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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掌柜原名谭德轩,在古玩界颇有名望,侵淫此道多年,没想到这次栽了这么大跟头,费尽功夫收来的竟是一幅假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看了眼桌面几乎以假乱真的字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对皇甫帅道:“皇甫少爷,这幅画确实是假的。”

唐正国的脸色也充满着可惜,元朝张逊的《双钩竹石图》一直被认为是传世孤本,之前市面上流传的都是假的,今日他还以为能看到真画,没有却是以假乱真的假画,若非顾钰锦提醒,今日他与谭掌柜可就打眼了。

关键是这幅画皇甫帅是打算买来送给皇甫老爷子当寿辰贺礼,若是到时再被揭穿是假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不说谭德轩在这一行只怕会成为笑话,就是他这个被请来帮忙掌眼的人,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一想起这幅假画会造成的一连锁反应,唐正国背脊骨忽而阵阵寒意,同时不禁对顾钰锦心生感激之意。

皇甫帅虽然不懂古董圈里的道道,但因老爷子的关系,看多了听多了,也大概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回,他也没想到这幅画真有问题,看顾钰锦的目光便多了些什么。

“谭掌柜,你手上还有没有其他好货?”皇甫帅滞留在海市多日便是为了这一幅画,到头来却是假的,心情自也不是不美妙,如今距离老爷子的生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谭德轩却摇了摇头道:“不瞒皇甫少爷,这幅画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从其他渠道弄来的,没想到却打了眼,传世古字画,可遇不可求啊。”

皇甫帅整个桃花脸瞬间就垮了,可怜兮兮地冲着顾钰锦道:“锦锦,求安慰。”

‘噗吡’,原本凝滞的气氛瞬间破灭,顾钰锦三人被皇甫帅这模样直接给笑喷了。

最绝的是,顾钰锦当真从衣袋里掏了一颗糖塞到皇甫帅的手里,像哄小孩子般道:“乖,不哭,姐姐给你糖吃。”

皇甫帅的俊脸破功了,谭德轩和唐正国哄然大笑。

画没买成,皇甫帅便准备打道回府,按他的说法,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他得去狂欢,去寻找他的安慰,而且诚挚邀请顾钰锦同往。

顾钰锦一直对楼下琳琅满目的古董手痒痒,自然不会就此离开,更何况跟皇甫帅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她又不是疯了。

顾钰锦提出要下楼去看看,谭德轩自是满心欢喜地同意,还亲自相陪,他可是对她的鉴赏功夫很感兴趣,唐正国也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很想看看,她会不会在谭掌柜这些古董里再发现什么,便也兴致勃勃地表示要继续留下来。

一直嚷着要去寻找安慰的皇甫帅见状,也死皮赖脸地跟着,还美其名曰,顾钰锦鉴定出假画,避免了他的损失,所以今天她所有的花费他都包了,留下来就是为了给她买单的。

于是,最后四人浩浩荡荡地下楼来,把正在招呼客人的伙记给吓了一跳,掌柜可说过今天来的是贵客,怎么都带楼下来了?

唐正国也是古玩爱好者,一见这琳琅满目的古玩,也手痒痒地开始淘起宝,就连皇甫帅也颇有兴趣地跑古书画那边去,还说亲手淘的更有意义,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捡个漏,到时就万事都解决了。

如此正好,顾钰锦使用作弊器本身就有点心虚,身边再跟着这么多人,总觉得不自在,又怕被看出问题,毕竟皇甫帅这家伙其实内里精得很,而唐正国能坐到那个位子,察言观色神马的最是在手。

顾钰锦看这些古董没有特定的目标,她的瞳术展施也有限制,不可能把这里所有都鉴定个遍,便犹如买毛料般,四处看看,看到合眼缘的再使用瞳术。

谭德轩倒没有离开,看顾钰锦鉴赏古玩的手法,就相信她真的只是刚入门的菜鸟,但是在她把玩了两件之后,他又震惊了,虽然她对东西的年分来历不太说得明白,却能准确地判断出真假。

一些浸淫古玩界多年的老手或许因鉴赏古玩多年,形成所谓的手感,只要东西一上手,就能有模糊的感觉,但她一看就不是这种老手,那么难道会是传说中的那种的人?

