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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忧星座还没描画完成,但他还是分心拍了拍许昭霆的肩膀,道:“对不起,还是我不够强大。”

许昭霆情绪没了,只剩下疑惑。

什么意思,你强不强大好像与博城灾难没什么关系吧?毕竟你当时应该还只是一个初阶法师吧。

但台上的萧院长继续讲话,许昭霆的所有疑惑就豁然开朗了,然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惊为天人,以及更大的自闭。

“当然,你们最幸运的还是,博城灾难里的最大功臣,他还完好无损的坐在你们之中,而不是躺在棺木之中等候我们的哀悼,而且他还是你们这一届的新生,与这样的人同时代,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同学们,他与你们一样年纪,已经在妖魔环伺之下为一座城的人拼杀出一条活路。我们明珠学府,整个人类社会,所需要的,想要培养的,就是与他一样的法师,与他一样的你们。”

萧院长右手握拳,重重向前一挥。

“唯有你们都是这样的法师,唯有我们华夏所有的青年都有成为这样的法师的志气,我们才能够在这个时代立足于妖魔环伺之下。”

挥完手之后,萧院长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顺势一指在人群之中的莫无忧,道:“莫无忧,上来,让所有人看一看,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守护住一座小小的城池。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与英雄。”

萧院长一连串的话语让所有人陷入呆滞,但话语刚落,大家又由呆滞变为震惊,因为整个斗馆里的风,都似乎涌向了一个地方。

雷系座位区,许昭霆看向自己的旁边,他明白了那一句“还是我不够强大”的意思。

莫无忧的风系星座已然完成,他的背后有青色的双翼舒展,它们由最纯粹的风魔能组成,被莫无忧的精神力量所掌控。双翼的骨架之外,斗馆里无穷无尽的风元素汇聚成片片风之羽翼,附着在风之翼上。

双翼展开之后,又有双翼在其上形成。

高阶,风系,第二级的风之翼!

看着莫无忧的脸庞,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他,真的是与他们一样年纪的法师?

四翼挥动,莫无忧直接穿越了斗馆中央的结界,来到万众瞩目的竞技场。他面向主席台,道:“萧院长,虽然我没想过隐瞒,但这么打击大家的信心真的好吗?”

萧院长摆摆手道:“你又不是天赋最强的那一个,他们要是连你带来的惊喜都撑不住,那趁早退学算了,放心来。”

话说的很霸气洒脱,但萧院长心里在流泪,这家伙什么时候修到风系第二级的?早知道不让他上来了,这下不只是学生们了,他们这些老师可能也顶不住。

莫无忧转身,微笑,环顾万人斗馆一周,道:“既然如此。诸位同学,我,风系,雷系,空间系三系高阶法师,莫无忧,请多指教。”

莫无忧说完,本来被莫无忧风之翼震得十分安静的斗馆,更加寂静了。

就像,所有人被莫无忧风之翼散落羽翼卷起到空中,再被寂雷死光从天而降击落回地面,最后万千空间箭矢穿心而过的那种,寂静。

莫无忧没有暴露自己的另外三系,他保留了最后一丝怜悯。他的风之翼也没有融入剑气,但改良过的风之翼依旧带着风之剑翼的羽翼飞行而出,击杀敌人的效果,不过用不到而已。

饶是如此,一个风之翼给新生们带来的震撼已经到了震碎三观的程度了。但莫无忧亲口说出他是三系高阶,第二系是元素之首雷系,第三系更是十分珍稀的空间系之后,大家反而不觉得如何了,就像是,某种意义上的,理所应当。

莫无忧收起了风之翼,转而又道:“萧院长刚刚说到天才与英雄,我其实是有些不认同的。天才这两个字我还是可以认的,但英雄,我不算是英雄,因为即使当时最危险的时刻,我也明确的知道,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博城灾难里,如果我确定了那是十死无生的战场,那我会转身就走,以后,我也会如此行事。”

莫无忧停顿了一下,又扫视台下众人。因为这话一出,无论是公开表示对萧院长的反对,还是莫无忧说的转身就走的话语,都让大家窃窃私语了起来。

土系周正华小声对萧院长道:“萧院长,这,他说的这些话,恐怕不合适吧。”

萧院长摇头道:“等他讲完,作为那一场灾难的亲历者,甚至是这半个世纪以来妖魔灾祸之中最耀眼的法师,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有发言权,无论他说什么,我们都应该尊重他。”

莫无忧在一片嘈杂之中再次发言:“但英雄,还是有的。”

莫无忧陷入回忆,他记得,他抵达雪峰山驿站时的场景,那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军法师留下的绝笔遗言,他记得,血迹斑斑的斩空邀请他一起于九天之上斩杀翼苍狼的豪言壮语。

“‘魔能尽,支援无,城墙已破,妖魔如潮水般涌来,我已决定为国牺牲,诸位不宜过分悲痛,待他日收复博城,你们从雪峰山经过,风吹草叶郁郁葱葱,就是我回来看你们了。’这是某一位军法师战死前的话,他为了阻击妖魔进入博城,战死在前哨站上,但很遗憾,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莫无忧想起,战后他站在雪峰山驿站的废墟上发呆,残垣断壁之下,妖魔与法师的尸首安静的躺在地上,但莫无忧听到的他,他的身姿依旧傲然屹立,却是与一只奴仆级妖魔同归于尽,他最后的秘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从火焰地狱里走出的战神,让烈焰带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敌人。

莫无忧看着他的杰作,焦黑的人形与张牙舞爪的魔狼,定格成一座雕像。

他与它,战死,站着死!

莫无忧看着他们的杰作,安界破碎,援助断绝,断后的初阶军法师们依靠那少得可怜的初阶魔法和对这个城市的爱,打出了一比一的战损比。满地尸首,一座丰碑。

“因为,战场上牺牲的军法师太多,他们战死时需要面对的妖魔太多,所以我无法确定,相隔那么远,因为我高阶法师的身体素质才听到的这一句遗言,到底由谁所说。但我知道,他,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当我真正走过了战场,我才知道,我做不了英雄。我只能保证,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真正的英雄们,不必再出现。”莫无忧这句话的语气有些低沉。

莫无忧说完以后,便慢慢走向了后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今天本来应该是一个关于至高魔法的斗兽大赛,但他好像说的偏题了,希望萧院长不会怪他。

后场,莫凡与牧奴娇看着莫无忧缓缓走过来,莫凡道:“没事吧?”

莫无忧看着他的神情也有些被他感染了,调动了一下情绪,道:“没事,都过去了,有感而发而已。”

莫凡觉得莫无忧的表情不似作伪,道:“那就好,英雄不做就不做呗,换我我也不做英雄,跑路什么的对我而言毫无心理负担,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嘛。来来来,咱们一起去找萧院长要奖励,好像要给魔具,你顺便给我参谋参谋哪个好。”

莫无忧被迫与莫凡勾肩搭背,旁边的牧奴娇却问道:“那个,虽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坤之森的?”

莫凡战斗完毕,与莫无忧上台之间,也就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虽然牧奴娇同样震撼于莫无忧的实力,现在还有些好奇这两人的关系。但她最纠结的,还是莫凡为何突然就跑出了她的坤之森。

莫凡一只手搭在莫无忧肩膀上,另一只手摆摆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莫无忧看着迷茫疑惑的牧奴娇,也笑道:“我可以透露一点,不是元素魔法,不是魔具。”

随后,两人就走出了后台,他们两人都有事找萧院长。

一个,是要奖励。

另一个,也是要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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