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暂时停止了战斗。在这样的攻城战中,守城的一方总是占有优势的,毕竟有着城墙坚固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在攻坚战中,攻城的一方和守城的一方战损相当,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然而,双方都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很是默契的暂时罢手停战。经过统计之后,宇宫照烈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战斗,我军就战死了六千人之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诱齐天出城来野战。”
袁丁揉着额头,有些发愁的说道:“说得容易,那齐天今日指挥有度,可见精明的很呢,会傻到出关来和咱们野战吗?”
“咱们可以想个计策引诱他出来嘛。”上党太守张扬缓缓说道。上党是并州治下的郡,按理来说张扬此刻是齐天的部下,但是张扬为人向来不服管制,独来独往,所以对齐天,张扬只有畏,而没有敬。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齐天和丁力手下的那帮武将们铲除掉,对张扬日后谋取并州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见到众人把目光向自己看来,张扬慢吞吞的继续说道:“诸位,齐天乃是并州人,和某份属同乡。因此,对他的脾气,某还是知道一些的。齐天为人极为高傲,如果,我们给他下一封战书,言明单挑定胜负,他必定会依仗其武勇,弃关而出,单枪匹马来应战。”
能做到一郡太守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张扬虽然名声并不是十分显赫,但是他这番分析,对齐天的描述可谓入木三分,如果依照张扬的这个计策行事,把齐天引诱出关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姜宁眼含深意的看了张扬一眼,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张太守到是好算计。”姜宁这句话,张扬以为是在夸他呢,连拱起手说:”哪里,哪里!”
齐天是姜宁的结拜大哥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仅限于姜宁身边的几个亲信之人。即便是待齐天如子的丁力,也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张扬了。
姜宁按着桌案说道:“那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与此同时,齐天在虎牢关上,对李儒说出了同样的话。李儒提议让齐天提前出关挑战各路诸侯,以挫动诸侯联军的士气,齐天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眼见守城战损失不小,为了避免并州军出现更大的伤亡,齐天也想亲自到阵前去震慑一下各路诸侯。
各位看官中有的不乐意了:”这不科学,守城尚且这么大的伤亡,好吧,你还去进攻,这不是拿自己的弱点去攻别人的长处吗?人家人多啊!”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中,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风气吧,就是热衷单调!两军开战,很多时候都是两个将领出来一顿pk,赢的话底下的军士基本上就会投降,姜宁能大破红巾军,而且是以多胜少,除了兵员素质强外,跟这个世界的风气莫不有极大关系,否则,十万大军,拉泡尿也把你那几千号人冲走了。而齐天决定这么做,也是觉得自己除了姜宁外,其他人应该是干不过的,所以,他就愉快的出来挑战了。
三通战鼓响罢,虎牢关的关门忽然打开,齐天一马当先冲出关来。在他身后,是高顺带领的八百陷阵营,满打满算,这支人马也就只有八百零二人而已。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西川红锦百花袍,外罩一件银白色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腰间系着玲珑蛮狮玉带,手持齐天戟,坐下是通体赤红如火碳的赤兔宝马,齐天径直冲到联军阵前不足两百步的地方,高声呼喊:“是谁给某下的战书?出来答话。”
姜宁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张扬,略带揶揄的说道:“张太守,你的计策生效了。这第一战关系到我军的士气,就由你去迎战如何?”
听到姜宁的问话,张扬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推托地回答道:“啊?某去迎战?啊,这个,齐天有战神之勇,天下无双,怕是只有君侯你才能与之匹敌啊。”
看着张扬眼神深处的惧怕,姜宁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强迫他去出战。先前那句话只不过是姜宁对张扬的试探,姜宁可不想有人时刻想着算计自己的大哥,不过这一试探,姜宁也就放心了,这张扬,顶多就是肚子里有点坏水,胆量和气魄都差得远,根本就不配做齐天的对手。
不再理会张扬,姜宁朗声问道:“何人敢去和那战神斗上一斗?”
