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叔是看着独孤秦长大的,对于独孤秦的秉性他岂会不知。
若是放在曾经,他那独断刚烈的性格倒是不碍事,可今日不同往日,自他无法修炼之后,族中已经对他彻底放弃。如果不是族中念及旧情,恐怕他独孤秦早就被驱逐出族,任他自生自灭。
也正因如此,熊叔在劝说独孤秦时才会目露担忧之色。
听着熊叔那苦口婆心的劝言,若是以独孤秦曾经的秉性,恐怕早就在家族掀得四处风雨了,但如今在外漂泊四连之后,他早已磨去桀骜,沉稳许多。
“我知道了,熊叔。”
独孤秦面露微笑,对于这个依旧待他如初的老人,他更加敬重。
转过头去,独孤秦将目光投向姜宁,轻声道:“我们走吧。”
姜宁心领神会,微微颔首道:“是!公子!”
话落,独孤秦在前,姜宁在后,两人径直沿着那小路迂回着前往独孤秦曾经的庭院。
根据半路上姜宁给独孤秦出的主意,在参加传承大典前,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没有危急他的性命,他都必须学会隐忍,只要能够成功参与传承大典,那么一切牺牲都值得。
而姜宁此番跟随独孤秦回来,则是以独孤秦的贴身护卫之名,以免遭人怀疑。
相较于宽敞的大路,这幽静小路倒是让姜宁和独孤秦的速度更快了些。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独孤秦已经看见了他庭院的后门。
上前推开紧锁的后门,独孤秦率先推门而入,姜宁则是紧随其后。
踏入庭院的第一眼,独孤秦顿时惊住了。
想象中的破败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一尘不染,就连那些花草树木,也被照料得十分良好。
四年未曾回归,独孤秦又沦为废人,从嫡系一脉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对于独孤秦的不屑,因此这庭院绝对不是他们安排人打扫的,恐怕这打扫庭院的,另有他人。
不过具体是何人,独孤秦也不清楚,在将后门紧闭之后,独孤秦索性不去想这件事,而是匆匆忙忙替姜宁安排房间。
至此,姜宁成功来到独孤家,而独孤秦在时隔四年后也重新回到了独孤家。
或许是因为独孤秦和姜宁除了必要的餐食几乎未曾出门的缘故,嫡系一脉并未有人注意到独孤秦的回归。不过如此也好,显得清净。
就在这样清净的氛围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独孤秦也在姜宁的指点下,刀法越发熟练,越发刚猛有力。
若说在钦州城时独孤秦只能与初入正经境初境一脉的武者勉强抗衡,那么如今的独孤秦,已经能够凭借锻体境的境界,击败初境第一脉的武者。
如此进步,就连姜宁也不禁暗自感叹天赋的重要性。
在剩余的日子里,除了进食睡眠,庭院中整日都是独孤秦的身影,他很清楚自己还可以发挥出更强的实力,因此不断苦练刀法,终于在距离传承大典召开的前两日,他已经达到了能与初境第二脉的武者抗衡的实力。
短短两个月,在姜宁这半吊子兄长的指导下,他的实力能够有如此巨大的突破,着实令人震惊。
天赋加上勤奋,这两者缺一不可。
有了这样的实力,独孤秦十分自信他能够取得传承大典的名额。
因为按照历年的规矩,只要族中弟子能够击败正经境初境第一脉的武者,便能够拥有参加传承弟子大典的名额。
很显然,如今的独孤秦已经达到了这个资格。
原本按照独孤秦的计划,直到传承大典开始前,他都打算苦苦磨砺自己刀法的,可在最后一天时,姜宁却要求他调整心性,休整身体。
对于姜宁这位宛如师父的兄长,独孤秦并没有违逆他的意思,在距离传承大典召开的前一天,他选择了自己房中养精蓄锐。
可是才过正午时分,后门却被人偷偷打开了。
独孤秦此刻正在房中酣睡休息,并没有听见这道声响。可姜宁已经臻至中境第三脉,任何细微声响都难以逃过他的耳朵。
立马警觉地坐起,姜宁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望去。
从那后门溜进来的是一名女子,身着淡青色的素衣,她不时望向那后门处,生怕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在警觉观察后门动静的同时,这名女子倒也没有闲着,她手脚麻利地拿起湿帕擦拭着庭院的桌椅,同时清理着庭院中的污秽之物。
很显然,独孤秦的庭院四年未曾蒙尘,全靠这名女子。
女子手脚很利索,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庭院早已焕然一新。
青衣女子正准备放好手中的湿帕然后起身离去,可谁料到那后门猛地发出一阵声响,竟被人一脚踹开了。
见后门被破,女子脸色瞬间大变,慌慌张张地就往房内跑,不偏不倚,正巧闯入了姜宁所在的房间。
青衣女子一进门,顿时瞧见了一袭白衣的姜宁。
她眼瞳紧缩,正准备叫出声时,姜宁瞬间出现在女子身前,点住了她的穴道。
“你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姜宁瞥了眼那女子,沉声说道。
姜宁说完也没理会那女子,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庭院中。
那踹门而入的乃是一名魁梧大汉,浓眉大眼,正满脸狞笑地站在庭院中喊叫:“瞧瞧这干净的庭院,也不知是哪位姑娘如此好心!”
“若当真是如此好心,索性跟我老刘走一趟,我家悲风少爷正缺姑娘的帮助呢!”
然而面对大汉如此呼喊,庭院中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这大汉本就是有备而来,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那奴婢就躲在这庭院中,“若是姑娘再不出来!可就莫要怪罪老刘动手动脚了!”
大汉说完,见庭院中依旧没有动静,眼珠转动,满脸厉色径直朝着姜宁所在房间走来。
他笃定,那奴婢就在那房间里。
因为他已经看见了那房门上的水渍痕迹了。
大步流星地走向姜宁所在的房间,眼看着大汉即将抵达房前,正准备推门而入。
此时,房门缓缓打开了。
大汉心中暗喜,正以为是那奴婢服软了,没曾想从那房内走出的却是一名身材瘦弱的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