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一处建筑,他尖塔高耸,尖形拱门,青砖白墙,一眼往下望去,如童话里的城堡一般,壮硕魅力;透过他的高大的肋拱窗口,看到的却是宽大穹窿,碧蓝广袤的天空,一缕缕刺眼的阳光在窗棂里肆意射入,五光十色的花窗隔屏甚是耀眼,阳光曾以它辉煌的面纱笼罩众生。
在他里面,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高大英俊男人,此刻正一脸严肃认真的站在礼台前。
礼台上,一个身着黑色牧师服的男人,双手正庄重的捧着《圣经》,表情也是严肃认真。
他不太大的双眼,盯着前面的英俊的男人,有疑惑也有不解。
目光略过男人的脸庞之后,看到的就是教堂里,除了前排坐了一个同样穿着红色西服的俊美男人,及周围四处的黑衣人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一排排空荡荡的坐位。
东方皓严肃表情上,内心是紧张的,但透露更多的则是兴奋、激动、愉悦。
他即将要与他的宝贝儿,与他最爱的女人结婚了。
在十八岁被女人背叛之后,他一直以为他不会再对女人心动、喜欢、爱上的,更别说,跟一个女人结婚。
然而,或许是命中注定!
让他东方皓爱上一个女人,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甘之如饴!
坐在教堂前排的北辰尹,看着面上严肃又有紧张,激动又有喜悦幸福的好兄弟,他的双手不自然的握拳,之后,又松开,眼底的不知名暗芒一闪而过,只是眸光里流露出来的,却是一些不忍和残酷。
……
慕唯复真的就是慕容悦。
是冀容寒的前前未婚妻,是传言中冀容寒六年前唯一深情爱过的女人。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传言中的两人不是很相爱吗?
但看现在这个情形,哪里是相爱,明明是有仇,好不好。
不,不,他们现在不是在想这个的时候,而是,刚刚他们似乎从冀容寒口中,得知冀氏集团要破产了,是不是?
冀氏集团要破产!
所有的小股东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他们无一不是震惊的盯着发怒的冀容寒,惊慌的问道,“董事长,你说什么?公司要破产了?”
冀容寒眼神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厉声的道,“谁说冀氏集团要破产的,我作为董事长,怎么不知道?”
“我说的!”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冀容寒怒喝之后,突然在这个会议室响起,分外的洪亮。
除了柴方屏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明所以的呆呆的看着说话的女人。
冀氏集团破产是慕唯,哦是慕容悦说的?
这、这让他们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冀容寒呆愣过后,迅速的反应过来,他对于此刻的慕唯复,是如此的愤怒,再说了,慕唯复就是慕容悦,他愤怒之下,眼底也是带着极大的怨恨。
当他从黄薇利口中知道,造成他今天一切的人,就是改头换面的慕容悦时,他对慕唯复阴暗的爱慕心思,立即变成了恼羞成怒,对慕容悦是惊恐、心慌、紧张及害怕。
他不知道慕容悦从这么高的海悬崖上跳下去,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知道,从慕容悦改名换姓,改头换貌出现在冀氏,出现在他们身边时,他们一家人,就陷入了慕容悦的算计之中。
他与父亲冀向阳,与兄弟们的相互算计,再互相残杀,他母亲的失踪,他父亲的中风瘫痪,他的双腿被废等等无一不是慕容悦算计的后果。
他那一刻,是恨,恨意滔天,是彻骨的恨!
他好好的一个正常人,竟然会被那个贱人,弄成了废人。
把他弄成了废人,还想要夺他的公司,真是不可原谅!
可恨!
冀容寒锐利的双眸闪过戾气,他阴鸷的表情,厉声厉色的对着慕容悦喝道,“慕唯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慕容悦盯着异常愤怒的冀容寒,脸上是冰冷不屑又嘲讽的表情,她冷厉的道,“看来冀董事长,不仅双腿废了,就是连耳朵也聋了?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寒哥哥,我是慕容悦啊!”
后面一句,完全是六年前少女时代喊冀容寒的娇嫩语气。
冀容寒听罢,脸色立马退去,双手也是不自觉的推着轮椅,退后了几步,看着慕容悦的眼神,除了愤怒和忌惮,更多的则是慌张惊恐。
这么悦耳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如一道恶魔的催命符。
慕容悦用了那种娇嫩声调之后,又立马转回了清冷凌厉的声音,她望了会议室在场人一圈,说道,“我慕容悦拥有47%的股份,是冀氏集团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股东,而在之前,我是冀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现在,我以第一股东的身份,顶替冀容寒董事长的职位。
再者,我以第一股东,董事长的身份,向各位宣布,冀氏集团从今天开始,向法院申请破产程序,向相关机关登记破产!”
