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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

“放开张小娘,你难道还要敢硬抢不成?”

见真的有军兵前来向张幼娘动手,百姓们顿时不干了,纷纷要上前保护张幼娘。

这姓蒯的既然敢冲张郎君动手,若任由其把张幼娘抢进府里去,那还了得?

“要造反不成?”蒯琬对着冲过来的百姓们厉声呵斥道。

这零陵郡本来有千人马,但是蒯琬主要任务是看住张羡,同时保命,所以有八百人都被他调到了太守府。

他一声令下,手持长枪的四百军兵齐刷刷的上前走了两步。

身后又有四百弓箭兵也把弓弦拉开,只要一松手,羽箭便发射出去。

“谁敢再上前一步,本将将大开杀戒,以谋逆罪论处,”蒯琬瞪着眼睛大声喝道:“不怕死的,尽管来!”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显然被蒯琬的淫威给震慑住了。

百姓虽然人多,但显然不敢跟军队拼命,所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有两名亲兵冲上前去,明晃晃的钢刀搭在张幼娘的脖颈上。

张幼娘此时也有些发懵,作为太守之女,还从来没有像这般被人刀架脖子上过。

她脸色苍白的对蒯琬道:“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做什么?”蒯琬冷笑道:“你不是要见父亲么?

本将跟你说他老人家在处理公文,你又不信,本将自然是带你去见他。”

“胡说……要见我父亲,何用刀枪相逼?我不去,放开我……”张幼娘惊恐的挣扎着。

“这可由不得你,”蒯琬得意的揉了揉下巴,颇为得意。

在他看来,显然这张家小丫头在民间声望也不小,竟然懂的煽动民意来逼迫他,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只不过这小丫头还年幼,没有什么谋略,假若她聪明一点,在背地里暗中组织,发动百姓暴动,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蒯琬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她。

令蒯琬感到欣慰的是,百姓们还是比较胆小的,一吓就吓唬住了。

而张幼娘也远没有看起来那坚强,刀架在脖子上,已经吓得浑身战栗,脸色苍白。

“带进去,”蒯琬摆了摆手。

两名军兵顾不得张幼娘挣扎,强行把她往府里拽。

只要拽进了那扇大门,便任由他们处置了。

突然“嗖嗖”,两支羽箭从人群中射来,正中两名军兵的脖颈。

那两名军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捂住喉咙大口喷血,倒地身亡。

这下变生肘腋,百姓一片哗然。

蒯琬连忙把长剑横过来道:“是何人行凶?警戒!快警戒!”

就见远处人群像海浪一样分开,闪开一条道路,有三匹快马迎面飞驰而来。

“伯父!”张幼娘眼睛一亮,欣喜的尖叫了一声。

原来那三位马上乘客,当前的正是她的伯父张机。

后面跟的自然是吕布和赵云了。

张幼娘见到伯父到来,顿时精神百倍,感觉有了主心骨,向马匹来的方向跑过去。

可是身后又有军兵想要来拦她。

赵云吕布各自弯弓搭箭,“嗖嗖嗖嗖”几下速射,就把冲过来的军兵尽数射死。

接连死了这么多人,百姓们顿时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躲避着马匹与箭矢。

蒯琬见对方的箭射的如此之准,心中惊恐万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到弓箭兵身后,如此才找到一丝安全感。

对方的箭射的再准,也不过仅有三人而已,他这里有八百军兵,怕他作甚?

“乱贼侵入,给我拿下,格杀勿论,”蒯琬大声命令道。

立即有个百夫长带领二十个长枪兵向前迎了过去。

就见张仲景勒马向后一退,让赵云吕布纵马冲锋。

吕赵二将把弓箭挂在马鞍上,各自从得胜勾取下方天画戟与龙胆亮银枪,同时一夹马腹,赤兔马和照夜玉狮子扬开四蹄,向前飞驰。

那迎过来的军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匹快马已经一闪而过。

再看身边,已有数名同伴脖颈胸腹位置多了个血洞,倒地身亡。

一众军兵心中大骇,这来人也太快了,根本没见他们怎么出手,身边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这兵刃要是攻到自己身上,自己必然也躲不过。

吕布赵云二将纵马飞驰,风驰电掣一般就冲到了蒯琬那八百军兵面前。

那军兵虽众,但都是步兵,再加上吕布赵云都是当世一流的猛将,这点人手岂能拦的住他们?