“某去会会这他!”一员大将挺枪骤马,冲出了联军的阵营。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河内太守王匡的部下,河内名将方悦。
方悦借着战马冲刺的撞击力,将手中长枪舞出一朵戟花,照着齐天的咽喉刺去。齐天脸上的神色不变,甚至连赤兔马都没催动,简单的用右手单手挺起齐天戟,咣当一声,方悦手中的长枪被齐天一戟击落,戟尖狠狠的扎入了方悦马前的土地中,枪尾兀自震颤不已,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
没想到齐天竟然单手随意的一戟,就能轻易击落自己的武器,方悦忍不住大吃一惊,连忙拉起缰绳,想要驾驭着战马向一旁躲去。可是方悦忘记了,在他对面的,是战神齐天!
手起,戟落!噗嗤——
齐天戟带着无尽的冰冷在方悦的脖颈间划过,戟上的月牙刃带起了一溜鲜血。谁的血?我的么?怎么会那么耀眼?一连串的问题在方悦的脑海中浮现,可是他再也解答不了这些问题了,蓬勃的生命力瞬间离开了方悦的身体,他逐渐变凉的尸体,失重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见到齐天一戟就轻易的挑杀了河内名将方悦,各路诸侯的脸上布满了吃惊的神色。一直以来,都是听说齐天是战神,是战神,究竟齐天勇猛到什么地步,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可是今日一见,却让人冷汗淋漓”。
各路诸侯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张扬,脸上都带着愤懑的神色。给齐天下战书,约其单挑的主意,是张扬出的,现在齐天应约前来,却无人能制衡的了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么?别人不知底细也就算了,你张扬可是并州治下的上党太守,难道也不清楚齐天的厉害么?还提出什么约战单挑,这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阵慌乱,张扬回头对部下的众将说道:“谁能斩下齐天人头,赏金百两!”张扬部下的武将们知齐天的武勇,大多数人都低下头去不敢看张扬,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扬的部将穆顺站了出来,粗声道:“某去战他!”
黑色的骏马载着穆顺跑出阵营,直奔齐天而去。穆顺也知道齐天武勇过人,所以战马刚跑到半途,穆顺就开始积攒力气了,双手紧紧握着大刀的刀柄,把大刀高高举起,只等靠近齐天之时,便劈头斩下。
穆顺坐下的这匹黑马,是一匹好马,虽然算不得千里马,但是日行六七百里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穆顺对这匹黑马极为重视,轻易不肯让人靠近它。长久以来,这匹黑马就养成了某些人类所特有的自大的性格,黑马目中无人的肆意狂奔。殊不知,在赤兔马的面前如此嚣张,早已激怒了同样自恃甚高的赤兔,等到黑马载着穆顺刚刚靠近齐天身边,赤兔马忽然仰天一声长嘶,对着黑马伸出了一只前蹄猛力蹬踏了过去。
马通人性,通过嘶鸣就可以相互判断出同类的实力。原本疾驰中的黑马,在听到赤兔的长嘶之后,就像是见到了君主的臣民,差点没吓得匍匐到地上。赤兔的前蹄蹬踏到黑马的马面上时,黑马一点反抗动作都不敢做出来。于是乎,一声痛苦的嘶鸣在黑马的马嘴中传出,马面上已经被赤兔的铁蹄砸的鲜血横流,疼的它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连带着马背上的穆顺都有些失去了平衡,身体在马背上左右晃动,险些把高高举起的大刀错劈到自己的身上。
赤兔的前蹄刚刚落地,齐天的齐天戟就闪电般斩落到了穆顺的头顶。穆顺甚至来不及稳定住自己的身体,更不要说调整姿势来防守了,眼睁睁的看着齐天戟顺着自己的天灵盖,一路斩落,把自己的身体劈成两半,大蓬的血珠从穆顺的身体中飞溅而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雾。
清风吹过,血雾逐渐散去。齐天依旧端坐在赤兔马上,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给人形成一种错觉,似乎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动过。可是,在赤兔马前一步远的地上,穆顺的两半截残尸,又分明在印证着,齐天,是那样的可怕。
齐天连斩两员上将,而且都是一击毙命,恐怕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拿出来。这让各路诸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齐天这尊杀神。
