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道平野珊的天赋，但是尹竹知道。
即使没有彻底透底，尹竹也猜到了平野珊的能力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梦里人”，而是读心术一类的存在，否则她不会说出许多尹竹心中所想的判断。
比起尹竹这个忘了升级的半吊子，平野珊毫无疑问留在公寓里，能够去控制其他人的情绪，避免出现报警举报这个男人的情况。这样的话，哪怕尹竹死在外面，下一个龙国的天选者依旧会有一个安全的出生点。
而且，没有离开过公寓的平野珊直接给她透露了个信息：外面有执法机器人。
不仅平野珊的精神类天赋用不上，规则类天赋和肉体类天赋恐怕也会被机器人克制，早知道，没有什么比机器和程序更认死理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催促道：“你们想好谁出去了吗？”
“我。”
“她。”
平野珊和尹竹的默契再一次体现，两人没有任何东大陆标准的推脱和谦虚，直接给出了统一答案。
男人看了看青春靓丽中略显稚嫩青涩的平野珊，又看了看素面朝天透着一种社畜气息的尹竹，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公寓外面太危险了，确实成年人外出更好一些。”
“……总之给我就行。”尹竹杠人之心反复发作，考虑到对方好歹是友方npc，最终什么都没说。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代号是d-05-1988，不过你们叫我蠕虫就行，我最喜欢搞蠕虫病毒了。”自称蠕虫的男人伸出手，努力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虽然他其实没见过阳光。
平野珊很清楚他想要握手，这是维纳城的社交礼仪，但是出于对人类不高的好感，她并不想与对方身体接触，还是选择后退一步，鞠躬：“您好，蠕虫老师。”
蠕虫：“呃……”
尹竹看了看两人的动作，果断地把手背放了上去，不是握手，而是一个放东西的动作：“那就辛苦您了。”
蠕虫有点哭笑不得地收回手，回到床边，拿出床底下的工具和物品：“一会儿我会给你打一点局部麻醉，然后给你做个不疼的小手术，你别紧张。另外，我最多只能给你弄到d级的身份，再高的就需要你自己去获取了，c级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b级应该是公司管理层，至于A级……”
“神仙也要考公吗？”尹竹下意识注意到了他口中的【公司】。
虽然很合理，但还是大为震撼，程度仅次于在蓝星时，尹竹看到一群人讨论投胎是不是也需要考试，需要考得多好才能投胎到富人家中。
不过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尹竹就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不当。
目前为止的规则都没有关于【神话】的内容，虽然“善灵官”还算牵强附会搭个边，但是，所有关于神明的猜测都只是尹竹针对这个副本标题进行的解读，此时这个问题未免有点突兀。
幸好无论是蠕虫还是平野珊都是友方，暂时还不是什么问题，下次再犯恐怕就没有人给自己兜底了。
尹竹飞快地看了一眼平野珊，确定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后，心里又嘀咕了一句：反正自己如果在这里说错话，还有珊珊给我擦屁股，倒也不用害怕什么啦……
果不其然，听到尹竹心声的平野珊冷嗖嗖地看了尹竹一眼。
这个贱，尹竹是一定要犯的。
旁边的蠕虫倒是没有在意两人的小动作，耐心地给尹竹解释：“自从神明从天上下来后，他们就不再是神明了，不过是有着超能力的人类罢了……”
与其说解释，语气却逐渐向愤恨发展。
“我不知道你们家里人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或许维纳城确实比外面能够过得更好，但是稍有不慎也能让你死得更快。”蠕虫似乎脑内已经脑补出了一套“城外人想方设法把孩子送进来”的故事。
若不是担心被隔壁举报，尹竹有理由怀疑蠕虫会想大声骂人。
正巧微创手术做到关键之处，蠕虫闭了嘴，小心翼翼地把这个东西放到尹竹的手背上，最后又撒了点透明的液体：“这样很快就会恢复了，不会看出问题来的。”
几乎就在液体附着在皮肤上蒸发的瞬间，尹竹就感觉到了一种酥痒从伤口溢出，明明是打过麻药的手，此时逐渐恢复知觉，被动过刀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终就像蠕虫说的那样，毫无漏洞。
“这什么洗手回血。”尹竹怀疑这是本世界的高科技产品。
蠕虫没有回答土包子的问题，把那瓶液体小心地收好，里面的量大概还可以再用五次左右，如果五名天选者轮流死一遍，后来的人恐怕也是不够用的。
接下来，蠕虫又用一个仪器扫了一下尹竹的手背，然后接上了一台如同练习册那么薄的显示屏，开始在上面敲敲打打。
尹竹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能隐约明白是在给自己制造假身份。
看到现在的事和自己没多少关系了，尹竹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又凑到平野珊旁边和她嚼耳根：“他一定懂很多种语言。”
“等那个通电后谨言慎行，它带窃听功能的。”平野珊指了指她手背上新安上的善灵官，“对神明敬畏一点，就算它们不再物理上高高在上，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所以才会有无数人继续信仰它们。”
两个人说的是龙国话，所以尹竹并没有注意到平野珊的话外之意。
竹珊二人的交流时压低了声音，但是也足够让蠕虫听到了。等待电脑的数据录入时，蠕虫抽时间出来反驳平野珊的看法：“那就是一群不老不死的怪物，什么神明，只不过是掌控了大多数资源，就变本加厉的奴役人类，让无数人为了被他们接受而去改造身体——真是可笑极了。”
这次信息量可就有点大了。
尹竹不能确定是蠕虫单纯表达欲旺盛，还是平野珊做了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对她来说还算不错。
等正式录入数据后，尹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现在有过了明路的“善灵官身份识别器”，哪怕是外来户天选者也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维纳城的街头了。
赛博朋克的世界亲眼看看，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走出公寓门的瞬间，尹竹期待的表情瞬间嘴角一垮，眉头一皱，眼神一委屈，就变成了失望透顶。
原因很简单。
维纳城的雾霾情况是不是有点太重了？这空气可见度也就20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