只见一枪一戟上下翻飞,军兵们根本就近不了他二人的身,便纷纷被挑翻在地。

眨眼之间,二将已经飞驰到蒯琬跟前。

他们坐在马上没有再出手杀人,而是略带玩味的看着蒯琬。

蒯琬看看左边的龙胆亮银枪,再看看右边的方天画戟,只感觉小腿肚子一阵抽筋。

这世上能用方天画戟这种祭祀礼器当做兵器的,有几人呢?

只有飞将吕布啊。

怪不得对方箭法如此之准。

那军兵们端着长枪围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蒯琬哆哆嗦嗦的道:“敢问……可是吕温侯当面?在下蒯琬……有礼……”

“快完?”吕布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这个快死人。

这时候军兵让开一条路,张仲景带着侄女儿幼娘走了过来。

张幼娘指着蒯琬道:“伯父,就是他囚禁了父亲,如今生死未知。”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伯父从哪里请来了两位如此厉害的人物,但她现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总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像极了小时候受了坏人欺负,回家找了大人来撑腰。

“小娘……都是误会啊,”蒯琬颤声说道,。

他看着眼前马上这两人,一个是吕布,另一个虽然不认识,但能跟吕布在一起的,必然不是凡人。

对方虽然没有拿武器对着他,但是显然要他的命轻而易举,他当然不敢造次。

“误会?”

张幼娘冷笑道:“如今外面瘟疫蔓延,成千上万的百姓染病而亡,可是你却不让父亲跟大家见面,以至于抗疫群龙无首,你说这是误会?”

“张太守在哪里?”赵云神色冷峻的缓缓抬起亮银枪。

蒯琬连忙道:“在下这就带诸位去见。”

生命受到威胁,他只能无奈的带领几人来到廨舍,打开了囚禁张羡的书房门。

张羡一见到蒯琬的时,怒骂了一声,但是看到身后的兄长张机时,马上愣住了,“兄长,你怎么会来?”

“我若不来,你难道要任由这瘟疫肆虐?”张机板着脸道。

张羡自幼在张机家长大,所以对这位兄长又怕又敬,连忙拱手小心的道:“兄长有所不知,是这姓蒯的看住了小弟,小弟行动不便,所以身为抗疫总都督,却只能待在这斗室之内,未曾有半分作为。”

“刘荆州任命你为抗疫总都督,还要派人看住你,这明显是不信任,这等人你还听命于他作甚?”张机道。

张羡迟疑了一下:“可是,刘景升乃荆州刺史,这零陵又属于荆州管辖,小弟身为零陵刺史,不听命于刘荆州又听命于谁?”

张机淡然道:“别忘了,为兄可是从许都而来,他刘表这荆州刺史是陛下任命的,你听命于谁,难道不是当今天子说了算?”

“兄长的意思是……”张羡感到一丝疑惑。

他是做过这么多年郡守之人,自然能听明白兄长话语里的味道,这明显是让他脱离刘表,投靠朝廷。

他实在不明白,兄长是个医者,平常也是以行医救人为主,从来没有过什么政治立场。

如今兄长从许都一来,却不知为何成为了曹氏的说客。

可是刘表虽然怀疑他,但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官员,还真没想过要反叛刘表。

再说,刘表手里有兵有将,他只是个地方官,又有什么实力反叛?

赵云看出了张羡的担忧,指着蒯琬出言道:“此人既然是刘表派来监视张太守之人,那张太守现在该如何应对?

是继续老老实实被他囚禁在这里,还是冲破牢笼,出去救治百姓?

请张太守自己定夺。”

张羡脸色渐渐沉重起来,赵云这几句话直中他心事。

蒯琬虽然出事不当,但却是蒯氏族人,刘表的心腹。

如今张机不顾蒯琬阻拦,带人强行冲了进来,虽是为了救他,但是若这蒯琬上报回去,谁知道刘表会怎么想。

“就让在下助张太守做决断,”赵云突然拔出腰间佩剑,横着一挥,剑锋扫中蒯琬的脖子。

蒯琬本来还觉得这些人顾及他蒯氏子弟的身份,不敢杀他。

可是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

他捂着脖颈,试图堵住流血的伤口,鲜血依然从指缝中渗透出来,转眼便倒地而亡。

旁边的张幼娘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对这蒯琬并没什么好印象,可是也没想到这位俊朗的青年将军出手如此狠辣。

