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亲家兄弟,我大哥心情不好,我去看看他,你们多担待,抱歉啊。”钟离敬知道安南侯府的人还有话嘱咐苏柔,于是也趁机提出告辞。
“娘,我不去,我才不要去庄子,我会让人笑死的。”苏柔看着钟离景和钟离敬的背影渐渐看不见才嚷了起来。
“要么你接休书,要么你去庄子,你选吧。”齐老夫人冷冷的看着苏柔,苏柔看着自家娘亲冷漠眼神突然呜呜的哭了出来。
“哎,柔娘,你好好在庄子上待着,我会让容嬷嬷陪你,你好好表现,等夙哥过几年议亲成亲,到时候姑爷也冷静下来,娘一定会让姑爷接你回来的,但前提是你在庄子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别犯错。”在犯什么错恐怕姑爷就什么都不会顾忌了。
“那娘我现在就给夙哥议亲呢?”苏柔突然问道。
“胡闹,马上夙哥就要考试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分他的心么,原先让你给夙哥议亲你推三阻四,这个时候突然议亲你觉得姑爷会同意?
夙哥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你这个时候闹出这些事你为夙哥考虑过么?不就是个平妻,你怎么就容不下,就算她生下儿子,夙哥都已经成才,你担心什么?”
齐老夫人瞪着苏柔,这个时候定什么亲,竹姐年纪还小,上面还有个兰姐,就老二一家能随便就把兰姐配人?这个时候给夙儿定亲怎么也不可能选竹姐。
而且更多的是齐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如果朱曼清的孩子和钟离夙年纪相当,别说苏柔,就算齐老夫人都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威胁,但现在那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个不嫡不庶的,年纪还和钟离夙差那么多,有什么威胁?说到底不过是苏柔善妒罢了。
“娘,我都说了不是我了,都是马嬷嬷自己做的。”苏柔没好气的反驳,自家娘亲说的简单,朱曼清那个贱人哪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死了,哼,钟离景一副死了嫡妻的样子给谁看,她苏柔还活的好好的呢。
“好了,你赶紧让人好好收拾一下,我和你哥哥先走了,你到了庄子好自为之,如果再做错什么,就是娘也保不了你了。”
其实别说钟离景,就是苏家的人都不相信这事和苏柔没关系,只是他们也不想争辩了。
齐老夫人看着冥顽不灵的女儿突然感觉很累,苏望和苏澈赶紧陪着齐老夫人离开,离开前,齐老夫人看着钟离夙,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夙儿,别让这些事影响你,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安心备考,有什么事就告诉你两个舅舅,你娘你也不用担心,有容嬷嬷陪着。
放心吧,你爹在怎么也不会虐待你娘的,况且还有我们看着,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备考。”
“是,外祖母,我送您和舅舅们出去。”钟离夙感觉很累,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缺的。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好好劝劝你娘,让她老老实实的去庄子,哎。”
钟离夙看着人都走了,听着屋内自己母亲咒骂的声音走向安排人收拾东西的容嬷嬷。
“嬷嬷,你之前和马嬷嬷说了什么让她替母亲认罪的?”
容嬷嬷一愣,没想到自己刚才偷偷联系马嬷嬷的事情被钟离夙看到了。
“没什么少爷,只是说安南侯府有证据证明这些事都是她做的,如果她老老实实的认了反而不会受皮肉之苦,没想到侯爷也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是马嬷嬷做的。”
钟离夙看着容嬷嬷轻描淡写的就知道她的话不实,舅舅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找证据,恐怕是外祖母他们一开始就觉得让马嬷嬷顶罪,这么看来,母亲真的不无辜。
这一瞬间,钟离夙感到深深的无力,也许母亲当初的药材并不是针对朱夫人的,但也绝对没安好心,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姜氏看到丈夫疲惫的回来很是担心,“大妹没什么吧?”
“没事,竹姐怎么也在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苏澈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女儿早就应该睡了。
“竹姐也是担心大妹,怎么样,没什么吧?”
