断道:“婵婵姐,这事不能在这说啊!”
婵婵瞪眼,“为什么不能说?”
“婵婵姐不是号称北园第一妈妈桑吗?”
“那是”婵婵一挺胸脯。
“婵婵姐,一边说话。”说完就拽着婵婵出了门。低声道:“明晚楼下的饭店你随便挑。”
“婵婵姐这档次能去那种小饭店,北园大街随便挑还差不多。”
“再加上后天晚上。”林宾一咬牙。
“鱼翅皇宫听说不错。”
秦宾直接跺脚道:“大后天也加上。”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