赵云出剑、收剑,只是刹那之间的事。

旁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杀完了。

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丁辰让他前来说服张羡叛乱,可是他来到零陵之后发现,其实根本不用劝说,他只需要把荆州派来看守张羡的蒯琬杀死,张羡在刘表面前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除了反叛之外,再无其他路可走。

“你……”张羡急的直跺脚。

只可惜蒯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等让老夫反叛刘荆州,可是刘表手下兵多将广,带甲十万,若派军来伐,老夫手下无兵无将,该如何抵御?”张羡急道。

“贤弟不用多虑,”张机笑道:“为兄这不是给你带来了战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赵云赵子龙将军,那位便是吕布吕温侯。

有他二人在此,你还担心刘表不成?”

“吕温侯?”张羡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那头发花白的吕布。

说起来,吕布曾经与王允公里朝政,官职比张羡高的多。

而且吕布乃是天下闻名的骁将,张羡自然有所耳闻,兄长竟然能请动吕布竟然前来助他,看来兄长真是有备而来了。

其实,张羡对兄长的话本来就要慎重考虑,如今又是箭在弦上,他已经不得不发了。

“那好吧,”张羡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吕布道:“在下只是文官,而且从现在开始,一心要扑在治疗瘟疫上。

故而一应军事,都要劳烦吕温侯来处理。”

“好说,”吕布淡然道:“我只要招募五百乡勇,便能去拿下长沙,击败刘磐黄忠。”

“等等,”张羡倒吸一口冷气,揉了揉额头道:“依吕温侯的意思,是要主动进攻?”

张羡都糊涂了,既然是反叛,不应该据守城池,抵御住刘表军的攻打么?

可是听吕布的意思,竟然是主动去攻打刘表军,哪里有如此高调的反叛。

只听吕布却道:“守城有子龙即可,待我去把那刘磐黄忠军歼灭,便没人能威胁零陵安全了。”

“温侯请稍等,”张羡道:“实不相瞒,在下在武陵、桂阳、长沙均担任过太守,如今那三郡主官中,在下故交好友甚多。

而且这三郡之人都在指望在下前去抵御瘟疫,所以在下一封书信过去,那三郡必为在下马首是瞻。

温侯所要防御的,不是零陵一个郡,而是荆南四个郡,所以还是慎重为妙。”

听了张羡的话,赵云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张羡身上有这么大的能量,能煽动四个郡叛乱,如此必然能吸引刘表大军前来。

他便超额完成了主公交给的任务。

“张太守说的是,”赵云劝道:“这四郡数十个县,不能大意,还是应以防御为主。”

吕布撇了撇嘴,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他是做过一方诸侯之人,大局观还是有的,知道不能意气用事。

跟黄忠比箭放在其次,为女婿立功才是主要的。

守住这荆南四郡,比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单挑要重要的多。

接下来,张羡来到太守府门前,跟零陵城的百姓们见面,并出言安抚。

百姓们见到太守无恙,全都放下心来,纷纷退去。

而张羡也当即给三郡官员写了一封书信,说明这里发生的种种。

其实就是说明刘表不信任他,却又要用他,同时又派人捆住他的手脚,以至于耽误了瘟疫的治疗。

如今他为了救治百姓,无奈之下要对抗刘表,支持朝廷,让三郡官员看着办。

信送出去之后,他便带领兄长跟女儿,一心扑到了治疗瘟疫上。

他们亲自深入到各个圈禁之地,观察病患用过草药之后的反应,然后酌情添减草药,继续观察药效。

那些染上病的百姓们,本来是坐地等死的。

此时见太守亲自前来诊治,而且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百姓们自然全都感激涕零,又重拾了活下去的信心。

很快死亡人数就渐渐降了下去。

而且张羡眼睛里不容沙子,由他严令,地方上再也没有出现像从前那样发瘟疫财,欺压百姓之人。

所以零陵郡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住了。

此时零陵城内,原来的军队已经逃的一干二净,大多跑回襄阳前去报信。

而吕布赵云要守城,必须重新招募军兵,于是他们以张太守的名义,在零陵郡各县贴出招兵告示。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前来报名之人摩肩接踵,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吕布这才体会到什么叫民心所向。

百姓们就算知道张羡是在叛乱,但是依然铁了心的支持,似乎不让他们参军就是看不起他们。

吕布不禁想到,当初据有徐州之时,若手下也有张羡这么一个文官,那么兵源还会缺么?

