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衣裳散落一地,不用看也知道,床榻上的景象,定是不堪入目。
皇后装模作样让崔宫令先去看一下:“崔宫令还不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非得让陛下污了眼睛吗?”
崔宫令福了福身子,便要上前。
“不用了!没什么是朕看不得的。”楚帝沉声说道,随即上前,掀开了幔帐。
床榻上,薄褥之下,男女相拥而躺,甚是缠绵。
楚帝脸色铁青,皇后身边的崔宫令则是露出一个坏笑。
等着看苏璃月出丑的坏笑。
“这紫宁殿好生热闹啊!”一个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是苏璃月搀扶着太后,端步走了过来!
“参见太后娘娘!”
“臣媳苏璃月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母后万福金安。”苏璃月行了个万福礼。
“肃王妃?您怎么会?”这一刻,崔宫令似乎有些失态了。
苏璃月冷笑:“怎么?崔宫令是没看见我才从床榻上出来,失望了吗?”
“崔宫令一个下人,竟然也敢当着哀家和皇帝的面,质问肃王妃。皇后教的好规矩!”太后看向皇后,厉声呵斥道。
崔宫令一抖,当即跪地请罪:“奴婢多嘴。”
皇后福了福身子:“母后息怒,是儿臣管教无方。”
太后冷哼:“哀家可当不起皇后这一声‘母后’。”
楚帝的脸色很难看,遂朝着禾盛递了个眼神。
禾盛会意,当即带着跟班太监,掀开了被褥。
床上的男女被骤然的凉意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
下一刻,惊出一身冷汗,顿时不约而同地滚下床,跪伏于地,抖如筛糠。
皇后眼眸骤凉:躺在床上与人苟且之人,竟然是崔宫令的贴身丫鬟美翠。
那个男子是一名禁卫军。
崔宫令脸色煞白,当即跪瘫在地,直不起身子。
“今日,朕当真是看了一出好戏!”楚帝脸色阴沉,冷冷地看了眼皇后,“皇后,做的不错啊!”
皇后也站不住了,连忙跪地。
楚帝看向苏璃月。
苏璃月松开太后的胳膊走上前,朝楚帝福了福身子:“父皇,今日臣媳为皇后娘娘清完平安脉后,便想去御书房,半路上碰到美翠,不小心弄湿了臣媳的衣裙,她便提议臣媳就近到紫宁殿换衣裳。再后来,臣媳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
苏璃月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父皇,臣媳觉得紫凝宫的香雾也有问题。”
“哦?”楚帝眉头不展。
“臣媳才进来,就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不舒服。”
“肃王妃这话何意?可是觉得这宫里有人要害你?”皇后追问道。
“臣媳不敢妄言。”
“既是肃王妃觉得香雾有问题,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重新验证一下。”楚帝提议道,“朕会通知宁院使一起做个见证。”
苏璃月拜了拜:“其实不用麻烦宁院使,直接让美翠说出实话便好。”
皇后微微一怔:“陛下,美翠只是一时糊涂做下与男子私通之事,并未有任何要陷害肃王妃的意思,还请陛下明鉴。”
太后面色严肃:“既是没有这个意思,那问两句又如何?”
太后发话,没有人再敢拒绝。
苏璃月捏紧指尖银针,顺势一发,悄无声息地刺中了美翠的一处隐藏穴位。
“肃王妃,可以开始了吗?”楚帝催促道。
“回父皇的话,可以了。”苏璃月颔首,随即问美翠,“美翠,你说实话,往我身上泼水,是有心还是无意?”
美翠忽然一抖:“肃王妃,奴婢冲撞了您,实属无心。”
苏璃月点点头:“好,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把我带到紫宁殿来,真是只是为了让我就近换衣裳吗?”
美翠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换衣裳是真的,但目的,也是为了将您困住。是崔宫令,说只要将您困住,她就有办法让您当众出丑,从而打击肃王府。”
楚帝脸色阴沉的吓人。
崔宫令发出了一身冷汗。
皇后更是脸色煞白:“美翠,太后和陛下的面,你胡说八道什么?”
美翠直磕头:“陛下饶命,太后娘娘饶命,是崔宫令,用奴婢的家人来威胁奴婢,要奴婢陷害肃王妃,陷害肃王府。”
“你胡说!我何时威胁过你的家人?”崔宫令忽然支棱起来了,“明明是你这贱婢心思不正,做了这等上不来台面的事……”
他们二人对质的时候,苏璃月用了同样的方法,刺中了那个禁卫的穴位。
禁卫忽然跪直了身子,指着崔宫令指认:“我挣了你的钱,没命花啊!”
简短的一句话,已经让崔宫令原形毕露。
此时,宁院使已经查出了香炉里的香粉。
楚帝看了他一眼:“如何了?”
宁院使躬了躬身子回禀道:“回陛下,此香粉为西域迷迭香,少量可有安神作用,多了,便会不受控制地想周公之礼的行为。”
周公之礼?
楚帝脸色铁青:“来自哪个宫里。”
宁院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最近内务府往凤仪宫中送去了不少。”
宁院使说完,便低着头退到一边,屏气凝神。
皇后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楚帝眉目深沉:“禾盛!即刻去内务府,传五殿下萧慕安前来。”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