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诡异的动作,仿佛整条手臂都在扭曲。
姜宁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当机立断,选择拉开跟赵德坤的距离。
可赵德坤却好似看穿了姜宁的意图,整个人如影随形,再次朝着姜宁逼近。
依旧如先前那般,黑色软剑如蛇蟒出穴,封锁姜宁所有退路。紧接着,赵德坤手臂扭曲,五指大开,手臂如鞭影掠过,趁着姜宁还未看清楚时,直探姜宁胸口。
姜宁瞬时反应,立马将手中长剑横在胸前,但即便如此,仍旧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只在半空中已“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翻滚落地,姜宁用手捂住胸口,只觉得先前赵德坤那一掌如千钧重石压来,震得他五脏都在颤栗。
“姜兄!”
远处躲避的书长安见姜宁惨遭重创,连忙开口道。
可姜宁只是摆了摆手,旋即艰难地站起身来,凝视着不远处的赵德坤。
“可惜了姜大人,空有内力,却不懂得变通,无法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真是可惜了。”
赵德坤摇头,看着姜宁如今气息不稳,知道自己已胜了大半。
向前踏步,赵德坤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可不想留给姜宁任何的机会!
踏步,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摄向姜宁,手掌虚张直接朝着姜宁的头颅扣下。
若一击即中,姜宁必死无疑。
“姜大人,好生看看最后的风景吧!”赵德坤话音刚落,四周的风势却突然陷入凝固之中。
赵德坤再一看,那地面上哪还有姜宁的影子,“背后!”
赵德坤心头涌现出一丝恐惧,连忙转身,可背后依旧不见姜宁踪影。
“迟了!”
一道唏嘘之声如虚空中炸响的雷鸣,在赵德坤的耳边轰然响起。
“剑诛心!”
姜宁毅然之声响起,赵德坤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泛着寒光的剑身一点点没入他的后背,最后穿透而出。
赵德坤惊住了,看着从自己胸前刺出的剑器,那森冷的剑刃上,正沾上了自己的血。
“!”
“给我死!”
赵德坤的身子蓦然变得更加扭曲,整个人的上半身直接转向了姜宁,猛地一掌探下,轰上了姜宁的胸膛。
嘭!
赵德坤这拼命一掌,力道之大令姜宁万万没有想到,五脏六腑几乎在体内翻滚,姜宁喉间一热,竟好似再也忍不住了,一大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得满地血腥。
“姜大人,可还行?”
赵德坤面露狰狞说道,同时又是一掌,呼之欲出。
姜宁心中一紧,连忙调用内力,欲要抗衡赵德坤,可这时姜宁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调用自身内力。
似是看出了姜宁心底的疑惑,赵德坤竟狂笑起来,“中了我的化功掌,你的内力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再动用了!”
话落,一掌轰杀,势必要取姜宁性命。
可姜宁反应更快,猛地将刺入赵德坤体内的长剑拔出,抽剑时的剧痛让赵德坤本能地一滞。抓住这个间隙,姜宁迅速抽身躲避,企图避开赵德坤这致命一击。
赵德坤又如何看不出姜宁的心思?
封住自身穴位,赵德坤纵身跃起,直接逼近姜宁身后,五指合拢,猛地一拳击中姜宁的背后。
只听见咔嚓声响,姜宁瞬间如同一块破布,再次腾飞出去,深深地陷入到一旁的树干中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
还没等姜宁喘息过来,又是一股更为凌厉的劲风掀起,一只拳头已经在姜宁的眼中迅速放大,直奔他头颅而来。
咻——!
姜宁猛地偏过头去,那拳头正好从姜宁的脸颊滑过,深深叩进那树干中去。
姜宁没有犹豫,立马抽身而退,握紧了手中剑柄,欲要趁势斩首赵德坤,剑身发出颤鸣之音,一击斩下。
就在这时,眼前的赵德坤忽地消失在原地,姜宁剑势一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喉咙一紧,竟是被赵德坤狠狠地掐住了脖颈。
霎时间,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在姜宁的心中蔓延开来,感受着那只粗糙手掌带来的压迫感,姜宁愈发觉得大脑逐渐放空。
到此为止了吗?
遗憾吗?
都说一个人不可能同一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可自己如今算什么?
被同一个人杀两次?
可笑,亦可悲。
不行,我若是在赵德坤的手下死上两次,再踏九幽时,又有何脸面去见我那死老爹?
姜宁的心底突然生起这样的想法来,尽管怪异,但却让他拼了命地想要摆脱赵德坤的束缚。
“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姜宁艰难地睁眼,看着那满脸狞笑的赵德坤,喉咙里支支吾吾,发出一阵低吼声。
“我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你的手中。”
姜宁眉头狞起,双眼满是歇斯底里,宛如一头风雪中独行的狼,疯狂,咆哮。
“杀!”
姜宁那垂下的手臂猛地一震,霎时间只觉得浑身精气神融为一体,浑身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激荡。
腹中阴阳种盘旋,姜宁虬劲的手臂青筋鼓动,一剑挥下。
噗——!
剑身高高扬起,带起一蓬血水。
赵德坤那狰狞的脸色陡然变得惊恐,姜宁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再次斩入他的伤口中,原本止住的鲜血再次涌出,如决堤一般。
既惊又怒,赵德坤松开姜宁的脖颈,却又用尽浑身气力,悍然一拳击中姜宁的腹部,霎时间姜宁如沙袋般腾空飞起,最后重重地坠落,翻滚着跌下陡坡。
眼看着姜宁跌落陡坡,不知为何,书长安只是躲在树后静默地看着,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惊措,什么也没有,唯有那一抹冷静和淡然。
不知不觉间,昏暗的天地已有几分亮色,看来夜色已尽,即将天明。
赵德坤被簇拥而来的锦衣卫们扶住,然后替他包扎止血。
伤势止住后,赵德坤在众锦衣卫的拱卫下来到那陡坡前,凝望着下方不见底的黑暗,赵德坤眼中闪烁不休,最终瞥了眼身侧的一名锦衣卫,袖袍一卷,那名锦衣卫顿时发出惨叫声,已然跟着坠下陡坡。
“看来是活不成了。”
眼看着殷红的血迹蜿蜒拖了一路,赵德坤这才放下心来,旋即转过身去,在众锦衣卫的护卫下,逐渐消失在了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