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愿带有考核意思的问话,诸葛亮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朗朗言道:“主公的决定很英明。我军连续数年以来,北抗辛蛮、刺塔;南击红巾余党;西进京城破董猛;东渡大洋剿水寇,将士们南征北战,早已疲惫不堪,若此时举疲惫之师远征袁丁,即便是胜,也是惨胜,亮以为此不可取。”
话锋一转,诸葛亮继续说道:“休养生息虽为良策,然必须要有相应对的法度来支撑,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亮以为,主公应破除旧有的一些律法,制定顺应时势的新法,让治下百姓们有法可依,军中将士有法恪守,这样一来,军中府中秩序井然,上下一心,数年之后则大事可期。”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一些将官对诸葛亮礼敬,完全是看在姜宁的面子上,认为年纪轻轻的诸葛亮纵使天纵奇才,但毕竟年纪还小,尚不足以托付重任。没想到诸葛亮一席话说下来,有理有据且见解独到,让原本心中不服的将官们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地听着诸葛亮的分析:
“至于开办学院之事,这个提议虽好,但实施起来却颇有难度。众所周知,当今世上最好的学府莫过于鹿门山学院了,水镜先生和吾师庞德公两位高士坐镇鹿门山,天下名士,无不仰慕,主公若想开办学院,至少也要找几位名动天下的鸿儒来镇场,才能和鹿门山学院一争高下,否则的话,吸引那些寒门士子前来潜心修习就会有难度”
顿了一顿,诸葛亮继续说道:“不过,主公广招寒门士子和普通百姓入学,教授他们各种技艺,让他们在完成学业的同时。对主公从心底生出感恩之情,待他们学业有成,择其中佼佼者录用,分派到各个郡县和军中做官,这一点,亮十分认同。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许多颇具天赋之人,只因家室穷困,最终导致碌碌无为。主公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学业有成之后,必定殚精竭虑以报主公培养、知遇之恩。此不但可以解决我军现在中下层官员奇缺的窘境,说不定,还可以发掘出一些可堪重用的栋梁之才出来。”
说道这里,诸葛亮眉头一皱,又说道:“先前亮曾言,开办学院之事困难重重也在于此。主公越过世家豪门,给了寒门士子一条康庄大路走,那么最后,必然导致那些士族无路可走,试想,大批天下寒士都被主公收拢,那些世家望族又怎肯甘休,必群起而攻我?所以,开办学院之事,主公还要慎重考量,要么就不办,要办就要文武并进,彻底压制士族门阀。”
缓缓吐出一口气,诸葛亮又道:“至于数年之后,我军休养生息之后又该何去何从,亮在来时的路上亦曾反复推敲。亮以为,方今天下,诸侯并起,现在主公元气大损,其他诸侯必定趁机扩充实力。陈留宇宫照烈,实为当代枭雄,他必然会将陈留颍川等地连成一片,进而图谋兖、豫,此人,乃是主公亦敌亦友之劲敌;河北袁丁,虽因伏击主公之事,名声大损,但其毕竟家室深厚,门生故吏遍天下,天子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因此,袁丁的实力并没有下降多少,他会在这一段时间内,鲸吞冀、青,并且虎视徐州,此人,是主公以后进军中原的第一道考验,我军应当把他放在首要目标之上,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除此二人之外,江东孙氏世代英豪,江东又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孙氏久后必为一方霸主。不过主公与孙氏渊源深厚,幽、并与江东之间,又隔着整个中原,因此,主公和孙氏短时间内将无利益冲突,可以和孙氏结为联盟,在江海之间用船只互通往来。以为犄角之势。”
“剩余的荆州元表乃是守城之主,胸无大志;益州元璋,昏庸暗弱,必不能长久;南阳袁白,为人刻薄,全无人主之姿……凡此种种,皆非主公敌手,不消数年,这些人中必然会灭亡大半。”
“假设亮以上种种判断皆已成真,天下之势则渐趋明朗,主公可兵分两路,主公自引一军南下征讨袁丁,将冀、青两州纳入治下,则退可自保无虞,进可虎视中原;再派一上将北上,清剿辛蛮、刺塔、鲜卑及余扶等异族,然后施以教化,令其或迁居内地,或恪守汉律,则我军北疆无忧,可安心以向天下矣。”
至此,诸葛亮已经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整个大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落针可闻。良久之后,姜宁方才在诸葛亮构想的宏图中清醒过来,举起双手,慢慢的鼓起了掌。随着姜宁的鼓掌,其余文武们也都钦佩的站起身来,向着诸葛亮抚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绝。
贾愿笑呵呵的说道:“恭喜主公再得一大才。”姜宁哈哈大笑道:“孔明之言,诸君觉得如何?”
