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野牛还不罢休,抬起一只脚来,就要将那倒地的小莫踩着肉饼,南风身子一闪就到了小莫身边,一把将她从往下落的牛蹄下救了出来。
大野牛一个蹄子就将整个庭院给踏了个深坑,木屋地基浅,被波及得摇摇晃晃,我听到了屋脊咯吱裂开的声响。
这牛儿太大,每一下的杀伤力范围巨大,呆在这小木屋里是极不安全的。
里屋,传来男人低吟声,痛苦而焦虑。
男人必定很担心小莫,却无奈重伤不能战斗,躺在床上干着急。
我退进屋,朝里屋跑去。
而此时,将小莫从牛蹄下救出的南风右手一甩,啪啦啦地一条狱火之链脱手而出,缠上了那野牛粗壮的大腿,他腾空而起,猛地一挥链子,就将那庞然大物给绊倒了。
轰隆隆-
大野牛倒地之势地动山摇,震起的残木砂石呼啦啦地涌进了木屋里,还好我跑得快,冲进了里屋,嘭地就关上了门,将那涌进的残树砂石挡在门外。
咯吱吱,噼啦哗啦-
门的另一边动静大作,那是半间房子被震塌了。
我惊恐地察看置着的里屋,屋脊裂了手指宽的缝儿,四面墙也被震得爬上了几张弯弯地缝条儿,这儿也撑不了多久了。
必须得尽快撒离这半间屋子。
里屋还有一道后门,我去打开,然后去到那矮榻边。
“这屋子不安全,我得把你弄到外面去,我扶你,你试着用力撑起身子来。”我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加上这躺在床上的男人体形也是高大壮实得很,我这身板子和力气根本没法直接将他移走。
“啊……啊……”躺在床上的男人喉咙里发出痛苦又急切地声音。
“你老婆在外面,有我家大人在,死不了。”我以为他担心小莫,道。
男人虚弱地摇了下头,他越想说话,发出的啊啊声就越惨烈,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喉咙,不让他说话似的。
情况危急,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不管男人想说什么,都无暇顾及了,双手捉住他的双肩膀,用力将他沉如石块的他扶住起来。
“啊-”
就在我扶男人起身时,他的右手猛地一抬,紧紧地捉住了我的左手腕,随着他急切地一声叫喊声下,遮在他脸上的那块血布滑落,一张血淋淋的脸愕然于我的眼前。
“逃-”模糊的一个字,从男人破裂流血的双唇中冲了出来,沙哑低沉,听得都觉得阵阵的刺痛。
“大树?!”借着从残破的屋顶洒下来的一缕月光,我分辨出了那张血脸的轮廓。
“逃,快逃-”大树模糊地冲我喊,因为出声,他整个人痛苦地瑟瑟发抖,更多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如溪水般染红了他有胸襟。
大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小莫会说他是她的男人?
想到南风的疑或和谨慎,我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田直冒儿。
“……”大树那只捉住我左手的手倏地一松,啊地一声低吟,整个人如沉石般重新坠进了矮榻上。
我这才发现,原本捉住他双肩的手竟然松开了,全然不顾伤痛的他,任着他就那样重重地摔回床上。
我迷惑而内疚地轻吟一声,问:“你要不要紧?”
倒回床上的大树不应我,却睁大那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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