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忍了忍，也绷着脸谢恩，“多谢王爷。”
楚云逸略一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诸位有空时，可以多和扎尔图喝喝茶聊聊天。”
扎尔图眼眸微顿。
其他人神色各异的看向扎尔图。
楚云逸挥挥手，“莫澜，行刑。”
莫澜颔首应是，思索片刻，主子说的是行刑，而非拖下去……朝扎尔图等人伸手示意，漠然开口，“诸位大人，请。”
扎尔图等人诧异的看了眼楚云逸和莫澜，起身，随莫澜出了厅堂。
这么些人一走，厅堂便显得空旷起来。
楚云逸一扫二十余名北境官员，轻笑道，“诸位就坐罢，本王今日高兴，陪大家畅饮几杯。”
高兴？
一众官员表情有些古怪，站在各处看向楚云逸。
他才来北境，在城门口被人给了下马威，又被人出言不逊，这接风宴上又遭遇行刺，有什么可高兴的？
北境知府大人赵志远愣了一下，忙恭声应是，笑融融的回到坐席坐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回了坐席。
赵知府端起酒杯，隔空朝楚云逸敬酒，朗声道，“恭迎王爷来到北境，带领我等官员，将北境打理得更加繁荣昌盛！下官敬王爷！”
楚云逸朝他一举杯，笑道，“今后工作，还请赵大人多费心。”
赵知府连称不敢当，应该的，然后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其他官员也陆陆续续向楚云逸敬酒，场面很是热闹。
莫澜领着扎尔图等人来到庭院。
庭院西侧，九名舞女趴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大团布团，已经奄奄一息。臀部都被打开了花，那极短的舞裙，这般一趴，起不到半点遮挡的作用，反倒是裙摆上的铃铛环佩被棍杖打得嵌进肉里，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扎尔图等人看着，不由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总算明白，京城权贵为什么喜欢行杖刑。这他娘的杖刑，比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残忍多了。
约莫半盏茶之后，九名舞女已经全部咽气，僵着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诸位大人，请。”
莫澜打量着扎尔图等人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两排长条凳对他们淡声说道。
再次听到这句话，扎尔图等人几乎同时皱起了眉，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已经整齐的摆上了两排条凳，众人神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这是——让他们趴上去打屁股？
“操！”
有人压着嗓子恨恨的爆了句粗口。
想他们一群大老爷们，一向在草原上横着走，人见低头，草见弯身，就是那牛羊见了也得哞哞咩咩叫上两声，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莫澜突地冷了脸，连那份淡漠也不愿伪装了，眼如冰刀，循声看去。一个身高六尺多的中年男人，身形粗壮魁梧，正红黑着脸瞪着地上的条凳，满面怒容。
莫澜看他两眼，冷声道，“你对王爷，有意见？”
他本就对这群人极度不满，若非主子授意对他们客气点，他早就将他们踹到凳子上了，哪有这人唧唧歪歪的份儿。
他话音刚一落地，众人便齐齐抬眼看他。
他的脸，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冷得扎人，像从冰窟头捞出来的死人一般。
众人不由微微晃神。
莫澜眉峰都没动一下，又道，“王爷给你们留了体面，那是王爷仁慈，你们若是不知珍惜，休怪我不给诸位留面子。”
那人愣了愣，突地低喝，“一个奴才，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老子倒要看看，谁不谁留面子！”说着，伸手朝腰侧抓去，一抓，空的，恍然想起，进王府时，佩刀被门卫收了。“操他娘！”忍不住又暴喝了一声。这新来的北境王就是矫情，吃个饭还让他们把兵器全部放下才准进府。
喝声还未落地，他已握着巨大的拳头朝莫澜冲去。
莫澜身形劲瘦，比他矮了足有一头，他这般一扑过来，犹如泰山压顶之势，让人倍感压力。
莫澜站在原地没动，暗自提气，力量灌于四肢和腰身，眯眼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等他冲到面前时，莫澜蓦地一个旋身，转到他身后，身体一矮，铁钳般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粗壮厚实的两边腰侧。那人拳头落空，雄壮的身体被莫澜抓得往前一个栽倒，眼见就要扑到地上，却见莫澜倏地起身，把他往上一拔，朝条凳扣去，那人双脚离了地，下一瞬，已被莫澜按压到条凳上趴着。
“轰！”沉重的身躯用力砸在木凳上，那厚实的木条板子拦腰闪了几闪，总算堪堪撑住。
所幸，莫澜双手抓着他腰，他腿间的重点部位稍微往上拱起，免了遭受更大的疼痛。
“呃！”那人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扭头瞪莫澜，眼里满是羞愤和难以置信。
“来人，行刑！”莫澜冷声下令。
“是！”打完舞女，在一旁候着的王府侍卫立马应声，托着棍杖大步走来。
那人蹬腿，想逃离这让他羞耻的条凳，莫澜突地出手，在他肩背一点，他便消停下来，软软的趴在凳子上，除了头能动，其他部位再不能动弹。
莫澜双手摁住他肩膀，将他固定住，朝侍卫点了点头。
侍卫颔首，紧绷着脸，将细圆的棍杖高高抡起，然后重重砸下。
“嘶！”那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抽吸一口凉气，偏头对着莫澜怒喝，“有本事杀了老子！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拿个棍子敲敲打打……啊！”吼声未歇，又是一杖落下，疼得他闷呼一声。
莫澜在他肩上稍一用力，疼得他抽了抽嘴角，莫澜凉飕飕说道，“王妃说过，杀你，便宜了你。”
那人顿了顿，等第四杖落下后，阴测测说道，“最毒妇人心！”
莫澜抬了抬眼皮，左手扣住他头，右手举起，在他面前晃了晃，冷厉开口，“敢对王妃不敬，掌嘴。”话落，一掌扇向他脸。
“啪！”清脆瓷实的声音乍然响起。
扎尔图等人面色难看至极，仿佛那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羞愤难当。
那人怒喝，“下贱的奴才，你这样对老子，就不怕你主子知道了杀了你！你主子都得看老子的情面，处处让着老子，你他娘一个贱奴，竟敢对老子如此不敬！”
莫澜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一抬手，对那侍卫道，“你来按。”
那侍卫愣了愣，忙应是，把棍杖放在地上，过来双手按住那人肩膀。
莫澜捡起那棍杖，站直身体，在手里掂了掂，猛地一抬棍杖，再极速落下。
“啊！”那人蓦地厉声尖叫，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臀部侵袭至全身，四肢百骸都是疼意，似乎连头发末梢都疼得直立起来。
莫澜面若冰霜，接连打了几杖，那人已经进气比出气少，双目翻着白眼，无力的呻吟着。
“向王妃道歉，赔罪。”莫澜提着棍棒，睥睨着他。
“做梦。有种，打死，老子。”那人虚弱的吐出这几字，语调轻鄙，满是不屑。
莫澜抿了抿嘴，双臂凝力，再下一杖。
那侍卫歪头看了看那人，抬头，皱着眉头对莫澜道，“好像，要死了。”
莫澜又下一杖，道，“王爷吩咐杖责二十，这才十一杖。”
言下之意，打死也活该，自己不禁打，还没行完刑就被打死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扎尔图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和无奈。
莫澜落下第十二杖后，那侍卫眼见那人眼皮一耷，脖子偏了过去，他手指微抖，伸到那人鼻下探了探，扬头对莫澜说道，“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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