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着独孤悲风渐渐远去的身影,姜宁终于长叹口气。
放任独孤秦归去,看似不明智,可却是姜宁替独孤秦回归铺得最完善的一步。
独孤悲风以同族之血来淬炼祖血之事,若是传回独孤世家,定会掀起一番风雨。
目前血脉战场中,九成的年轻一辈已然惨遭屠戮,但仍剩下最后一成的年轻一辈藏匿于四处,躲避着独孤悲风的抓捕。
这些年轻一辈既然能够成功藏身并苟活,除了部分的运气外,想来也都有不俗的实力。
在姜宁的算计中,他们将成为指正独孤悲风罪证的证人。
一旦独孤悲风的无耻行径被揭露,独孤秦便可以以正当的理由镇压独孤悲风,当场取他性命,以泄这四年的仇怨。
如此一来,既顺水推舟,又让独孤秦彻底放下心中枷锁,堪称一举两得。
不过那些苟活在血脉战场四处的年轻一辈绝不能现在回归,如若不然定会遭到独孤悲风的疯狂报复。
“看来,我需要先将他们找出来才是。”
一念至此,姜宁也不再犹豫,而是径直转身离开,再次游走于血脉战场的四处,搜寻着剩下的试炼者。
不过在搜寻之余,姜宁还不时前往中央战台,查看起独孤秦目前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独孤秦的状态很好,看来已经承受住了那圣血的威压。
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姜宁这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搜寻剩余试炼者这件事情上。
短短五日时间,剩下的七名试炼者通通被姜宁打晕封穴抗到了血脉战场的出口处。
做完了这一切,姜宁这才重新回到中央战台,关注起独孤秦目前的情况。
时隔数日,整滴圣血已然被独孤秦吸收殆尽,而作为代价,则是独孤秦数日来的痛苦与折磨。
尽管此刻独孤秦紧闭双眼,脸庞平静,但是那湿透的地面和半干的盐分,却足以说明他的痛苦经历。
但苦尽甘来,当圣血化作一股暖流滋养起独孤秦那断裂的经脉后,他那宛如死寂的经脉竟在此刻蠢蠢欲动起来。
首先便是浑身发痒,好似万蚁挠心,紧接着又感觉浑身炽热无比,好似身陷熊熊烈火中,最后则是一阵舒畅,体内的经脉正在逐渐恢复如初。
看见如今一脸平静的独孤秦,姜宁尝试着上前,然后探出一缕内力游走于独孤秦的经脉之中。
通过姜宁的一番仔细检查后,他微微颔首,这祝福之血果然不负众望。
经脉恢复如初,这只是开始而已。
姜宁径直走向那天星图,取出凹槽中的九滴祖血,这才是独孤秦接下来将应付的真正强敌。
袖袍一挥,九滴祖血顺势降临,姜宁迅速弄开独孤秦的嘴,让九滴祖血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身体里。
紧接着姜宁没有犹豫,探出一缕内力继续引导九滴祖血来到独孤秦的丹田。
做完这一切,就是静待独孤秦的表现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姜宁站在不远处,口中轻轻念叨着,终于,当姜宁脱口而出“五息”时,中央战台上的独孤秦终于有了动静。
蹙眉,流汗。
这是独孤秦的第一反应。
“看来九滴祖血在起作用了!”
姜宁目不转睛地盯着独孤秦,细微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眉头紧皱,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滚滚滑下,紧接着是脖颈处的青筋,也在本能地抽搐鼓动着。
“若要替换血脉,唯有改造命血才有可能!”
姜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直奔独孤秦而去。
这九滴祖血绝对不是独孤秦如今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他本体内的命血根本无法与祖血抗衡,如此僵持下去,非但不会与他的命血融合,反而会将他的命血通通燃尽,最终暴毙而亡!
糟糕!
姜宁快步赶到独孤秦的身前,尝试着探出一缕内力探查他体内的情况,可是那内力才刚刚抵达丹田处,顿时那祖血大放异彩,瞬间便将姜宁的那缕内力吞噬殆尽。
“该死,必须将它们引导出来!”
姜宁咬牙再次尝试,竟是将浑身内力直接贯入独孤秦的丹田中,试图将这九滴祖血引导而出。
不过这九滴祖血此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不曾移动分毫!
“既然你们不愿离开,那就莫要怪我了!”
姜宁眼中闪烁不定,竟是忍着那祖血的燃烧之力,用内力将它们层层裹住,一点点地从独孤秦的体内挪出。
见这样的方法有有效,姜宁自然不会轻易松手,继续忍着那祖血燃烧的痛苦,将它们缓慢引出。
时间在匆匆流逝,姜宁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终于将这九滴祖血尽皆引导到他的身体中。
可还没等到姜宁缓口气,这九滴祖血中的力量瞬间在姜宁的体内爆发起来,它们宛如最凶狠的侵略者,无情地在姜宁体内肆掠。
内力在燃烧,血液也在燃烧,而且这个过程不可逆。
“我命血全无,如今这九滴祖血,却是正好。”
姜宁面目狰狞,从嘴巴缝隙中憋出这句话来,似在安慰着自己。
血液在燃烧,姜宁可以预知,恐怕要不了数个时辰,他就会因为血液流尽而亡。
至于姜宁的内力,早已经承受不住这燃烧之力,化作虚无。
丹田枯竭,浑身经脉中的血液也在燃烧殆尽的路上,姜宁目前唯一能够做的,恐怕就是坚持了。
他很清楚,他绝对不能松懈,一旦意志松懈,那么识海中的意识便会逐渐溃散。
意识游离,那可就真正地迈入败亡之途。
此刻的姜宁,与先前的独孤秦俨然不同,他体内的所有水分已经蒸发,内力丹田已经枯竭,血液也岌岌可危,唯有那虚无的意志仍在苦苦支撑。
他不甘心!
命血全失都没能磨灭他的性命!
这区区祖血,又能如何!
终于,血液流尽,姜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迅速衰竭起来。
不过他仍然在努力地强撑着,尽管双目已经黯淡,但仍紧紧睁着,尽管血液已经流尽,但仍没有倒下,他的意识无比清楚,他的意志,更不是这祖血所能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