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宾却道:“沈琬,你去楼下给我买点水果吧!”
“这不有吗?”
“我想吃新鲜的。”
沈琬突然意识到林宾是要支开自己。应该是有话跟张家浩单聊。
于是,识趣的出了门。
屋里就剩下张家浩跟林宾两个人。两个都很沉重的男人。
林宾先开口道:“小武不在了吧?”
张家浩很不自然的道:“你胡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清河北路中枪的就是小武。”又抓起床头柜子上的报纸,“这个姓名都没有的,牺牲的警察也是小武。”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林宾凄凉的叹了口气,“唉!你的反问已经证实这就是真的........”
病房内又陷入了沉寂。
如山一般压在两个男人心头的沉重。越发下沉。原本阳光明亮的病房,突然显得无比的灰暗........
良久。。。。。。
张家浩缓缓给自己点了根烟。
林宾提醒道:“你就不知道给我点一根吗?”
张家浩也没说什么,走到病床前,把点好的烟递给了林宾。自己坐下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两人谁也不理谁。默默的抽着烟。
抽完一支烟。林宾先开口,“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但有个知情人。你也知道现在警察审问犯人条条框框多。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宾不语。
“你是不是想起了楚泽。你也知道是谁逼得楚泽自杀。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感同身受了。”
“不一样的!我跟楚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小武的之间的感情没有你跟楚泽那样深厚?”
林宾不置可否。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能跟你说。自从小武牺牲后,我都听不得关于小武的事情甚至名字都不能提起。一沾上小武我就失控,想掉眼泪。也许,你理解不了这种战友之情!”
林宾继续沉默,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
张家浩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今天早上我还在想。在楚泽去世后,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学点经验,看能不能让自己好受些!”
林宾仔细的斟酌了会,“你哭过吗?”
张家浩木然的点点头,”好几次!“
“哭过之后,就应该冷静的像个猎人一样,紧紧的盯着那些畜生们,等待着畜生转身,打盹。”
张家浩一怔,“然后呢?”
“所有的悲愤催化全身的力气凶猛的扑上去,狠狠的撕咬。直到力气用尽,直到心平气和!!!!!”
张家浩陷入了思考,“你说得有些凶残了,我们是警察!”
“难道不正因为我们是警察,面对杀死自己兄弟朋友的凶手却不能将其绳之以法,那种挫败,无奈更给予我们异于常人的悲愤,几近狂乱么?“
张家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说这些了。说点正事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说完,递过来一张纸。
林宾伸出左手看了看,“你怎么会有这份名单!”
“当时楚泽拜托大名子查这五个人的信息。最后一个叫王永利的,恰好跟我们查的案子有些关系。小武就留了个心眼。把这份名单给我了。让我也查查,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说不定能帮上忙。我还没来得及查,楚泽就出事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跟小武的分析,这份名单很有可能有些把柄在楚泽手中。楚泽大概就是以这个为条件去要挟对方还你清白。没想到结果那帮杂碎绑架了卫薇,反过来胁迫楚泽自杀了。“
林宾插嘴道:“楚泽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我一直有关注。绑架的罪犯是个老手。没留下任何线索。那边的刑警队毫无进展。”
“我能看看楚泽进入融创大厦之后的监控吗?”
张家浩考虑了下,“我去给你协调。”
”谢谢!那你说说我能帮你什么吧?“
张家浩直指最后一个名字,“这个人很有可能跟小武被杀有关。不过目前我们没有证据。只能扣押他四十八个小时。时间快到了。放他出去,我怕他潜逃甚至被灭口。所以,你能帮我找点证据先把他逮捕了么?”
“王永利?”
“对,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有什么背景吗?我说的是官方的?”
“应该没有吧,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应该是个毒贩子。没有哪个当官的会沾惹这些人的。”
“那就可以。楚泽留下个笔记本在我家里。那里面d盘下面有个名叫‘资料’的文件夹。里面有个ppt。记录了王永利在国立证券洗钱的记录。如果没有官方背景的话,你们可以去国立证券提取原始记录。定他个洗钱罪没有问题。“
“有一个问题,国立证券会配合我们的工作吗?洗钱罪证券公司也脱不了干系的。”
“他们会配合的。因为给王永利洗钱的经手人是楚泽,他们会把这一切推到楚泽身上。所以一定会给提供很翔实的证据,好把公司撇开!”
九月份已入秋。高温炙热的天气也变成了回忆。太阳依旧刺眼,不过是生起了獠牙的老虎,没有了毒辣!这大概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
清凉褪去了酷暑的无名之火。丰收在望的果实累累。
对于女人来说,这个时节便是自己尽情妖娆的时光。对于男人来讲,这就是福利。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让很多事情原地不前。
张家浩这一个月过得很是郁闷。
唯一的收获是将王永利以洗钱罪顺利的羁押了。最大嫌疑人黄子建每天在监控里,优哉游哉的过着有钱人的生活。美女环绕,甚至有一次真的带着一个三流演员进了宾馆。只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谢湘也被送去了看守所。虽然测谎仪证明她没有说谎。可是一大堆的证据指向她。没有办法,只有逮捕。
办个冤案?张家浩想想就头大,如同炸裂一般。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买古玩的那个人,依旧没有找到。谢湘描述出来的样子,通过技术手段得出的画像,普通人模样。张家浩看了都摇头。从何找起呢?