因为诸葛亮的一番话,让姜宁识人之明的名声,再上了一个新台阶。诸葛亮也因此正式确定了姜宁麾下第一能臣的地位。其大局观的洞察和细节上的微控,都足以让其他人心悦诚服。
在散会之后,姜宁让赵虎妥善安排崔州平等三人食宿问题,然后把诸葛亮、贾愿、荀略、李儒、鲁肃、徐庶以及顾雍等文官留了下来,共同商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几人在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对内部官员进行局部调整,以便让众人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首先,就是诸葛亮的身份问题,姜宁封给他大都督司马之职,总览幽、并二州军政大权。同时。姜宁还把涿郡太守崔守官升一级,出任并州牧长史,随同高顺前去并州整顿州务,随同崔守同去并州的,还有和诸葛亮一同前来幽州的崔州平三人,经过诸葛亮的推荐,觉得他们出任一郡太守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崔守升迁后空出来的涿郡太守一职,则由荀略推荐的张既担任。
其次,就是李儒的身份亟待解决。李儒是新近投效姜宁的。以前曾是董猛麾下的谋主,考虑到他的性格和能力,姜宁在明面只封给李儒一个参军的职位,但却把新组建的潜龙交到了他的手上,等到潜龙训练成型之后,贾愿就撤出潜龙,由李儒来掌控潜龙这支特殊部队。
在武将方面,姜宁也进行了一些调整。因为姜宁现在兼任着幽并大都督之职,手中的权力更大了。基本上镇守北疆的官职,姜宁都可以自由分封。除了冠军将军赵虎、征北将军马越和镇北将军黄勇这三位已经升无可升的武将之外,其他武将基本上都是官升一级,张冲等人在原职的基础上。都得到了升迁,姜宁还上表请元协下旨封他们为列侯。至于齐天,姜宁对他倒是不太好直接进行封赏,毕竟齐天的并州牧的职位是元协亲封的。还有着奋威将军的名号,于是姜宁同样上表元协,请求封齐天为飞龙将军。
对官职调整完毕之后。姜宁又把调整的方向指向了军队之中。因为在沙县一战中,天归和地归两营精锐损失惨重,所以姜宁把公孙入云原有的白马义从并入天归营,把高顺原有的陷阵营并入地归营,并在军中挑选精锐之士并入两营之中,不论是幽州人还是并州人,甚至是已经迁居到幽州的刺塔人,只要忠诚度没有问题,作战勇猛的,都有被选中的资格。姜宁还把此次扩充的名额放宽,限定每营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多招收一万名精锐,使每个营的人数达到两万之众,进而升级为军,不再称营。
同时,麒麟营也进行进一步的扩充,人数同样也维持在两万左右,与天归、地归一样,今后将被称为麒麟军,而不再称营。在原本的三军精锐扩充之后,姜宁还单独成立了一军,号飞龙军,这支军队全部由精锐骑兵组成,与天归军不同,飞龙军将配备长柄兵刃和全身重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重装骑兵作战部队。飞龙将军齐天,就是这支部队的第一任统帅。同样,齐天麾下的并州狼骑,也将全部并入飞龙军,除了四军精锐之外,姜宁并没有再扩充其他的兵员。四军精锐扩充完备之后,就将达到八万之众,其余的军士也有七万余人,姜宁麾下的人马届时将达到恐怖的十五万。这样一个数字,对于偏远的幽、并二州来说,已经是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幽、并的人口本来就不如中原各州,赋税粮草也较之相差甚远,能维持十五万大军已经相当艰难。而且姜宁不可能穷兵黩武,他还要留下足够的青壮劳动力来保证两州百姓的正常生活。
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把军队的人数维持在最低线上,姜宁依然感到头疼不止。在沙县一战中,天归和地归两军精锐丧失的战马、铠甲、战刀等军备,虽然在战后回收了一些,但大部分都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能再配备到军中使用了,尤其是战马,补充起来颇为困难。还好贾愿细心,把死去的战马身上的马蹄铁等装备都回收了回来,否则的话,重新打造可供数万匹战马装备的马上三宝,那将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太始商会的财力不是无限的,可禁不起姜宁这样挥霍,通过预算,姜宁得知眼下太始商会的财力,最多只能供应两支精锐军队的重建,其余的两军精锐和普通士兵的军备物资问题,还完全没有着落。太始商会发展的虽然迅速,但毕竟时间还短,成立至今还不足五年,尚不能独力应付这样规模的扩军。
当务之急,是要在短时间内尽快筹集一笔资金,重建麾下的精锐大军。同时,书院的建设也要尽快提上日程,还要像诸葛亮说的那样,招揽几名德高望重的名士压阵,才能起到广招学员的效果。另外还要制定一系列适合幽、并二州发展的律法,使治内人民生活安定,从而促进经济上的发展。
接下来的几天,姜宁陷入了无比的忙碌之中。既要组织精锐军队的重建;又要亲自视察场地,以便建设学院;还要时常去太始商会总部,和外公易老丈核算财物的具体运用,忙的他甚至都没时间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了。用后世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为事业奋斗中去,这句话,简直就是姜宁眼下处境的最好诠释了。
就在姜宁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人的到来,让姜宁不得不抛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亲自去迎接此二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宁的父亲元鹰和岳丈锦尚。迎入府中之后,姜宁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恭敬的问道:“父亲,岳父,你们怎么回来了?”