苏澈不想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但姜氏却有另外的想法,女儿大了,后宅的事情还是多了解一些好,安南侯府尤其是他们三房,真的很清净,等女儿嫁人了,恐怕要应付不少事,所以现在多听听也是好的。
苏澈也不是过于死板的人,于是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大妹明天去庄子上,希望她好自为之吧。好了,很晚了,竹姐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知道了爹,爹娘也早些休息,这说不定对姑姑来说是好事,姑姑的性子的确需要磨磨,而且姑姑不惹事了表哥也能安稳一些。”女儿的话让苏澈和姜氏都笑了,只是女儿是在开解他们。
苏惜竹回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总感觉苏柔这次事情有哪里不对,突然苏惜竹坐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
是了,即使朱曼清没有药她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用了姑姑的药,就算是大夫验过了,换做是她肯定也不敢用仇人给的东西的,尤其是前面还有干冰珠的事。
但如果这一起都是朱曼清自导自演的那就说的通了,恐怕是朱曼清发现了大夫和那个小丫鬟的事又恰巧知道药材有问题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
只是难不成是朱曼清估计错误所以才一尸两命?不对,朱曼清当初能买通表哥身边的人杀他怎么也不会范这种错误,那应该是从一开始朱曼清就没打算活。
只是单单为了陷害姑姑就这么一尸两命是不是太不值了,有姑父在,姑姑也不能怎么为难她,姑父还年轻,表哥上位还早呢,起码还有好多年好日子过至于这么鱼死网破么?
除非朱曼清肚子里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生下来,这才说的通,所以朱曼清才会这么做,只是朱曼清恐怕想错了姑父。
也不对,她都能了解姑父的个性,朱曼清和姑父生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能不了解他?恐怕她早就猜到最后的结局了,想来她一定还做了什么让姑姑姑父一丝一毫都没有再冰释前嫌的可能,也一定会让姑父对她愧疚,难忘,以后恐怕要清心寡欲一蹶不振了。
对于一心想要振兴长平侯府的姑父来说,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了,而且是他心甘情愿的报应,只是可怜了大树表哥,他以后的路恐怕真的不好走啊。
苏惜竹没有猜错,钟离景现在心如死灰,他坐在朱曼清的屋子,屋内已经收拾过了,只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不散,钟离景现在好似依旧能看清朱曼清惨白无一丝反应的脸。
“清儿,我到底还是懦弱了,我不能为你报仇,不能休了那个恶妇,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对不起,对不起,清儿。”钟离景抱着一个酒坛跌坐在床边,此时他的精神已经有些涣散。
“不过清儿你放心,虽然我不能休了苏柔那个毒妇,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把她当妻子,她这一辈子就在庄子上好好赎罪吧。”
钟离景知道,即使这般,朱曼清也不会原谅他的,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曼清。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休息好,第二天一早,苏柔被容嬷嬷叫醒还有些不高兴。
“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夫人,去庄子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早?我。”苏柔刚想尖叫就被容嬷嬷打断。
“夫人,想想昨天老夫人的话。”容嬷嬷昨天收拾大半宿,她年纪大了,精神也不太好,因此也多少心力安慰苏柔,直接用上了威胁。
苏柔当然也听出了容嬷嬷话里的不满,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很快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钟离夙来了。
“夙儿,是你爹改变主意了么?”苏柔看着钟离夙一瞬间有些期待。
“母亲,我送您去庄子。”钟离夙一宿没睡,虽然看着有些憔悴,但好在并不萎靡。
“母亲,您放心,我会经常去看您的。”看着钟离夙的神色,苏柔有一瞬间不敢说话,此时她也知道大势已去,所以虽然不满但还是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好了一切。
苏柔站在大门口,并没有看到钟离景,有一瞬间,苏柔心中有些疲惫,但很快就消散不见,脸上漏出嘲讽之色依旧保持住她侯夫人的姿态,然后上了马车。
苏惜竹上午上完课去了男学堂附近,苏问很快就来了,看着苏惜竹摇头。
“听夫子说表弟今天请假了,不过只是请一天,估计是送姑姑去了,想来明天就能看到他,说不定表弟送姑姑去庄子后能来府里呢。”
“不会,起码最近一段时间表哥不会常来府里了。”苏惜竹摇头,现在要看姑父最后到底会怎么做。
“没事,表哥比我们想象的坚强,那行,我先回去了。”苏惜竹和苏问分开回到教室就看到苏惜兰恶狠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