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咳嗽了一阵,觉得身后更痛了。
她警惕地看着苏璃月:“奴婢…为何会在这里?”
苏璃月吩咐狱卒打开牢门,端步走了走了进去:“你现在意识可还清醒?”
青鸾感觉嗓子干痒得难受,一个劲地咳嗽。
苏璃月让狱卒端了温水过来,慢慢喂她喝下。
青鸾没说什么,依旧警惕地打量她。
苏璃月似笑非笑:“你不会以为,我把你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折磨你吧?”
“那是为了什么?”
苏璃月迎上她的目光:“因为,我希望你的家人都能活着。”
青鸾垂眼犹豫。
“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想过你远在寒州采石场服劳役的父兄吗?”
青鸾眉头一紧:“王妃为何会知道这些?”
苏璃月冷嘲:“这不是该是对救命恩人的说话态度。”
青鸾又不说话了。
苏璃月凝视了她许久,眸色有些意味深长:“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要想想,将来你的父兄会不会被萧钰昭杀了泄愤。”
听到这个,青鸾瞬间激动了:“肃王妃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
“瞧瞧,你又失态了不是?”苏璃月无奈地摇摇头,“当真是萧钰昭的忠仆。”
青鸾忍痛,咬牙皱眉。
“可惜啊!你拿他当好主子,他又是怎么对待你这个忠仆的?”苏璃月深邃地看着她,缓缓说道,“要将你送给他手下的侍卫当玩物。”
苏璃月语气轻柔,目光冷沉。
青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王妃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您是人是鬼?”
青鸾连连吸了几口凉气。
萧钰昭对她有这种举动是真的,但那也是在东宫内殿中,就连太子妃都不知,即便是东宫侍卫,也不可能会对她说这些。
“只要肯观察,处处都是线索,青鸾姑娘不会以为,本王妃这些日子,就只是简单地给太子妃诊脉了吧?肃王爷身边的人,个个以一当十呢!”
青鸾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苏璃月理了理衣裙:“看你这样子是吓到了?也罢,今天我们先到这,你先好好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
青鸾疼得蜷缩在墙角,看着牢门锁上,苏璃月离开。
“肃王妃!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奴婢,又是罪臣之后,是太子救了我,我没办法,为了活命,我只能依附于他。”
苏璃月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青鸾的哭喊声。
她又折了回去,隔着牢门深深地看着她。
此时,青鸾早已泪流满面,苍白的嘴唇也随着情绪起伏而颤抖。
“说句僭越的话,别说是奴婢了,就连无权无势的五殿下,起初不也是依附于太子吗?”青鸾抹了抹眼泪,“前朝后宫,没有靠山,只能任人欺负。”
苏璃月皱皱眉,宾退了地牢所有人。
她并没有说出类似‘这便是你害太子妃的孩子,害肃王府的理由’之类的话。
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人的键盘侠罢了。
现在要拿下青鸾,就要先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现下看来,青鸾已经有了反应。
“可是五殿下自从吃了当头一棒后,已经独立了。”苏璃月苦口婆心,“若想生存就找靠山没错,但关键是,你自己也得强大起来。”
苏璃月走近半步:“不然,你只能是随时被萧钰昭丢弃的棋子。”
青鸾微微一愣。
“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会被太子看上呢?只是,不知你想过没有,倘若你这次害了太子妃的孩子,陷害了肃王府,你猜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苏璃月一字一顿道:“还不是你?”
“王妃!王妃!”沉鱼一路跑来,看了眼青鸾,“京城外围眼线传来消息,说太子殿已经派了东宫的影卫往寒州而去了!”
“知道了,辛苦。”苏璃月严肃地看着青鸾,“太子这行动是为了什么,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吧?”
“奴婢青鸾……,死不足惜。只求肃王妃,能救救…奴婢的家人。”青鸾勉强撑起身子,跪伏于地。
“当初五殿下求肃王爷帮忙时,可是提供了重要线索呢!”苏璃月有意提醒。
青鸾咬了咬牙:“只要肃王妃愿意救下奴婢的父兄,奴婢愿交代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苏璃月看了看沉鱼,示意道:“立刻传下去,沿路阻截东宫的影卫,见一个杀一人,做得隐蔽些。”
“王妃放心。”沉鱼领命而去。
苏璃月转眼看青鸾依旧跪在地上,淡淡地说道:“我不方便扶你,你自己慢慢起来回床榻上去,当心身后的伤。”
青鸾是痛快人,听苏璃月这么说,也不扭捏,自己慢慢地蹭上了矮榻靠好。
青鸾擦了擦眼泪,调整好情绪:“当年,废太子倒台后,只是被陛下贬为庶人,关进冷宫,是当今太子借着探望的名义,给了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