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连忙追问战况。
原来埋伏在中条山中的梁兴没有等来曹军抢渡蒲坂津,与阎行半渡击之。
反而等来了上万名曹军!
这部兵马行军速度极快,行军如火。
昨晚刚刺探到他们北渡黄河,今天一早上就抵达了中条山,快得令人咋舌。
梁兴还没搞清楚这部曹军的意图,就被发现了行踪,团团围住。
双方碰面,梁兴这才知道居然是曹操手下猛将夏侯渊所率领的兵马。
梁兴不敌夏侯渊。
突围不出,只能据守在一个山谷之中等待救援。
而阎行也是匆匆赶到河西朝邑扎营驻防,与蒲坂津遥遥相望。
哪知等了一晚,却不见有曹军渡河,反而对岸喊杀一片。
阎行当即推测,定是梁兴被曹军发现踪迹,双方正在交战。
犹豫半晌,阎行决定按兵不动。
就在这时,蒲坂津渡口忽然出现大量曹军船只。
阎行立即全军出击,在岸边用箭射之。
可等曹军船只靠近,却是发现多为空船。
船上所立者,皆是稻草人,只有几个操控船只的士兵。
阎行顿生不祥预感,急忙撤兵。
谁知上游下游分别突然出现一队兵马杀来,将阎行在河西甬道之处围住。
来将竟然是徐晃和朱灵,各率两千兵马左右夹攻。
甬道泥泞难行,阎行大败,三千精锐兵马,折损二千,仅剩一千逃回朝邑。
这一个晚上加半日的功夫,黄河和渭河北岸两处兵马受挫。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韩遂的预料。
曹操似乎算定了关西联军会派出兵马来阻止渡河,来了一个螳螂捕蝉。
看来是准备要吃定了关西联军派往河西的梁兴部和阎行部。
“怎么会这样?”韩遂一脸黑线。
本想着让阎行出马,击溃抢渡的曹军,建立军功,树立韩遂在关西联军中的威望。
早知道应该听马超的建议,让马超去河西拒守。
而他韩遂则在潼关带领关西联军主力与曹操对峙。
只要不出战,曹操久攻不下就会退军。
这也是躺赢的事情啊!
可谁料却是如此结果,自以为熟读兵书,满腹韬略的韩遂,一时间没了主意。
不过他现在在马超面前却拉不下这个脸,于是沉着脸问道:
“贤侄,你明知道曹军会有所行动,为何不提醒于我!”
“现在倒好,梁兴和阎行两军陷入危机,河西若是被曹军攻占,我军必乱,只能放弃潼关,撤退长安了!”
马超没想到韩遂如此厚脸皮,自己抢着要指挥权,出来问题却责怪他头上来。
“叔父,这怎么能怪罪于我呢?我们也是今日早上才知晓曹贼会出动上万兵马。”
“何况我昨日是建议叔父在河西据守,切莫主动出兵,半渡而击,叔父却笑我少读兵书!”
马超无奈一笑,“我读书少,正想向叔父讨教!”
“现在梁兴被围,阎行败走,接下来如何应对,全听叔父调度!”
韩遂脸一红:“梁兴不能有事!且令张横、程银两部共一万人即刻出关,北渡黄河,解救于他!”
“至于河西,还请贤侄责令羌王轲比能部赶往河西增援阎行,务必要将渡河的曹军拦住。”
马超淡淡说道:“叔父如此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羌王的兵马,原本是来潼关助战,如今要将他们调往河西,估计还得再出点钱粮笼络安抚!”
自己拿了一千两黄金刺激轲比能火速赶往潼关。
现在韩遂却要将他们调往河西,那之前的黄金岂不是白给了?
必须让韩遂也吐点血。
“这个...这个没问题,先传令羌兵行军,随即令杨秋押运两万石粮草赶往。”
韩遂没得办法,只能如此安排。
在他看来,赶紧将现在这个劣势局面挽救回来要紧。
这不仅关系到他韩遂今后在关西联军之中的脸面和声望,更是关系关西联军的未来!
不一会,张横、程银率领一万人火急火燎赶往河东中条山,解救梁兴。
而传令使者也快马飞奔西行,赶往羌王的军中。
此时的马超,冷眼旁观着韩遂的所作所为。
韩遂并没有让他派兵,看来还是不愿意马超出风头。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是不到危急存亡关头,不会想起马超的!
这便是合伙创业的坏处。
关西联军这个公司,韩遂和马超是两个大股东,梁兴等八人是小股东。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贾诩对他们用离间计,韩遂和马超这两个大股东先明争暗斗起来。
不过,马超也知道要掌握分寸,不能玩过头了。
要是任由韩遂肆意妄为而让关西联军最终败北。
那谈何经略关中,争霸天下?
“都督,将军!”
这时,一个斥候气喘吁吁飞奔而来,“曹营之中,又派出大队兵马,看样子准备大举渡河!”
什么!
韩遂大惊失色,有些傻眼了:“曹贼又派兵马渡河,难道是看到了张横、程银的兵马过河而为之?”
“他这是要将我军分而破之啊!”
他总算是猜对了。
马超随即道:“叔父,不容置疑,曹贼的意图很明显,他知道我们不会舍弃北岸,更不会舍弃梁兴所部!”
“正面攻取潼关不下,想用梁兴来引蛇出洞,让我们与之在河东鏖战。”
“等我们在潼关的兵马所剩无几,他便对潼关发动猛攻。”
“从抢渡蒲坂津开始,我们已经陷入被动,不得不被他牵着走!”
“一步错,步步错!”
“若是再错下去,关西联军危在旦夕!”
“贤侄,那...那是否要派兵支援?”
马超的分析一语中的,韩遂哪里不知道态势危机。
他现在除了派兵出城营救外,似乎别无他法。
顿时,韩遂口气软了下来,喃喃向马超询问意见。
“叔父,你我共同起兵,我是为父报仇,你是想割据一方不被曹贼吞食!”
“咱们现在得目标一致,都是要将曹贼击败,赶回许都!”
“之前我们节节胜利,可自从叔父执意要指挥权后,却为何接连失利呢?”
韩遂老脸一红,倒是直爽:“贤侄,是我误听谗言,以为你会取我而代之!”
既然韩遂说开了,马超也朗爽大笑起来:
“别人若是这么想,不足为奇。可叔父居然如此忌我,实属不该!”
“叔父若是信我,从现在起,便让我指挥联军。”
“我们此次齐心协力击退曹贼后,又怎会亏待叔父呢?”
“陇右、凉州两处,叔父拿去便是,我只取关中之地!”
“日后曹贼若再来犯,关中便是凉州的屏障,而凉州陇右便是关中的后盾。”
韩遂听后,眼睛一亮:“贤侄真是如此之想?”
“千真万确,若有他念,当如此石!”
马超斩钉截铁说完,拔出太阿剑,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巨响,城头上一块大青石直接劈成两段。
韩遂见马超劈石立誓,当即激动道:
“那从此刻起,我部兵马,唯贤侄之命是从!”
“其余各部,也定会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