只是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从那数万人中,挑选了五千青壮,加以操练,在零陵北方的都梁、夫夷、昭阳三县分别驻守,组成一条防御北方的防线。

几日之后,长沙、桂阳、武陵三郡太守均亲自前来,声称愿意听从张羡号令,唯零陵马首是瞻。

张羡于是派出人手,四郡协同抗疫。

于是吕布赵云继续在三郡征兵,百姓们依然蜂拥而至。

最后在遴选之下,吕布总计挑选了两万人左右的队伍,防线也向北推到了武陵郡的凌阳,长沙郡的罗县,武陵郡的吴寿。

荆南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便形成了。

南方四郡,几乎占据了荆州三分之一的地盘,公开宣布支持朝廷。

而驻守长沙攸县的刘磐黄忠,倒成了钉子户一般,跟当时丁辰在汝南面临着同样的局面。

周围四郡数十县皆反,他们么手下仅有两三千人,总不能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去打。

所以只能守住攸县再说。

而身在襄阳的刘表得到这消息之后,自然震惊万分,再加上听说是吕布在主导,更是不敢怠慢。

吕布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个人武力以及军事能力,却是令人不得不信服。

刘表也顾不上汝南之事了,赶紧下令让蔡瑁带领数万大军南下……

……

汝南,平舆城。

屋外寒风凛冽,雪花飘飞,屋内却被炭火盆烧的温暖如春。

“安阳、宜春、慎县又派人送来请罪书,今天已经是八份了,”程昱欣喜的拿着三封书信踏了进来,对着丁辰扬了扬。

自从荆州军南下之后,原先豫州反叛郡县的请罪书像雪片一般的飞了过来。

他们纷纷检讨此前是瞎了眼,受了刘表的蛊惑,所以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愿意拨乱反正,重新归顺曹氏。

“丁君侯行事真是……真是出人意料,”程昱不好意思的道:“没想仅仅用了两个人,真的便能在刘表后院放起这么一大把火,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这下丁君侯在丞相面前所立之功,可真是令人羡慕了。

丞相必然会有重赏,大公子知道了也会欣慰万分。”

此前丁辰说能让数万荆州军退兵,他还觉得有些不靠谱儿,没想到转眼之间这目标就达成了。

可想而知,曹操知道背叛的郡县已经重新归附,后方的威胁已经完全消除,该多么高兴。

而这只是丁辰这点人手所为,他都不记得眼前这少年是第几次给人惊喜了。

“这只是幸运而已,”丁辰一边拨弄着炭火盆,一边道。

“君侯就不用自谦了,”程昱笑道:“这么大的事,岂能仅仅靠幸运?”

丁辰叹了口气,说实话,此次能完成此事,还真是有极大的幸运成分。

若不是碰巧张羡是张机的弟弟,而他又用《千金方》引诱了张机,张羡恐怕也不会信任他派去的赵云。

而从赵云写回来的书信看,正巧刘表派去的蒯思仁处事不当,囚禁了张羡,也为他起到了神助攻的作用。

所以赵云才那么容易的逼反了张羡。

程昱随即脸色变得凝重道:“既然刘表军已经南下,这豫南所叛郡县重新归附,也是早晚之事。

君侯是否就准备率军回官渡?”

“又下雪了,官渡之战也该结束了,”丁辰推开窗户的一条缝,看了看屋外的雪花,吸了一口清冷干净的空气,又把窗重新关上。

他临来之时,曹操粮草捉襟见肘,已经有了退军之意。

后来是荀彧郭嘉再加上他丁辰苦劝,曹操才继续燃起了斗志,决定在官渡硬撑下去。

可是缺粮以及运粮困难的囧境并没有缓解,如今他率军南方平叛已经又过了近一个月,想必官渡的情况更恶劣了吧。

幸好魏青等人一直在给他送信,乌巢袁军的粮仓越来越大,恐怕是袁绍把乌巢当成了中转站,前线大军所有粮草全都囤积在那里了。

“是啊,该结束了,”程昱摇了摇头,叹息道。

程昱虽在平舆,但是心里却很清楚此时曹氏还剩多少粮草,已经不足十日之用。

所以他所谓的结束,意思是该放弃官渡了。

他却不明白,丁辰的该结束了,是指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

“许都离官渡如此之近,官渡守不住,许都也守不住,”程昱哀叹自语道:“若退回到兖州,袁绍大军必然要追来。

到时要面临青州豫州三面夹击,也很难守的住。

不过……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如今荆南四郡已经归顺朝廷,若丞相率领大军去往荆南,以刘表为屏障,是否可以抵御住袁氏大军?”