元鹰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某问你,你回来之后,可曾去拜望过为你日夜流泪的母亲?可曾去看望过为你牵肠挂肚的衣儿?”
姜宁被问的张口结舌,小声的回答道:“孩儿这不是忙么,各种事情都快把孩儿累趴下了。”
元鹰听着姜宁的辩解,脸上的怒气更盛,刚要开口斥责,一旁的锦尚伸手把元鹰拦了下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元鹰兄,你就收起严父的架势,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上喋喋不休,担心姜宁的安危来着。”元鹰老脸一红,重重的哼了一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锦尚转过头看着姜宁,笑呵呵的说道:“姜宁,老夫和你父亲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担心你在沙县一战中受到什么损伤。后来听说你上表天子,表奏麾下文武升迁之事以及开办学院一事,老夫和你父亲就向圣上讨要了天使的差事,借机回来帮助你。”
“帮助我?”姜宁疑惑的问道:“您二老均是朝中重臣,难道还能一直留下来不回京城了吗?”
元鹰伸手指了指锦尚,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好岳父,逼迫着为父辞了官职,告老还乡,一同回来帮你打理那些琐事么?!你岳父连自己的府宅都变卖了,准备资助与你,你还不赶快谢过你岳父!”说到最后,元鹰原本略带严厉的语气,慢慢的变得软化了下来。
锦尚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两样东西,左手拿着一卷圣旨,右手捏着一张清单,同时递给了姜宁,口中说道:“这是天子的圣旨。天子已经同意你表奏的一切事情,准许给你麾下众将加官进爵了,并颁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你可以自主裁定幽、并两州内的一切事物。至于这张清单,是老夫的全部家产。老夫把家产变卖之后,换来的钱都记在上面,现在老夫可是身无分文穷鬼一个了,以后就要靠你赡养了。”
姜宁心中一阵感动,伸手接过圣旨和清单,有些哽咽的说道:“岳父大恩,某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小婿给你叩个头。”锦尚虽然是鸿儒。但为人清廉,手中自然不会有大量的财富,可是这份情义,却让姜宁感动至深。连见到天子都不用跪拜的姜宁,在温暖的亲情之下,心甘情愿的对锦尚行起了跪拜大礼。
锦尚笑呵呵的扶起了姜宁,向着元鹰一指,说道:“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父亲,为了回来帮你,他可是抛弃了一生的坚持。他那里,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呢。”元鹰闻言,微笑着向着堂外招了招手,数十名随行军士抬着十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大堂中之后,向着姜宁行了一礼,之后就垂首退了出去。
姜宁疑惑的看着眼前十几个大箱子,惊诧的说道:“父亲哪里得来这许多的财物?”元鹰被姜宁的这句话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怒斥道:“混账!你这个不孝子,为父为官清廉,上哪给你找这么多钱去?自己打开看看。”
姜宁迟疑着打开了一口箱子,跃入眼帘的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捆捆的竹简。元鹰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清楚了么?为父为官清廉,一个铜钱都拿不出来。这些书简,是为父在东观临摹来的副本。东观内所有的藏书,为父都抄录了一份,现在,这些临本都是你的了。”
东观内所有藏书的临本?姜宁惊讶的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箱子内的书简。眼下,姜宁正为开办学院的事情发愁,父亲恰到时机的送来这些书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东观,是皇室的图书馆,里面藏有各种珍稀且极具研究价值的藏书,可谓是汇集古往今来所有文明的大成之所,因此,东观内藏书的价值,单从文明方面来讲,甚至不亚于黄金。姜宁得到这些藏书,就等于得到了天下间所有学问的总纲,完全可以把这些藏书当做教学大纲来使用。
更重要的一点,东观内的藏书,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对所有做学问的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很多人都想一饱眼福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姜宁有了这些藏书,还怕招揽不到名望足够重的教师么?还怕招揽不到数量足够庞大的学员队伍么?姜宁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临本,真想大喊一句:临本在手,天下士子尽归我有!