慕容悦把要说的话,一气呵成,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冀氏集团是真的要破产了。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这些小股东的反应相当的激烈。
之前,Z市的一些新闻媒体是报道冀氏集团要破产的相关消息,但他们作为董事,怎么会不清楚冀氏集团内部财务情况。
虽说一些公司纷纷与冀氏集团解除合作协议,但是他们相信,新任董事长一定会让办法解决的,更何况,冀氏集团与东方公司合作了一个几个亿的大项目工程,只要项目一竣工完成,那么冀氏集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到时,让先前那些与冀氏集团解除合作协议的公司后悔去吧。
所以,后来有人想要暗中买下他们手中的股份人,他们就考虑到以后巨大的利益,是怎么也不肯卖了。
可谁能想到,冀氏集团破产的风声却越演越烈,等他们想要再卖股份时,已经完全找不到人了,找其他的企业老板,一看冀氏集团这种形势,这种股份,买下来也是负债,他们才不想做亏本的生意,所以都纷纷拒绝摇头。
就今天早上,他们突然接到秘书的电话,说冀容寒回到了公司,要再一次召开董事会议。
他们突然间看到了希望,冀容寒回到了公司,那么那些冀氏集团即将要破产的谣言,肯定是不攻自破了。
他们是兴冲冲的回到公司开会。
然而,整个会议室,就如一个惨烈的战场一般。
从高空中扔下一个又一的炸弹,把他们炸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的。
现在,在最后发出原子弹时,却有人告诉他们,他们就要死在战场上了,那样的恐怖和绝望。
“不可能,绝不可能!”几个小股东愤怒的站起来,怒气冲冲否认这样的一个残酷的事实。
“慕唯复,你说你是冀氏集团的第一股东,证据呢?把证据哪出来,不然,你就是在诽谤!明明冀容寒才是第一股东,是冀氏集团的董事长。”涉及到了切身的利益,几个小股东无论如何是不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的。
冀容寒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已的大腿,那一道道青痕被宽大的裤子掩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怒愤恨之外,还有一种无法置信,不可思议的震惊。
怎么可能?
慕容悦怎么可能有47%的股份?
这不合理,这根本就不合理。
他和父亲手中的股份都占了49%,这四五个股东的股份,也占去了16%,再加上公益股份3%,那剩下的股份,全部算慕容悦的,那也才32%,比他43%的股份要低,她又怎么会有47%的股份,又怎么可能是冀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冀容寒阴鸷的双眸,对上慕容悦清冷的眸子,他咬牙切齿的喝问道,“慕容悦,你说你有47%的股份,你哪来的47%的股份?”
慕容悦犀利的眼神,带着一股嘲弄,她冷笑着,淡淡的道,“冀容寒,康保华那20%的股份,你们利用的很是心安理得啊!”
冀容寒眉头一皱,厉声的问道,“慕容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康保华那20%的股份,我看着你们好像很想要,所以喽,我就好心的把他的股份,借给你们一段时间喽,只是呢,我现在要收回那些股份,你说我现在有没有这么多股份?”
冀容寒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只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张樱红欲滴的小嘴里,吐出的却是让他崩溃的信息。
他张大的嘴巴,动了动,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着嘴形,就像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慕容悦冷笑着看着呆愣住的冀容寒,很是讽刺的道,“这怎么可能是吧?可是,这又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因为康保华犯事,就以此事威逼康保华无条件转让股份,康保华哪里愿意这么便宜你们父子俩?只是被你们威逼之下,只能无奈以复印件代替原件,让你们签署转让文件,转头,他又把他的股份卖给了我,这就是答案!”
他们签署的文件是复印件,这事知道的除了康保华,剩下的就是他和律师张朝阳了。
所以,是康保华欺骗了他。
不对。
当初,他发现文件是复印件的时候,他去找过康保华,但当时康保华的神智不清,嘴里还念叨着,“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当时他以为是因为康保华神智不清,出现幻觉,所以看到的是慕容修回来报仇了,所以,对于无神论的他来说,他也就没细究下去。
现在想来,当时康保华嘴里念叨的根本就是“他”,而是“她”。他说,“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这明明就是指慕容悦回来报仇了。
后来,他们再反回去找康保华,人却消失不见了。
所以说,康保华的消失,也是慕容悦的动作,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因为六年前,康保华也参与暗害慕容修。、
冀容寒面色铁青,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慕容悦手中早就有了康保华20%的股份。
有了这20%的股份,明明可以牢牢占据着董事位置,然而,慕容悦却不动声色的与他们要股份,要她想要的一切。
那么当初,慕容悦与他提条件,要股份,要进入董事会,根本就是障眼法。
她是为了迷惑他,让他不易察觉她要的主要目的。
他真是太大意了!
因为美色,而迷了自已的心智,对当初还是慕唯复的慕容悦根本就没有防备之心,一心以为,她是为了他,占据着总部市场策划部总理的位置,也是为了他,从他父亲手中要走了股份。
所以,当时,慕容悦对他若即若离,一会冷漠无情,一会又含情脉脉的对他,也肯定是故意的,会的就是让他以为,她也爱上他,因此,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释。
……
刹时想通了一切的冀容寒,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想不到,要用何种主方法去扭转这种很是不利的形势,只能咬牙不承认,他签署的文件是复印件,只能是原件就行了。
冀容寒脸色铁青咬牙的道,“慕容悦,谁告诉你,我签署的文件是复印件,有谁能证明?”
如果康保华在慕容悦在手中,就算他出面为慕容悦作证,但他也算是受到慕容悦的威胁,这证根本就不算。
但他想着,慕容悦也不是这么蠢的人,把本来囚禁的人,再带出来给她作证,她这是在找死。
因为,她可是犯了非法囚禁罪。
所以,只要他咬牙他签署的是原件,他的就是原件!
然而,冀容寒注定要失望,甚至绝望!
“我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