丁辰看了一眼程昱,这位真敢想。

不过仔细想来,若曹操在官渡战败,率军逃往荆南,似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去处。

只可惜,没有这种假设,他是要助曹氏取得官渡之战胜利的。

……

官渡,雪花不合时宜的又飘了起来。

这整个冬天,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时而结冰,时而解冻,路上泥泞不堪,运粮难度增加了数倍。

平常军士每日供应的粮食在逐渐减少,所以有军兵私下里传言,军队粮草将尽。

而且有人偶尔闻到草药的味道,更有人传言曹丞相病重了。

于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在军营中游荡,无论将领们怎么开解,都挥散不去。

其实将领们现在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唯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不止底层将领如此,就连张辽徐晃李典乐进这样的高阶军将亦有此怀疑。

他们这些人是能参加中军帐议事的,可是如今曹操已数日没有召集大家议事了。

曹操的私属房间里里,曹仁曹洪夏侯渊等武将以及荀攸刘晔等谋臣都在。

曹操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棉巾闭目养神。

“是不是已经有人传言,曹某病重,将不久于人世?”曹操骤然睁开眼睛,把额头上的棉巾取下来,扔到旁边的铜盆里,然后下床到桌案前坐下。

虽说他头痛病发作是事实,但远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于是将计就计,把他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散播出去,以期传到袁绍耳朵里,为他撤退做准备。

而在场都是他最亲信之人,自然不用装了。

“的确如此,”刘晔道:“不过也有军兵从酌减的口粮之中判断出,我军粮草将尽,这传言却对我军士气不利。”

“如非酌减,粮草早就吃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夏侯渊道:“待明日我抓几个传谣者严惩,或许能堵住这谣言。”

“罢了,”曹操摆了摆手,“这种事越抹越黑,你越是惩处,越显得心虚,任他传去吧。

今日叫诸位前来,是想商议一下,下一步我军该往何处撤退。

诸位都知道,我军粮草捉襟见肘,是该早做打算了。”

无论郭嘉的十胜十败轮还是其他谋士的论断,虽然都断言曹氏必胜,可那些都是虚的,军队需要的粮草才是实打实的。

只有曹操本人以及程昱这粮草筹集之人才明白,曹营已经不满十日余粮。

撤退是在所难免了,曹操总不能等到粮草用尽的那一天才考虑该往哪儿撤,应该提前做准备。

“这还用商量?”夏侯渊道:“自然是往许都撤,到时借助许都高墙深沟防御,防他个一年半载的,待袁绍粮草用尽,必会退去。”

曹操白了这位兄弟一眼,没好气的道:“听他人先说。”

这夏侯渊明明不善谋略,却偏偏总爱第一个发言,所说出的话不免令人好笑。

见夏侯渊迟疑的样子,曹操心软了,那毕竟是他兄弟,不能太不给面子,态度缓和道:“官渡离许都如此之近,而官渡有如此广袤的后方都守不住,退往许都之后,袁氏十数万军队必会尾随追来围城。

整个豫州以南郡县又早已反叛与我,子文虽率军前去平叛,但以两千人马平定叛乱恐非易事。

我等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岂不要被困死在许都?”