时有北海太守孔融的部将,武安国站了出来,环视了各路诸侯一圈,朗声说道:“诸公,某身份低微,但是某时常听孔北海说起一句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皇上临难,我等身为臣子,焉能贪生怕死?”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武安国策马越众而出,舞动手中流星锤向齐天杀去。一般在战场上,刀枪剑戟矛等是最常见的兵刃,凡是使用非常规武器的,不是哗众取宠之辈,就是绝顶高手。因为偏门武器无论是运用的手法,还是招式套路,都和其他武器大相径庭,使用的难度也远高于其他武器。
见到武安国轮着流星锤杀来,齐天心中暗自谨慎了起来,在战场上遇到使用偏门武器的对手,在没摸清楚对手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天戟一兜一转,月牙刃带起阵阵蜂鸣,向着武安国的流星锤迎去。蜂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齐天挥出的武器,可以割裂空气,当今世上,能用武器割裂空气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小霸王姜宁,另一个,就是战神齐天。齐天这一戟的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当然,用武器割裂空气,原本是姜宁的独门绝学,齐天也能达到这个程度,除了其自身令人恐怖实力的之外,还和姜宁送给他修炼的落日经有关系。长年不懈的修炼,已经让齐天在落日经这门绝学中,领悟到了武学的真谛。此外,齐天用的是戟,戟刃上的月牙刃,也是齐天能割裂空气的一个细小因素。
铛——
齐天戟重重的和流星锤撞到了一起,流星锤的锤头被齐天的大力,撞击的猛然向后飞去,竟然直奔流星锤的主人——武安国的面门而来。武安国见状,左手在束着流星锤的铁链上一拉,右手手臂在铁链中间使劲一转动,卸去了锤头倒飞的力量,然后轻易就把锤头握在了手中,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把流星锤当做短锤来使用,举起锤头向着齐天的面门砸落。
看到武安国反应机敏,竟然能一招两式,先是抛出流星锤攻击,被自己把锤头砸飞之后,瞬间就做出了应有的判断,卸去锤头上的力量,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形成反击,齐天的脸上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笑意。二弟说的没错,凡是使用偏门武器的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平举起齐天戟,用戟杆硬挡了武安国的一击。一声沉闷的砸击声过后,齐天岿然不动,看着已经错马跑过去的武安国,大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武艺还不错。”先前连斩两将,齐天都没有问对手的名字,现在竟然出声询问武安国的名字,可见齐天对武安国的评价,远在先前的两人之上。
武安国接连两下拼劲全力的攻击,都没有让齐天的身形移动分毫,虽然隶属两个不同的阵营,但还是对齐天由衷的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当下答道:“某乃北海武安国,齐将军威震天下,奈何从贼?如今各路诸侯共襄义举,将军若就此弃暗投明,岂不是美事?”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牵扯出武安国这么多话来,微笑着摇了摇头,齐天说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非曲直自有后人定论,你不必再说了。不过,看在你刚才这番话,今rb侯便饶你不死,退回去。”
武安国闻言大怒:“齐天!某敬你是条汉子,真当某怕你不成!看招!”舞动流星锤,武安国再次向齐天杀来。
在此次前来会盟的诸侯联军阵营中,除去姜宁麾下的众将之外,武安国的武艺可以排的进前十了,当然,这是不计算未曾前来的武将在内的,比如说袁丁麾下的颜良文丑等将。既然能排进前十,手下自然不弱,武安国和齐天来来回回缠斗了十个回合,依旧没能让齐天移动坐下赤兔马一步。但是齐天也没能象前面一样,三招两式就解决掉武安国。
十个回合没能拿下武安国,齐天有些气恼了起来。这个武安国名不见经传,不能再短时间内拿下,战神的颜面何存?于是,齐天暗中运起落日经,双手横轮起手中齐天戟,斜斜地从半空斩落,夹带着急促的蜂鸣之声,斩向了再次策马冲来的武安国。
当姜宁看到齐天这一招之后,立刻有些担心的说道:“不好!这是翻手十八斩,武安国有危险了!”
