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十名黑衣暗卫紧随其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远远离开了北郡城,来到南郊外一处荒僻的树林。
那些暗卫追了过来,却见树林中空空如也,并无半个人影。
为首的男人朝四周张望:“人呢?跟丢了吗?!”
一道残影出现在他们队伍最后面,沈妙言摘下腰间弯刀,面无表情地收割了落在后面那两个人的性命。
前面有暗卫回头,在看见两具尸体时,吓了一跳:“首领!”
他们的首领立即高声:“当心!这个女人不简单!”
沈妙言淡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对于惹不起的人,你们能做的,只有投诚和攀附。然而接不接受你们的投诚和攀附,却由我说了算。”
“好大的口气!”那暗卫首领冷笑,“亡国之奴罢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凤仪郡主吗?!”
“呵。”残影掠过,快得令他们根本捕捉不到。
然而就是这样快的动作下,这些暗卫毫无反抗之力就又死了五六个。
那首领这才察觉到一丝惊惧,往后退了几步,高声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出来,咱们好好决一胜负!”
“躲藏自然算不得本事。可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弱女子,又算哪门子本事?”沈妙言站在一株极细的树枝上,扶着树干,笑得颠倒众生,“彼此彼此罢了。”
话音落地,一道红色身影掠了过来,连澈拎着大刀出现在那群暗卫面前,笑道:“姐姐,我仔细想了想,你如今怀着身孕,沾了血恐怕不好。这群废物,就交给我来处置好了。”
“倒也是哦。”沈妙言认真地点点头,盘膝坐了,双手托腮观看起下方的战斗。
连澈只花了一刻钟就解决掉所有人,正认真地擦拭长刀时,气喘吁吁的魏珍终于赶了过来。
母后说,这些暗卫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以一当十都没有问题。
想来,那沈妙言已经死透了!
她满脸含笑,刚要开口表扬那些暗卫,却借着月色,看见地上躺着三十具尸体。
那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妙言从树上跃下,闲庭信步至她面前,“听说,你要暗杀我?”
魏珍如今只觉这个女人的笑容像是魔鬼,她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想要逃跑,可双膝一软,整个人立即跌坐在地!
沈妙言在她面前蹲下来,抬起她的下颌细细打量:“你比我小两岁,这样好的年华,却用来浪费,当真是可惜。”
魏珍浑身发抖,盯着沈妙言的目光,宛如盯着地狱修罗:“你……你不要杀我……我,我给你银子好不好……”
沈妙言含笑,并不说话。
魏珍哭着求饶道:“天诀,咱们过去可是姐妹!娘亲她,她以前也很疼你的!还有我兄长,对,还有我兄长!我兄长思你成疾,直至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这才撒手人寰!你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敢跟你为敌了呜呜呜……”
她提起魏凌恒,沈妙言不禁恍惚了下。
刚刚的杀意消弭无踪,她盯着魏珍,莞尔一笑:“看在你兄长的份上,我放你一马。不过……”
一把精致的匕首从袖带中悄无声息地滑落,她抬手,直接在魏珍脸上划出一道皮肉外翻的伤疤。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魏珍惊恐地捂着面颊,看着满手的血液,顿时吓得嚎哭出声。
沈妙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魏珍,世子放话,并不愿意与你联姻。他说你瞧不上他,这道疤痕,便是他送你的礼物。”
魏珍只一个劲儿地哭,巨大的恐惧令她根本不敢说话。
“我们走。”沈妙言扔掉匕首,抬步往北郡城而去。
魏珍一边哭,一边摸索到那把匕首,看见上面果然刻着“思城”二字。
及至走出老远,连澈才问道:“魏思城当真那么无聊,让姐姐划破魏珍的脸?”
“怎么会?”沈妙言笑出了声,“哄骗魏珍和魏惊鸿的手段罢了。等魏惊鸿看到他女儿那么落魄地回到大梁城,又得知是魏思城下的手,定然会对平北王府恼羞成怒。如此一来,你觉得魏惊鸿与魏懿,还有联手的可能吗?”
连澈低笑,“姐姐聪慧,弟弟自愧弗如。”
姐弟二人回到平北王府,刚踏进厢房的院落,伺候魏思城的小厮立即奔了过来:“大事不妙,郡主,王爷今晚从军营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叫世子和您都马上去正厅见他!我家世子已经到了,就差郡主您了!世子让小的来转告郡主,恐怕是魏家姐妹的事儿,让您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完,给魏懿传话的大管家已经到了,皮笑肉不笑道:“郡主,我家王爷请您去正厅一趟,请。”
沈妙言不以为意,头也不回地踏进门槛:“容我梳妆更衣。”
她与连澈都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一同往正厅而去。
到了正厅外,看门的侍女立即卷起厚厚的毡帘。
她踏进门槛,看见魏懿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下,黑着脸坐在上座。
魏思城坐在他右下侧,看起来心情很好,正慢条斯理地品茶。
她盈盈一笑,上前施礼:“给王爷请安。”
魏懿不曾用正眼看她,拂袖道:“本王可受不起你的礼!”
沈妙言笑了笑,站起身,懒懒在魏思城身边的空位上坐了,端起一盏热茶暖手,“王爷唤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魏懿火冒三丈,“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本王问你,魏芊到底是怎么回事?!魏珍呢,魏珍又去哪儿了?!”
“哦……王爷说她们啊……”沈妙言呷了口茶,姿态雍容,“魏芊偷人,世子为王爷的声誉着想,直接把奸夫**沉了塘。至于魏珍,她妄图行刺本郡主,幸好世子发觉得早,不禁为本郡主解决了她的那些甲兵,还毁了她的容,把她打发回大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