夏侯渊点了点头,好像有些听懂了。

“这么看来,只能退回兖州了,”旁边曹仁接口道。

兖州是曹氏起家之地,当时曹操正是在兖州大破百万黄巾军,获得了大量的耕牛与兵源,从此才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曹氏经略中原之后,曹仁一直镇守在兖州。

所以一提到撤退,曹仁第一个就想到了兖州。

曹仁道:“去兖州总比去往徐州或者扬州强吧,徐州百姓对我不善,恐怕巴不得我军战败。

而扬州之地已被袁术敲骨吸髓,百姓困苦不堪,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军队。”

“子孝所言倒是有理,”刘晔在旁边点头道:“只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我方居于兖州无比安全,那是因为我与袁绍乃是盟友,背靠袁氏这棵大树,专心对付南方陶谦袁术即可。

而今形势已经变了,陶谦袁术皆已覆灭,袁绍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

若我方退出豫州,袁军必定尾随而至。

到时袁军便从东方青州,北方冀州,西方豫州,三方包夹我兖州。

以兖州一州之地,如何抵御这三面的进攻?”

一番话,在场众人全都沉默了。

其实大家都清楚,只要官渡退兵,势必要让袁绍的势力延伸到黄河以南。

届时袁绍以河北四州为大本营,可以尽情的在河南跟曹氏折腾。

从长远看,曹氏是折腾不起的。

“难道……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所了?”曹操苦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头痛之疾,越是忧愁的时候越厉害。

此时他就感觉有点发作的迹象。

突然,曹纯推门夹着雪花迈步进来道:“兄长,子文派人送信来了。”

“哦?”曹操抬头道:“子文走了快有一个月了吧,为何今日才有信送来?”

现在想起来,丁辰的确已经走了好久了。

不过从曹昂送来的战报来看,丁辰率军回去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

其实他现在也不在乎后方反叛不反叛,就算丁辰顺利平定了叛乱又如何?

官渡之战失败之后,不止豫州以南,连整个豫州都是袁绍的。

他此时更关注的是未来该往何处去的问题。

曹操漫不经心的打开了书信,看了前面几句话,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子文竟然真的助李通稳定了阳安,并重新夺回汝……

嗯?他竟然策动荆州南方四郡倒向朝廷……这倒是……可以做些文章……”

曹操皱着眉头沉思着,随手将丁辰的书信交给荀攸等人传阅。

荀攸也是对丁辰平定汝南之乱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对策反了荆州南方四郡大感兴趣。

“主公的意思是……这也是一条退路?”荀攸捏着胡须道:“细想之下,将来若退往荆南,的确比退往兖州要强的多,归结之下,原因有三。

其一,荆南虽然只有四郡,但是未曾遭遇大乱,百姓较为富足,容易养活军队。

其二,荆南之南再无强大对手,只需专心对付北方刘表,没有后顾之忧。

其三,也是最主要的,刘表会替我们挡住袁军,到时候坐山观虎斗的就成了我们。”

曹氏如今之所以被动,正是因为夹在了袁绍与刘表的同盟中间。

刘表虽然没有直接出兵,但是从地缘上看,要时刻准备双线作战,对曹氏很不利。

但若曹操率军跳到刘表以南,到时袁绍挥军南下,与荆州接壤,双方必然会成为仇敌,届时难办的便换成了夹在中间的刘表了。

“丁君侯不经意间,竟然为我等选了一条退路,”荀攸笑着道:“不过在下却是不明白,那张羡也是做过四郡太守之人,必然老谋深算,而且与我方素无往来。

丁君侯居然派赵子龙一员武将便能将其策反,实在不可思议。”

曹操展颜一笑道:“老夫早就说过,子文做事常有惊人之举,能以两人之力,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豪取四郡者,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此老夫之佳……嗯,内侄也。

把这封信送往许都,问问奉孝文若等人的意见。”

他抚了抚额头,感觉头痛之症轻了许多。

众人听着“佳内侄”几个字稍稍有些别扭,但是谁也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随即有人把丁辰的信专程送往许都。

其实他却不知道,程昱早已去了汝南,所以许都知道这个消息比官渡还要早一些。

许都曹昂当即召集荀彧郭嘉贾诩商议。

很快三人便达成一致,去往荆南比去其他地方都要优越的多。

原因无他,只要官渡战败,曹氏现有的地盘再大,也难免要面对被袁军追着打的局面。

而且无人能拦得住袁军。

但是若撤往荆南之后,刘表就变成了屏障。

刘表的实力虽然同样比不上袁绍,而且其人志向也有问题,但是其守土的决心是巨大的,粮草积蓄要远比曹氏丰足。

让刘表跟袁绍拼一场,曹氏修养生息之后,再跟袁绍决战,取胜的把握便大得多。

三人的意见被汇总到曹昂这里之后,迅速送往许都。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时间。

曹操接到许都来的书信,见大家意见相同,也就没有什么犹豫,事不宜迟,当即下令,为撤军做准备……

……

袁军大营,中军大帐收拾的富丽堂皇。

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旁边放着博古架,摆放着袁绍喜欢的古玩玉器以及常读的兵书战策。

