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一边询问，一边用大拇指抚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咬痕。
既然这个咬痕无法消失，那么就接受吧。
他不得不接受。
就像他也不得不接受进入了五层鬼室一样。
万幸的是，秦杨接了电话。
“哥们，你盼我点好吧！”秦杨一阵怨声载道，但好在还有他那乐天派与吊儿郎当的气质。
陈献实话实说：“我是在关心你。”
秦杨无奈：“我可谢谢您内，我记得你应该是比我少过了一个剧本，你过了十三个了？”
“是啊，走到今日，真是艰难啊，当我刚开始进行第一个剧本时，还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似乎不过转眼间，我竟然就已经通过了13个......”
陈献满怀感慨，剧本内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中慢很多，大概是三倍的样子。
他们在剧本中的时间显示，过了六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半年，但在现实中，也不过才过了两个月罢了，按理说，现实中的自己，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
只是不知道，剧本会不会在现实中，安排了一个假的“自己”，来应付周边的人呢？
还是说，是修改了他身边人的记忆，来让一切步入正轨？
陈献不得而知，他也没有办法验证这件事。
首先，自己连现实都难以回去。
而且，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办法考虑现实的事情呢？
“老陈，你现在的语气，像是一个老头子。”秦杨认真的说。
“我现在也不过是22岁罢了，还很年轻啊，哪里就像老头子了。”陈献哑然失笑。
“那你就是年轻的老头子。”
“......”
在短短半年里，就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他虽然外表还年轻，但是内心早已老了。
“不说这个了，祝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秦杨嬉笑道。
陈献有些不可思议：“真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能闯过14个剧本。”
要知道，在大学的时候，秦杨可是年年都差点挂科的摆烂仔。
“开玩笑！虽然本大爷喜欢不务正业，半夜吃鸡，看小姐姐的腿，但是在生死问题上，还是很容易激发出斗志和智慧的好吧！”秦杨语气中不掩得意。
陈献再次慨叹：“你到底是什么狗屎运啊。”
秦杨最让人佩服的，就是他的运气。
在大学的时候，秦杨虽然不上课，不听讲，但只靠着考试前突击三天，就能靠着平时分再加上答卷上蒙对的答案，准时擦边60分过线。
可谓是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就不合格。
秦杨曾经最辉煌的战绩，就是在大二下学期那年，九门专业课全部60擦边而过，让众人都严重怀疑他是个隐藏学霸，在实施控分。
直到微积分考试上，出了一张没有选择题、而全是计算题的卷子出现，秦杨考了9分后......
“你可滚蛋吧，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运气好，还能进入这个鬼剧本？”秦杨骂骂咧咧。
“不如约个饭吧？在鬼室五层的餐饮分区，有个叫来顺炖菜馆的地方。”陈献说道。
秦杨一口答应：“必须的呀！咱俩进入剧本的时间总是错开，好不容易有同时休息的时候，必须要狠狠搓一顿！”
“反正这鬼室里又不需要钱，必须要吃回本才行！”
两人这么商定好后，乘坐传送梯，来到约定的炖菜馆。
“老陈！”
“老秦！”
见到彼此后，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都有着说不出的唏嘘。
秦杨虽然电话里声音很是积极乐观，但是见到本人后，陈献发现他竟然长了几根白头发，不过精神面貌还算好。
“咱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秦杨一把握住陈献的手，狠狠上下晃动了两次。
“得有两三个月了！”陈献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三个月，就像三年一样漫长，“你怎么少白头了？”
秦杨表情一僵：“我？你说我长白头发了？？”
“是啊。”
“我特么刚焗完油啊！！”秦杨有点破防。
陈献安慰他道：“没事，只要不掉光就行。”
“我特么谢谢你啊。”
秦杨真诚回道。
两人进入到炖菜馆，秦杨朝老板大手一挥。
老板或者也能称为鬼室里的npc，心领神会道：“您是想把店里的菜都点一遍？”
“不，我的意思是，把你们的菜，上满整个地板。”
“......”
这么无理的要求，老板竟然还真的照做了。
陈献用佩服的目光看向秦杨。
“我经常来这里的餐饮区吃东西，已经摸透这些npc的规律了。”
“只要提出的要求，在他们的责任范围内，他们就无法拒绝的！”
“对于这里的老板而言，上菜就是他们的职责，所以无论我要求上多少菜，他们都不会拒绝！”
秦杨有些骄傲。
“在吃方面，还真是无人能够打败你......”陈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正常人都不会仔细研究这件事吧。
而菜也是几乎刚点完，就上来了，确实如秦杨的要求，摆满了一整个地板。
陈献蹙眉：“这......咱们该怎么吃？”
“怎么吃？趴着吃！躺着吃！骑在老板脖子上吃！爱咋吃咋吃！”
秦杨拿起筷子，就弯下腰，夹起地上的饭菜，进行猛炫！
最后的结果，就是陈献和秦杨，一起蹲在了地上，捧着个饭碗吃起来，莫名有点像两个苏乞儿。
“你最近（嚼嚼）......都经历了什么事了？”
秦杨一边吃，一边关心陈献道。
陈献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他：“你确定要在吃饭时（嚼嚼）......说这个话题吗？”
“不然呢？那咋办？吃饭就是要聊近况的啊，不然干吃啊？说吧！咱们都这么专业了！”秦杨说道。
陈献想了想，似乎有道理。
他们都是专业的扮演者了，都是经历了十多个剧本的资深骨灰级扮演者，无论面对怎样的场面，都是会无比淡定的。
“你知道吗，那些尸体......”
“很多人被炖熟......我还被分尸......”
“身上的瘤疱和活蛆爬进胃里......”
“铁锥子还有针线......”
陈献被激发了表达欲，将自己的经历，都滔滔不绝讲了出来。
秦杨果然如他所说，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脸上露出自如的微笑。
十几分钟后，秦杨猛然捂住陈献的嘴，一张口，刚吃的饭，就吐到了陈献身上。
“卧槽！你恶不恶心！”陈献大惊失色。
“呕......老子实在装不下去了！你踏马还有脸问我，你才是真的恶不恶心！！呕呕！！”
“不是你说的，我们是专业的，是不会吐的吗！？”陈献眉头大蹙。
“除非忍不住啊！老子哐哐炫了半天，都白吃了！”
为了报复陈献，秦杨将自己的经历，也都“好心”分享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