他曾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天赋异禀,只凭感觉就能判断出东西的真假,这种天赋与生俱来,得天独厚,原本他以为这种说法是胡扯,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他遇着一个。

谭德轩激动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可不能放过啊!只须多加教导,他日前途不可限亮。

起了爱才之心的谭德轩越看顾钰锦越满意,当即指着她手中正在端详的一只青花瓷开口道:“这个青花瓷瓶子是康熙年间,康熙青花瓷以胎釉精细,青花鲜艳,造型古朴多样,纹饰优美而负盛名。康熙青花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早期是康熙元年至康熙十九年;中期是康熙二十年至康熙四十年;晚期是康熙四十年至康熙朝终,其中康熙中期青花瓷器最为突出……”

顾钰锦知道谭德轩这是有意在向她教授鉴赏古玩的门道,心中一喜,这个机会当然要把握好,虽然有很多的专业名词,但以她现在的138点的智力,理解起来倒也轻松,而且听过一遍就能全部记在脑中,即便当场有些理解不通透,回去后也能再慢慢思考理解。

机会难得,顾钰锦如同一块饥饿的海锦,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这其中的门道学清,也不在意自己问出的问题有多白痴,反正只要自己稍有疑虑的都向他请教。

如此,顾钰锦之后每拿起一件古玩,都会先仔细观察一番,然后用新学到的知识鉴赏,有问题有疑问就向谭德轩请教,然后再在心里大概判断一下东西的真假,最后再使用瞳术,看看自己判断是否正确。

一老一少,一个学一个教,倒不觉时光流逝。

“咦?”

忽而一樽造型奇特的佛像映入顾钰锦的眼帘,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小心地拿起来,这樽佛像左手执持作无价珠,右手结三界印,身着宝佛衣,结跏趺坐于莲花宝台,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佛像。

“谭爷爷,这樽佛像是什么佛?”顾钰锦托着佛像,向谭德轩问道。

谭德轩抚着胡须,微笑着道:“这是药师佛,药师佛全称药师琉璃光如来,也有人称大医王佛、医王善逝或消灾延寿药师佛,为东方琉璃净土的教主,为药师本用以比喻能治众生贪、瞋、痴的医师,在中国佛教一般用以祈求消灾延寿。”

“药师佛?”顾钰锦一脸新鲜地端详着手中的佛像,仔细一看还真能看出佛像左手执持的就是药器。

“小顾能看出来这樽佛像是什么时期的吗?”谭德轩有意考考顾钰锦。

“这樽药师佛是铜制,从工艺和包浆来看,应该是近现代制造,我觉的应是民国时期的。”

顾钰锦学习之快让谭德轩简直叹为观止,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仔细地向讲解这樽佛像,从药师佛历史到造型制作工艺包浆。

顾钰锦认真地听着,心里的那股蠢蠢欲动的感觉却越发地压抑不住,这种感觉很奇特,就算之前的宋代景德瓷也没能给她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学医的,所以对这樽药师佛才有这种感觉?

幽黑的瞳眸掠过缕七彩光芒,一道肉眼不可见的七彩光芒罩在药师佛像上,瞬间一道信息便在她脑海里浮现,与谭德轩说的一般无二,不过有意思的是最后却多一句:内有乾坤。

内有乾坤!

看来佛像里藏着好东西,嘿嘿!

顾钰锦眼中闪过精光,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对谭德轩道:“谭爷爷,这樽药师佛多少钱?”