转过身,姜宁带着兴奋地神色,刚要好好谢谢自己的父亲,元鹰却摆着手说道:“其实,为父之所以能把这些临本带来幽州,是圣上的意思。你若要谢,就谢圣上。”姜宁闻言顿时醒悟了过来,东观是皇室图书馆,历代皇帝都对东观的防护极为严密,若没有元协的同意,纵使元鹰有着皇伯的身份,也不能私自抄写东观内的藏书。
姜宁面向京城的方向,缅怀的呢喃着:“小协子,多谢了。”
“好了,现在公事都说完了,咱们该说说私事了。”元鹰开口打断了姜宁的思绪:“随为父入后堂去看望你母亲和衣儿。”
听着元鹰的话,姜宁的脸上又是一阵尴尬。自从回到幽州之后。姜宁还没有去看看望过母亲母亲和妻子锦衣,倒不是姜宁薄情寡义,实在是因为孙尚香的事,让姜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了。现在元鹰提出去后堂,姜宁只得硬起头皮,跟随在元鹰和锦尚的身后,走一步蹭一步的向后堂走去。
一路上,姜宁都在思索稍后见到母亲和锦衣之后,该如何开口把孙尚香的事情告诉她们。谁料刚刚走到后院门外,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衣儿姐姐。你的琴声真好听,不像尚香,只会舞刀弄枪的。不如,你教我弹琴。”锦衣的声音随即响起:“琴技只是小道。姐姐到是很羡慕你呢,舞的剑那么有气势。若是姐姐能有你的一招半式,也能在战场上守护夫君了。”
这是……孙尚香和锦衣的对话?姜宁立刻感到自己的脑筋有些不够用了,她们俩是怎么玩到一起的?听口气,好像还相处的很融洽?她俩,不横眉冷对,姜宁就要烧高香了,可是现在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状况?而这个状况,到底又是哪样的状况啊?姜宁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脑筋出现了短路的问题。
步入后院,姜宁急忙抬眼看去,看到锦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古琴;而孙尚香则是斜倚在锦衣的身上,双手环抱在锦衣的脖颈之上。看二女的样子,分明就是闺密一般,哪有半点隔阂。
“你们……怎么会……”姜宁张口结舌的想问清楚两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是却又不好意思当着元鹰和锦尚的面。把想要问的话直接问出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锦衣和孙尚香同时爆发出了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听到二女的笑声,易月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疯丫头,又在笑些什么?”一句话刚刚说完,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二老一少三个男人,脚下的步伐顿时停止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姜宁,眼中早已湿润的不成样子,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脸庞。
看到母亲落泪,姜宁心中羞愧难当,连忙上前两步,跪在母亲面前,自责的说道:“母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易月放声大哭了起来,将姜宁一把搂在怀中,伸出右手在姜宁的后背上用力地拍打着,边打边哽咽的说道:“翅膀长硬了是么?回来都不知道先来看看娘了是么?还差点丢了性命,你是想让娘为你操心死不成?”
元鹰急忙走上前去,低声劝慰着妻子:“夫人,好了好了,姜宁平平安安的回来,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当着衣儿她们的面,你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说,姜宁现在已经是幽并大都督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多少要给姜宁留点颜面才对……”
“你住嘴!”易月对着元鹰薄怒的说道:“你还说这些?当初要不是你,让姜宁八岁就上了战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许多烦恼?还有,当初你一个人跑到京城去了,把我们孤儿寡母扔在幽州,你个没良心的”
元鹰的惧内是出了名的,在儿媳面前被易月指着鼻子一顿痛斥,元鹰涨红着脸,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了。最后还是锦尚站出来解了元鹰的窘境:“算了算了,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说着,锦尚还向元鹰暗中使了个眼色。
元鹰会意,拉起易月的手,向着房中走去,边走边小声说道:“夫人,某给你赔不是啦,有话咱们到房中慢慢说,你看,姜宁和衣儿他们还在呢,多少也给某留点面子是不是……”在元鹰的语言攻势之下,易月这才破涕为笑,白了元鹰一眼,然后跟随元鹰走进了房中。
元鹰夫妇进入房间之后,锦衣款款走到锦尚身边,向着锦尚福了一福,然后父女俩就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说起来,锦衣已经数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虽然她心中很想和久别胜新婚的姜宁温存一番,但也不忍心就此冷落了自己的父亲,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呢。
另一边,孙尚香轻轻走到姜宁身边,在姜宁的耳边轻声说道:“伯母好霸气哦,我以后就要像伯母那样!你觉得怎么样?”孙尚香的这句话,顿时让姜宁泪流满面,一脸委屈的看着孙尚香,可怜巴巴的说:“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