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对。你在梦里变成柳超君的时候,是不是看到那只盒子在树根里。它本身看起来也挺像树根的?”
我:“是啊。看起来就像是一整段树根刨空中间,做成的很简单的盒子。但是一拿上手,才知道沉得像石头。”
周海:“那就对了。因为那些根就是它衍生出来的!”
我大吃一惊,脑子里好像有某根筋被拧了一下,突然弹回来了:“你是说,那些根本就不是根,是盒子…;…;”我摇了摇头。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它山之石伸出来的触手?”
周海又是一声嘹亮的:“对了!”
我可以看到电话那头他,一定握着拳头,狠狠地挥舞了两下。
“这么说,一直在追杀柳超君和唐菲的,其实是它山之石,”我说,“因为他们动用了神玉,尤其是和神玉融为一体的人,追杀那个人,就等于追索神玉
。”
我迅速地想到了王玉:“那王玉怎么样了?”
周海忽然静了静,叹了一口气:“既然神玉就在她的身上。它山之石也跟她碰到了一起,当然是被抓个正着了。”
我慢了一拍,才说出口:“死了?”
周海:“是的。不然,你以为总部是怎么确认情况的?所谓的树洞。其实也只是它山之石创造出来的、保护它自己,以及封锁神玉的空间。老师傅说,这种空间叫结界。”
我:“…;…;”
周海:“至少结果还算不错,就是神玉又回到盒子里了。现在由总部保管。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误打误撞地倒霉了。”
我呆了一会儿,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原来我们都想错了。真正要唐菲命的,正是那只盒子。而我们偏偏把它当成了救命的东西,想尽办法去找它。
唐菲最后更是送上门去了。
怪不得找到了盒子,唐菲却立马丧命了。
想起那个女人,最后毕竟是在我的怀里咽了气,我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唐菲,你为了活命也是费尽挣扎。可是算来算去,还是没算到结局啊。
周海大概是感觉到我的低沉,便竭力鼓舞道:“高兴一点儿嘛。我们可是给总部弄回了他山之石,记了我们一大功呢!你不想知道奖励是什么?”
我知道他也是好意。况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努力振奋了一下精神,配合地问:“什么奖励?”
周海:“因为我们这次出色的表现,就当我们提前通过了初级调查员的测试。我们已经是初级调查员了!”
我不由得两眼一睁,不由得扬了一下嘴角。这还真算一个好消息。
周海:“不过过段时间,我们还是要去总部,接受一个月的加强训练。”
我忙问:“过段时间是多久?”
周海:“等你领完证,过完蜜月。”
我一阵惊诧:“…;…;”
周海:“是不是很贴心啊?”
何止是贴心,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有点儿感叹:“没想到总部这么有人情味!”
周海:“哪儿啊,是老师傅跟上面争取的。”
我登时一愣。倒真是没想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是和姜玲全心全意地准备结婚事宜。结婚戒指定了。领证的日子也定了,领证的当天晚上我们也没定酒店,打算就在家里做一桌子家常菜,几个亲朋好友先聚一聚
。起先。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点儿想不通,要带这个要带那个,我也不多解释,直接说等正式办酒席的时候,怎么大怎么办,人怎么多怎么请,他们才同意了。
然后就是新房的问题。新房当然就是对门的那一套两室一厅。自从郑晓云和温静颐搬走后,我真地没再租出去了。我跟他们说。收回来当新房可是真心话,才不是为了轰他们走的漂亮话。
新房的布置也不是问题。本来装修得也挺好、挺新的,重新贴个墙纸,换套好一点儿的新家具。都是姜玲说了算,她的审美一向比我好。全弄好了,也不费多少工夫。关键还是怎么住的问题。
从法律上来说,我跟姜玲领了证就是夫妻了,当然应该住在一起。但是从老爷子、老太太的角度来说。包括以他们为代表的长辈眼里,必须要正式办过酒席,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交待到了,那才叫完事了。甚至于,酒席先办,证后补都没关系。那我和姜玲就暂时还不能住在一起。
你要问我心里话,我当然想跟姜玲一起住。哪个老公不想跟老婆一起住?如果有不想的,那差不多也该离了。我呸…;…;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和姜玲身上。
但是以老爷子、老太太为代表的长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绕过去的。虽然我不是很情愿,但只要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迁就他们一下,又有何妨。况且,站在姜玲的角度上,她也是要向她的父母长辈有个交待的。