“小顾对这樽佛像有兴趣?”一般的女孩子都是对观音玉佛像感兴趣,她倒是另类。

“嗯嗯,谭爷爷不知道,我学的正是医学专业,在宿舍摆一樽药师佛,一定能保佑我在医学领域取得好成绩。”顾钰锦歪着头,一脸调皮天真地说道,漆黑的双眸闪闪发光,让人看着觉得这正是她心里的想法。

从见面到现在,顾钰锦给谭德轩的印像就是沉稳内敛,落落大方,聪明好学,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青涩稚嫩,不自觉总是让人忘记她的年龄。

“原来小顾还在上学啊!呵呵,虽然医学专业不错,不过以你的天赋,我觉得你该学鉴宝专业。”虽然顾钰锦举止给人成熟老道的感觉,但是她皮肤紧致有光泽,面容更显稚嫩,谭德轩以为她才刚上大学,有意将她往鉴宝这方面引。

“呵呵,谭爷爷,我都上大四了,这就马上要出去实习了。”

顾钰锦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自从她从游戏里兑换出十级的属性,她就感觉到,现在这具身体,不仅力大无穷,脑袋开窍,腿脚灵活,最最重要的是身上的赘肉没有了,皮肤柔嫩,白里透红,就好像是体内二十几年的杂质全都排出来,嫩得跟婴儿似的。

本来她底子就不错,只是因为生活的磨难,才让她的皮肤越显粗糙,现在,她直接就像是年轻的几岁,别说是刚上大学的新生了,就算说是刚上高一都有人相信。

“啊,你都读大四了?”谭德轩惊讶地上下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心生可惜,最后看她真喜欢这樽佛像,便慈爱道:“这樽佛像只是民国时期的工艺品,不是古董,也不值多少钱,既然你喜欢,就当是谭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

“不行,这太贵重了。”这樽佛像里面可是藏着好东西,本来她就捡了个漏,要是再直接白拿,那就太不地道了,虽然谭爷爷说了不值钱,但是她也知道,能摆在这里的,最低也要几千块。

“你要是硬要给钱,那就是看不起我老头子。”谭德轩脸一板,直接就耍起了赖,民国时期的佛像在他看来真不值几个钱,而顾丫头又是他喜欢的晚辈,拿来送给她,他都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但古玩这东西贵在合眼缘,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皇甫帅和唐正国走过来就看两人拿着樽佛像似乎在吵架,走近了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谭掌柜,本少可说了今天锦锦的费用我全包了,这樽佛像多少钱,本少给了。”皇甫帅笑着走过去给顾钰锦解围,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豪迈道。

不过他这话一出,迎来的却是同时瞪过来的两双眼睛。

“这是老头要送出的礼物,不卖,一边呆着去。”

“多谢皇甫少爷的好意,我有钱,自己付。”

一番好意却没人领,皇甫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干脆摊了摊手,直接站一边看好戏。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最终顾钰锦还是没有坳得谭德轩,只得无奈收下那下药师佛,不过转身,她又顺手从一旁堆着的杂堆里拿了一只乌漆抹黑的香炉,坚持要自己买下,这回谁说什么都没用。

站在‘古今缘’的店门口,皇甫帅还一脸的郁闷,说好的今天她的费用,他全包了,结束买个东西几千块还得让她自个掏腰包,这是要是被韩枫那家伙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埋汰死他呢。

“锦锦,咱什么关系,你这样较真可不好。”

“帅子,较真的是你,身为朋友,帮你鉴定字画不是合情合理吗?要是拿了你的报酬,那我成什么了。”顾钰锦紧了紧肩上的背包,一本正经回道。

皇甫帅一想,还真是的,可是又觉得不应该这样算的,一时有些懵了。

“好了,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唐叔,再见。”趁着皇甫帅还没反应过来,顾钰锦朝他们摆了摆手,转身就溜了。

“哎,不对,说好了今天要带你去玩的,你别跑啊!”可惜等皇甫帅反应过来,记起他原本的打算的时候,人早已跑得连影。

唐正国在一边憋笑憋得肚子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皇甫帅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接连吃瘪。

“哼,下次一定要逮着你。”皇甫帅哼哼了几句,脸上全然不见怒意,一双桃花眼盈满着笑意,唐正国看了,眼底一丝异光划过,若有所思地望向顾钰锦消失的方向。

那边,顾钰锦脚步匆匆地向前走,她急于回去看看药师佛里空间内含什么乾坤。

却不想,斜地里突然走过来几个人挡在了她的前面,当头的一人斜睨了她一眼,居高临下问道:“你就是顾钰锦?”

“你们是什么人?”见来人分明来者不善,顾钰锦警惕地后退两步,暗暗做好出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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