联系的电话跟联系武国星的电话一样,卡贩子手里出来的。户名都是卡贩子。
整个案子停滞了。一筹莫展。
张家浩摸着自己的脸,胡子都有些影响自己进食了。找个时间得刮一下。
刮胡子的想法好像有很多次了。自己总是忘记了。不知道此刻赵镜子,自己会是一番什么模样。
老婆看了,估计得把自己赶出去吧!
找到镜子的张家浩如此想到。
镜子中的男人头发乱蓬蓬的,胡子拉碴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下面是清晰的黑眼圈。
身上的烟味自己都能闻的出来。多久没洗澡换衣服了。
夜以继日的看着案卷,看着审问记录。逐句的分析每一行字。
一坐就是一天的看监控,企图找到之前的疏漏。
这一个月就是这么过来的。
镜子中能看见长桌。
刘庆趴在桌子上酣睡。如果能看清全貌,估计也跟张家浩差不多吧!
相比之下。林宾的境遇要好得多。出院后,恢复工作已经好几天了。
所长照顾他的病情。根本就不让林宾出任务,只是在办公室里做些文案工作。也能正常上下班,甚至稀罕的享受到了双休。
林宾的伤愈合的很好。只是偶尔有些隐隐作痛。一点不耽误打字录入文件。
自从回家后。早晚享受的都是婵婵姐的孕妇餐。每天各种汤养着,偶尔沈琬送些自己都没见过的补品,滋润得脸色红润。一点不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林宾输入最后一个字。站了起来,活动了肢体。昨天称了下体重,居然胖了十斤。不能这么下去了。林宾暗自筹划着减肥计划。
沈琬娇美的脸庞出现在门口。热裤小衫的打扮,浑然不觉自己有多惹火。
林宾看看表,“你又早退了?这才四点半。”
沈琬嘻嘻一笑,妖娆的走进来,”你又不是我领导。管得着嘛你!“
林宾无语的摇头,又坐回了椅子。
沈琬摆了个poos,“林宾,你看我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林宾没看。主要是不敢看。妖精一样的沈琬的衣服品位只有一点,越省布料越喜欢。真不知道怎么培养出来这样的审美观。
沈琬大声道:“林宾,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林宾有些不满道:“你说话我非要听见吗?你还以为我躺在病床上呢,任你欺负了一个多月。我告诉你,我都记着呢!早晚报这一箭之仇!”
沈琬不怒反喜,”听你这意思,是恨不得揍我一顿喽!“
林宾瞪着眼,“别惹毛了我!”
沈琬毫不示弱,走到林宾跟前。小脑袋一昂,胸一挺,双手一叉腰,眼睛一闭,“惹毛你怎样!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红唇,山峦,纤腰,低头可见的深邃,近在咫尺。还闭着眼,无比的诱惑!
林宾唯一的想法是不是将眼前这个妖精揉进怀里,哪里下得去手。
沈琬一看半天没动静,睁开眼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不敢动手,能对我这么个大美女下得去手的还是个人吗?”
林宾连忙收敛旖旎的联想。悻悻的道:“算你狠!”
‘哼!”沈琬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瞬间又可爱的吐吐舌头,得逞的秀着另一面。
林宾彻底被打败了,“怕你了!我要工作了。”
“好啊!我等你下班。我都安排好了。一会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陪着我去舞蹈班。之后咱们去看一场电影。这回你要敢在我身边睡着!”说话间,跺跺脚,轻盈的亮了下至少八寸的细高跟,“你就一定会后悔!”
林宾有些恶寒的低头,不敢答话。打开电脑的一个文件。仔细看起来。
百无聊赖的沈琬左右转了几圈,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好奇的走到林宾身后,看了看电脑,“咦,盛齐集团?还有新陆房地产?你看这些干什么?“
“哦!辖区内不是有个纠纷吗!一个卖建材的之前跟盛齐集团签了建材供应合同。谁知道后来盛齐集团把这块地卖给了新陆房地产。不承认之前盛齐集团签的合同。卖建材就天天去工地上闹事,一闹事就报警。我都出警出烦了。”
“哦!这样啊!”
林宾接着道:“我不就想着看看两家公司的详细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出个解决办法。矛盾激化了,出什么事,我这个片警不也得负责任。”
“得了吧,光盛齐集团的资料我们就拉了整整一车,电脑资料差不多几十个G。我看的都头晕。你能看出什么来?”
林宾回过头有些玩味的看了看沈琬,又转回头来不说话。
沈琬醒悟道:“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南大金融系的高材生。还是我们经侦支队的特招人才。嘻嘻!说错话了!”
沈琬接着道:“是啊!对了,盛齐集团的老板你认识啊!跟你在看守所关在一起啊!盛未和!”
林宾似乎不大想面对这个话题,“我只需要看看盛齐集团跟新陆房地产交易的那部分。应该能看出点什么?”
沈琬一乐,”这两个公司的资料归类都是我做的。想看啊?求我喽!“
“你们怎么还有新陆房地产的资料。”
“盛齐出事之前的一个月。把这块地出售给了新陆房地产。这块地算是盛齐集团当时最优质的资产了。我们怀疑盛未和是在转移资产。因为成交价格跟当初买地的时候是一样的。那块地当初的成交价格是两个亿。在盛齐集团手里捂了两年才开发。拆迁的问题又耽误了一年。三年的时间那块地的价格足足增长了三倍。原价卖出去说不通。所以,我们又调查了新陆房产。“
“查出了什么没有?”
沈琬的大眼睛眨呀眨,“想知道啊?求我啊?”
林宾不动声色的道:“求你?你亲我一下,不,最少三下我可以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