作为高门子弟,一切腔调都要拿捏的十足,以此来衬托身份,包括这些摆设。

“主公,听细作报来,曹孟德急火攻心,身染重疾,已许久不曾露面,恐命不久矣,”逢纪笑着道:“而且更听说曹军军兵口粮有所收紧,看来其粮草将尽。

我军灭曹时机,大概马上就要到了。”

袁绍听了抚着胡须微微笑道:“老夫携数十万之众南下,却被阻在官渡如此之久,曹孟德已经不容易了。

不过打仗打的是钱粮,谁粮草丰足,谁便能获胜。

粮草方面,若再给孟德三年机会,他或许能与老夫一拼。

现在……他不行。”

说着,袁绍不经意扫了旁边的沮授一眼,微微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此前沮授田丰等人一直主张三年疲曹计划,可是沮授田丰却对这一两年里,曹氏实力壮大的有多快视而不见。

一开始曹氏只有兖州那多山之郡,在袁绍手下做小弟。

可是自从迎奉天子之后,先后占据了豫州,徐州,扬州大部分,并派钟繇经略关中之地。

实际上曹氏名义上所控制的地盘,比袁绍也小不了多少。

只不过徐州、扬州、关中包括豫州,都是新攻占下来的,曹氏立足未稳,没有形成有效的统治。

而且曹氏攻占这些地盘耗费了太多军力,现在正是最虚弱的状态,所以袁绍才趁着这个时机义无反顾的挥师南下。

若给曹氏三年时间休养生息,以曹操的治理能力,手中又有天子这张牌,人才不缺,屯田之策获取粮食如此之巨,三年之后恐怕不是袁绍南下,而是曹操要率军北伐了。

所以沮授田丰等人的三年疲曹计划,有其本身利益考量。

而袁绍没有落入河北人的圈套,如今灭曹在即,也显示了他袁本初的英明神武。

沮授面色平静的道:“曹操狡诈多智,所谓命不久矣云云,说不定是其故意使然。

主公还应稳扎稳打,固守本方粮草,然后静待战机。”

“放心吧,”袁绍胸有成竹道:“存贮粮草之地仅有老夫以及少数运粮官知晓,运粮队伍皆秘密押运,断不会犯此前之错。”

前一段时间,曹军派出曹仁徐晃史涣等屡次焚毁袁军粮草,令袁军前线十分被动。

后来袁绍下令更改了粮草存贮地,并且押运也小心谨慎了许多,从此粮草再也没有被劫过,袁绍也就感觉踏实了。

“主公英明啊,”逢纪在旁边道:“只要我方粮草丰足,就不怕跟曹氏耗着。

待时机有变,主公自可一举击破曹氏官渡防线……”

“报——”逢纪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令兵高声拉着长音跑了进来,拱手道:“禀主公,大公子在般阳大破臧霸泰山军,已统帅青州军向兖州进发。”

此前沮授曾经给袁绍提出三路夹攻曹氏底盘的计划。

袁绍亲率主力算一路,刘表的荆州军算一路,袁谭的青州军算一路。

只不过刘表心怀鬼胎,并没有直接出兵。

但是青州刺史袁谭却是坚定不移的执行了袁绍的命令,整合青州所有军马从东路进攻曹氏地盘。

只不过从青州攻击兖州,要借道泰山郡。

而臧霸盘踞在泰山一带,自然不可能任由袁谭军马从郡内经过,所以泰山军不自觉的给曹氏做了屏障。

如今袁谭终于击败了臧霸,打通了进攻兖州,从东路包抄曹氏地盘的通道。

逢纪正在拍马屁,听到这消息,眼睛立即放出亮光,兴奋的道:“主公,这破曹时机,不就到了么?”

“好!”袁绍激动的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道:“显思(袁谭)真乃我麒麟儿也,从东路攻伐兖州,孟德再是狡诈,看他往哪儿跑?

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另外,告知所有人,谁都不准伤孟德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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