所以我们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姜玲先搬进去住。怎么说也领过证了,那房子也有她的份儿,为什么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还得让她跟同学挤研究生宿舍。我呢,暂且还跟老爷子、老太太住,其实也就是对过门,过来过去也都很方便。
这个方案说给双方父母知道后,大家都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安安心心地等领证的黄道吉日来临了。
但我忘了,在领证之前,先是温静颐的生日到了。
中午一家四口吃完饭(姜玲现在都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老太太现在做饭做菜都按照四人份来),老太太便歇着去了,我们小两口来洗碗筷。姜玲就问起我,温静颐的生日。咱们送什么礼物好。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而且老早温静颐就请过我们了。都怪这些日子太忙了。
我一面洗碗一面问:“你说呢?”挑礼物我本来就不在行。
姜玲接过我洗的碗,再仔细擦洗一遍:“要不就送个香熏精油吧?这段日子,她睡得不太好。买个熏衣草的。可以帮助睡眠。”
我一口应下:“行。”
转眼到了温静颐生日那天。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饭店。饭店不大,但是装修得不错,是主打广东菜的私房菜。
寿星佬温静颐已经坐在包间里等我们了。然后她边上还坐着一个人。
我和姜玲双双愣住。
“这位好像是…;…;”姜玲还记得他,“郑晓云,郑大哥是吗?”
那大高个子,坐在那边都看得出来。还有一脸让女人不是脸红,就是心头小鹿乱撞的微笑,不是郑晓云,还能是谁。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
以温静颐和郑晓云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温静颐过生日,他当然会出现。
那,那小赵呢?
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略显磨蹭地和姜玲也落了座。
姜玲还在那边一无所知地问温静颐:“姐。你和郑大哥是朋友吗?真巧啊!”
呵呵,这事上哪有那么多巧事。
温静颐笑着点点头:“这是我前男友,但是我们最近正打算复合。”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响。
姜玲也瞬间傻眼。
姜玲是个厚道人,马上就替我想到了小赵:“可是…;…;”当着郑晓云的面。虽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得问啊,“小赵呢?你和小赵…;…;”
温静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惆怅,跟真的一样:“糖糖是个好人,可惜…;…;”回头看一眼郑晓云,似乎有埋怨,又似乎有无奈。
郑晓云依然还是淡淡地笑着,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温静颐的手。
温静颐便又转回头:“是我没福气吧。谁让跟他缠上了。唉,这些年,跟他分分合合的,也好几回了。”
姜玲倒没料到。她当面就承认了,还承认得这么彻底,这么多愁善感。愣了一会儿,也只好叹一口气:“感情的事。也真是难说…;…;那你今天是要跟小赵说清楚了吗?”
温静颐嗯了一声。但是嗯这一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又是一惊。
温静颐:“其实也不光是给小赵一个交待,也是给所有人一个交待。本来也就有人不看好我跟小赵,对不对?”
姜玲又不是傻的,马上就顺着温静颐的眼光,看到了我的身上。
我:“…;…;”只好扯着嘴角笑了一笑。
心里却道,大姐,我是想让你跟小赵分手,做梦都想,可也没想让你血溅当场啊!
可怜的小赵…;…;
这饭还没开呢,我就已经饱了。
可是我不能走啊。我要是走了,不是放小赵一个人独自面对了吗?那我还算兄弟吗?
等吧。
等了也不多一会儿,人就陆陆续续地都来齐。周海一个人先到的,紧接着小赵带着小苗一起进来了。对了,我又差点儿忘了,给温静颐过生日外,还要借机撮合小苗和周海的。
这下好了,今天要忙死了。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郑晓云坐的位置正对门口,小苗一进来,第一眼就直直地看见了他。小苗化了精致淡妆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诧,很快便抿着嘴,微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