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不明白的地方,是因为这句话里面的‘尊’字,是指帝王或者君主,以及可以行使主君权利的一部分人!
当时郭嘉用这个理由阻止曹操自杀,因为曹操虽然官职是丞相,但他其实是当时北方政权的统治者!
朱由检和曹操不同,这句话可不能乱用,用在他的身上。
因为朱由检只是信王,他是皇帝的弟弟,明朝祖制里面,朱由检可没有一点儿帝王的权利。
除了他的身份,比别人要尊荣一些,其余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所以,这是朱由检不理解的地方。
苏景见到朱由检脸黑,心里在暗笑:让你丫的喜欢装文化人,以前和你说话怕你听不懂,就说得直白一些,你还不乐意,还嘲讽我,现在好了吧?
清了清嗓子,苏景解释道:“殿下,你乃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皇上乃殿下兄长,古语云‘长兄如父’,所以这皇上的兵马,殿下你要调动也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殿下你不是调动兵马造反……”
“苏景,你住口!”朱由检吓得脸色都变了,对苏景怒道:“什么造反,这天下都是我朱家的,本王岂会做那大逆不道忤逆祖宗之事?”
“是是是!”
苏景连连点头,赔笑道:“是卑职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但是总而言之,殿下与皇上乃是兄弟,若殿下犯错,皇上这个兄长也有责任。可是古之《春秋》都说了法不加于尊啊,皇上又岂能受罚?再者,殿下你来南京,也是皇上准许的,不管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皇上都不会只责怪殿下你一人。更何况,殿下你调动镇江的水师,这也是为了江淮百姓渡过难关,卑职敢说不止是皇上,全天下的臣民都会理解殿下你这种行为的!”
要不这么说苏景就是一个大忽悠呢,这三两句话,还真把朱由检给忽悠到了。
朱由检一脸热血沸腾的样子,慷慨激昂地说道:“不错,本王身为朱家子弟、皇室成员,又岂能眼见天下百姓受苦受难?苏景,你说吧,要本王如何做?”
这熊孩子,还真是容易热血沸腾呀!
难怪后来他做了皇帝,还容易被人一忽悠,就做一些非常‘任性’的事情。
苏景来到朱由检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何不趁王羽被捉拿的机会,前往接收镇江水师,然后派遣兵马前往晋商各地的粮仓缉拿这些粮食呢?另外,扬州城也可以派兵马接收了,到时候控制了整个扬州,便可以将晋商一网打尽!”
“妙啊!”朱由检大喜,说道:“先前本王还在想呢,你既要派人去缉拿晋商的粮仓,又要保证扬州不乱,那些晋商不能鱼死网破,哪里来的人手呢?呵呵,想不到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镇江水师的头上。嗯,你让本王去可以,但是你也得去协助本王……”
“卑职去不了。”苏景连忙回应。
朱由检纳闷道:“为什么?”
苏景答道:“因为卑职还有很多事情呢!你看,柳小姐在这里等着,那酒楼里面,还有两个太监要等着我去忽悠……哦,是等着卑职去处理他们。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将来殿下若是想要李实对你忠心耿耿,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王羽身上!”
“你说!”朱由检开始倾耳聆听了。
苏景低声道:“李实乃是魏忠贤的心腹,若不能让他与魏忠贤反目,殿下可敢用他?”
这么一说,朱由检就明白了。
为什么关键在这个王羽身上,因为苏景以前说过呀,王羽现在肯定非常恨李实。
人们常说,太监是最不能惹的。
因为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常常被人看不起的缘故,心理极为扭曲,导致他们的心里都很狭隘和表态。
而且一个比一个的心思要狠辣!
王羽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将来他肯定会因为和李实之间的过节,去找李实的麻烦,甚至想找机会把李实置于死地,以报这一箭之仇!
到那个时候,李实就算对魏忠贤再忠心,但他为了保命,就不得不找一个靠山了。
为此,李实就是将魏忠贤给出卖也在所不惜!
至于和王羽在魏忠贤的面前争宠……算了吧,李实的年纪够大了,魏忠贤不可能收下他这么大一个干儿子。
再说了,就算是太监,李实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因为他在宫里的辈分,比魏忠贤只高不低。
朱由检明白了苏景要去做什么之后,便也理解了,但他还是说道:“若本王一人去,那还是算了吧!这水师本王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如何指挥得了?”
苏景翻了个白眼,难怪你小子登基以后十几年励精图治,大明却还是亡国了,感情是你小子实在是有点蠢啊!
没办法,苏景只能提醒道:“殿下,张将军以前是干什么的?”
“在舟山统领水师……”朱由检张口就来,话说到一半便领悟到了苏景的意思,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改口说道:“呵呵,苏景啊,本王明白了,明白了!那啥,本王就先走了,你多陪陪师妹吧!”
朱由检这货,一点面子都没有了,至少在苏景的面前,是暂时抬不起头来的。
因为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有点蠢!
不过朱由检也没有忘记在走的时候,把张可大也带走。
但张可大却还领着他那班老部下,飞鹰卫呢!
眼巴巴地看着苏景,要来请赏的!
苏景会意,便对张可大挥挥手说道:“你去吧,以后这飞鹰卫就由我来帮你管着!”
“真的假的?”张可大大喜,二话不说,就掏出一块腰牌丢了过来。
苏景抓住那块腰牌,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张可大已经被朱由检拉着走了,这家伙听不到苏景的问话,但边走的时候还在喊:“苏景,以后这班老兄弟,就都交给你小子了,要是你亏待了他们,那到时候可别怪做哥哥的不客气!”
苏景很无奈,只好对那见过几次面并且印象非常深刻的白鹰问道:“这块腰牌,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