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狠辣,为人也乖张一些。
太监嘛,和普通人的性情差距还是蛮大的。
比方说,他们很容易悲伤,也很容易愤怒、嫉妒。
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群体,因为他们身体上的残缺,某些方面得不到释放。
世界上本来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但他们属于第三种,不男也不女。
因此也会被人歧视,但只要是人,被歧视了心里就算产生不平衡。
所以说和太监打交道,那是最让人头痛的事情。
特别是明末时期,魏忠贤掌权的年代,这个时代的太监,更加难以应付!
可是苏景有理由相信,现在的李实,应该不难对付了。
因为李实现在手头很紧,而且他有求于苏景的地方,实在是不少。
苏景心中笃定,好似明镜。
李实则是有些急切,他对苏景问道:“你可知道,方才毛巡抚来找过杂家了?”
苏景摇摇头,表示不知。
“哎呀!”李实跺了跺脚,说道:“我说苏景,你……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居然敢勾结海盗侵占我大明国土!”
“李公公,话可不能乱说!”苏景脸色一变。
“哼!”
李实一副傲娇的样子,说道:“苏景,你和那郑芝龙之事,杂家都已经知晓了,你就别瞒着杂家了吧?”
苏景一副无奈的样子,只好承认,说道:“李公公你想怎么样?”
“杂家能怎么样?”
李实笑了笑,一副温和的样子说道:“苏景呐,如今的你已是今非昔比了。不但毛巡抚赏识你庇护你,就连信王殿下也对你另眼相看。现在的你,难道杂家还能把你怎么样吗?再说了,杂家也不是一个毫无人情味的人,你帮了杂家许多忙,而且将来杂家的那个心愿,不还得靠你帮我完成吗?”
苏景连忙说道:“卑职请李公公放心,生祠一事,卑职自有计谋,一定可以让李公公心愿得逞!”
“可是现在,杂家还有一个心愿!”李实神秘一笑。
苏景一愣,伸手道:“公公请讲!”
李实道:“杂家想被皇上调回京师!”
太监不能生子,更没有办法靠近女色。
所以他们的欲望,往往都会向钱财和权力方面倾斜。
李实也是这样,所以他想回京,爬到更高的位子上,这是无可厚非的。
苏景应承道:“若是这个心愿,恐怕卑职便没了办法!”
“你有!”李实道:“毛巡抚已经给杂家指了明路,信王殿下便是这条明路,只是杂家不像毛巡抚,他有你的帮助,将来在应天巡抚之位上的政绩要多少有多少。可是苏景呐,你不能只是一心辅佐你的老师吧?杂家虽然与你不是师徒,却一直视你为心腹,也多次提拔于你,难道你就不能为杂家谋划一下?”
“原来公公一直引卑职为心腹!”
苏景一脸非常感动的样子,然后说道:“公公都如此说了,卑职真是感激涕零,岂敢不为公公谋划?其实李公公,现在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你我二人的面前!只要为朝廷办好了此事,那便是大功一件,将来就算信王不向皇上举荐,只怕皇上也立马龙颜大悦,然后下诏让公公你回京,估计进入司礼监都有可能!”
“当真?”李实大喜。
苏景点点头,示意李实附耳过来。
李实便凑了过去,听到苏景说道:“李公公,为朝廷招安郑芝龙,这便是天大的功劳啊!那郑芝龙乃是与我歃血为盟之人,要招安他,岂不是毫不费力之事?”
“对呀!”李实恍然大悟,这还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注意。
别看明朝偌大一个帝国,可现在这个帝国,正是残阳末日。
虽然大明的水师,还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但是明朝的经济,却身陷天灾人祸的泥潭。
这个时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像郑芝龙这样攻占了厦门,纵然是大逆不道。
可是郑芝龙在进攻厦门之前,就听了苏景的话,只是打着找许心素寻仇的旗号,并非要与朝廷作对。
而且现在,郑芝龙已经在福建到处找人,编写一些许心素不法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檄文,四处张贴。
有了这个前提,要让朝廷同意招安郑芝龙,阻力也会小得多。
更何况,有苏景的左右逢源在,整个南京的官场,包括信王朱由检在内,都已经被他给摆平了。
福建送往京师的军报,已经被毛一鹭压下。
毛一鹭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他会把这份军报修改,再呈上朝廷。
再加上朱由检这边也为郑芝龙说话,那么可以预见,皇上也好,还是当权的魏忠贤也罢,肯定会同意招安郑芝龙。
而现在,李实也要加入到支持招安郑芝龙的阵容中来了。
苏景对李实说道:“公公何不给魏公公写信,陈述此中利害关系,又言郑芝龙已经言陈公公,将来归顺朝廷,愿意为魏公公驱使呢?”
李实问道:“郑芝龙果真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可郑芝龙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敢想象能结识魏公公啊!”苏景的口才,忽悠起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李公公,那郑芝龙是我的兄弟,他听我的话呀!请李公公你想一想,苏景会不听从魏公公和李公公的话吗?既然我苏景听你们的,那郑芝龙听我的,不就等于是郑芝龙也会听李公公和魏公公的话嘛!”
李实有点晕了,但苏景说的又是对的。
于是李实点点头,说道:“好,苏景,我这便给魏公公写信,言明此事。对了,苏景,你可还有要交待的?”
苏景嘿嘿一笑,对李实拱手道:“卑职岂敢交待李公公?不过倒是有一事,希望李公公刚才说的视卑职为心腹,并不是空白说说罢了。若是如此,还请李公公别忘记了,也在魏公公面前,为卑职美言几句!”
李实点点头,答道:“这是自然,哪里还需要你苏景吩咐?请放心,这一次杂家一定在魏公公面前,言成你的功绩。对了苏景,不如你趁这个机会,也为魏公公在南京立一座生祠如何?”
苏景闻言,顿时感觉自己脚疼。
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