姜宁的话音未落,齐天的齐天戟忽然在半空中一个诡异的伸缩,戟尖巧妙的略一旋转,避开了武安国的流星锤,削向了他的左手。
武安国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变招,只感到左手手腕处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痛呼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当他落到地上之后,赫然看到了一只手!断手!自己的左手已被齐天齐腕斩断!
齐天戟的戟刃顶到了武安国的咽喉处,齐天的声音响了起来:“本侯敬你是条汉子,说过不杀你便不杀你,回营去找军医包扎。”说着,齐天收起而来齐天戟,不再看武安国,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各路诸侯的身上,朗声问道:“还有谁?!”
看着齐天雄壮威武的背影,武安国暗自叹息了一声,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竟然投靠了董猛!收拾起地上的断手,武安过连自己的战马也不牵了,有些消沉的走回了联军的阵营。
耳中听着齐天的叫阵,眼中看着武安国消沉落寞的神色,大多数诸侯的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气氛沉闷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仿佛齐天就是那断绝天堑的千斤巨石,阻断了他们通往京城的道路,让他们有些彷徨了起来。
在一片沉默声中,公孙入云忽然昂扬的吼道:“齐天!某公孙入云来战你!”说着,公孙入云挺枪骤马,冲出了联军的阵营。
燕赵男儿,本就热血。齐天的挑战和武安国的落寞,强烈的刺激着公孙入云的心灵,让他再也不想在这死寂的沉默中忍耐下去。
“入云兄!”姜宁眼见公孙入云出战,心中大急。公孙入云虽然直性,但是做事光明磊落,长久的相处下来,让姜宁对公孙入云的感官一直不错,现在看到公孙入云竟然亲自出战齐天,着实让姜宁颇为担忧。齐天并不知道自己的公孙入云的关系,万一伤到公孙入云,那可不是姜宁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现在两军对阵,姜宁又没办法告诉齐天手下留情,连忙叫过赵虎吩咐道:“稍后若入云兄有危险,速去营救!”
因为箭疮未愈,而且姜宁发自内心的不想和齐天交手,所以,解救公孙入云的任务,姜宁只能交给赵虎来做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赵虎的进步相当明显,无论是武艺还是带兵作战,都已经逐步迈入了巅峰期,把这件事交给赵虎,姜宁也放心的很。让赵虎出手解救公孙入云,姜宁也存了另一层意思,就是借机让赵虎扬名天下,让各路诸侯都知道常山赵虎的名号!要不然,连泰山三兄弟的关威都露脸了,自己可不能只给别人做嫁衣。
迅捷的一戟猛然刺向齐天的心脏位置,公孙入云的出手,又快又狠。齐天手中齐天戟微一摆动,戟刃朝下,戟尾朝上,斜斜的挡住了公孙入云的一戟,这一招,正是姜宁独创的格挡。齐天这是有意在试探公孙入云,如果公孙入云这个辽西太守,是姜宁的亲信的话,肯定会认得这一招格挡,那么齐天就会手下留情,放公孙入云一条生路;如果公孙入云不认识这招格挡,那就说明公孙入云和他的顶头上司姜宁离心离德,那么对不起,齐天就要下狠手为姜宁铲除一个潜在的威胁了。为了姜宁能安稳的统领幽州,齐天可谓是煞费苦心。
“你怎么会用姜宁老弟的格挡?”公孙入云惊疑不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