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方，气温已然很低，但此时肖承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细汗。
过了一会儿，孙飞一掀门帘，从门口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肖承，你咋这么慢，掉厕所里了?”
听到孙飞的声音，肖承又墨迹了一会，这才冲了一下水，装作不耐烦地连声说道：“完事了完事了。”
接着顺手拉开门栓，向着小分头的背后走去。
“轰！”
肖承刚走了两步，那小分头突然站起身来，从大衣怀里猛地抻出一把短把五连发，抬手对着向他走来的孙飞迎面就是一枪。
孙飞表面上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实则从进门起就一直关注着小分头的动静，看他起身把手伸进怀里，孙飞瞳孔一缩，瞬间爆发出了不符合他身材的灵活，反应极快的向右侧就是一个滚翻，四仰八叉地摔进了吧台，在毫厘间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那小分头没有击中孙飞，倒是把孙飞身后的棉门帘轰成了马蜂窝，破布棉絮四散炸飞。
其他赌客看这架势，一窝蜂地向门外跑去，整个麻将馆一片混乱。
“砰。”
肖承见状，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小分头兜头就是一枪。
那小分头早就防备着身后的肖承，开过枪后连头也不回，瞬间一个翻身，扑进了墙边肖承视野的死角。
肖承看没有打中，也是马上靠在楼梯边的墙角，举枪向着小分头的方向凝神戒备着。
“哗啦哗啦！”
肖承正紧张地盯着小分头的动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两声脆响，只惊得浑身汗毛瞬间炸起，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速度全力爆发，猛然向着孙飞藏身的吧台扑去。
“突突突，突突突……”
从楼上包房突然出现两个大汉，端着AK对着肖承就是一通扫射，把肖承刚刚藏身的位置打得石屑飞溅。
刚刚肖承听到的声音正是两人拉动枪栓的声音。
“突突突突突……”
楼上冒出的两人显然没料到肖承速度如此之快，急忙调转枪口又是一梭子子弹泼了过去，但此时肖承已经飞扑进了吧台，把胖子孙飞砸了个吱牙咧嘴。
“靠。”
孙飞被砸得痛呼一声，一把掀开身上的肖承，骂道：“没被枪打死差点被你砸死。”
“对面三个人，这回咱俩装逼不成反被干了，快想办法。”
肖承看孙飞这当口还有心思开黄腔，胆气也是一豪：
“咱俩这位置把住了门口，他们不敢冲出去。你枪法肯定比我准，一会我从右边探头吸引火力，你从左边先干.他一个。”
情况紧急，孙飞也不墨迹，急忙点头应是。
只见矮身在吧台内的两人对了下眼神，肖承猛地从吧台右侧探出半个身子，也来不及仔细瞄准，对着三人方向砰砰就是两枪，立马把身子又缩了回来。
小分头一伙也是极其凶悍，看肖承冒头开枪，也不闪避，举起手中枪械对着肖承一通乱打，直打得砖头吧台千疮百孔。
“砰砰。”
孙飞在一旁瞅准时机，猛地从吧台左边探出身子，瞄准小分头迅速扣动扳机，也不检查战果，翻身就想躲回吧台。
“突突突突……”
哪知那楼梯上其中一人，并没有被冒头的肖承吸引，看孙飞硕大的身躯正暴露在他枪口的位置，顿时就是一梭子扫了过来。
此时孙飞的子弹刚刚射出枪膛，还没来得及躲回吧台，眼看着楼梯上有人对着自己开了火，就想第一时间闪避，但此时身体已然跟不上脑子的反应速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整个人奋力地往吧台内挪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从右侧刚刚缩回吧台的肖承，动作毫不停顿，立刻伸出左手拉住来不及退回来的孙胖子，猛然用力往回就是一扯，在间不容发之际把孙飞拖进了吧台。
“艹，我还以为自己这回肯定蹬腿了。”
被肖承顺地拖回来的孙飞紧紧靠在吧台墙边，本就白净的脸上现下血色全无，心有余悸地说道：“差点被打成漏勺。”
肖承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多亏在刚刚冒头的瞬间，肖承就发现了对他开枪的只是两人，还有一人应该是在防备着孙飞，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孙飞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就说你得有三百多斤。”肖承甩了甩因发力过度酸麻的左手，发了句牢骚。
孙胖子也没回嘴，只是紧紧贴着砖头吧台，皱着眉头：“不知道打没打中那小分头。”
“估计是中了，你听刚才最后那阵枪声，只有两把AK，已经没有喷子的动静了。”肖承背靠着吧台，放低声音说道。
“这招好使啊。“孙飞听说自己打中了小分头，一脸兴奋的对着肖承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俩再来一遍。”
“去你的吧！”肖承听孙飞还想如法炮制，骂了一句：“是你傻还是以为他们傻？”
“别说再来一次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关键是就你这体格，我肯定拽不动第二次了。”
“那咋办？”孙飞小眼睛一瞪：“总不能等死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形势是，我们不敢露头，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两伙人谁先动谁先完。”
想了几秒，肖承眉头微皱：“这样，我跟他们拖延一会时间。”
“孙飞你呼叫所里其他人支援，咱俩多注意对面动静，别让这俩小子偷偷摸上来。”
“刚才我翻进来的时候包掉门口了，把你电话拿来。”孙飞四下寻摸了一圈，对着肖承低声说道。
“我的也不知道掉哪了。”肖承伸手往兜里一摸，苦着脸回了一句。
“靠，这么说咱俩只能自求多福了呗？”孙飞一听，怪叫了一声，把肖承吓了一跳。
“小声点，别把对面那俩货给惊了。”肖承瞪了一眼孙飞：“我先跟他们唠唠。”
“对面的兄弟。”肖承也不露头，在墙后喊了一声。
看对面没有回应，肖承继续喊道：“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你们不敢跑，我们的增援一会就到，干脆爷们点，把枪放下，咱们面对面唠唠嗑，多好。”
过了半晌，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论是奔门口还是跳窗户，或者转身回二楼，我们能走的路多了。”
“呵呵。”肖承闻言嗤笑了一声，回了一句：“那你们试试。”
隔了半天，对面才开口说道：“我包里有5万块钱，给你们放桌上，你抬抬手。”
“行啊，你们把钱放桌上，跳窗户跑吧。”肖承沉吟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等了一会，看对面毫无动静，肖承又开口劝道：“走吧，把钱扔下，咱无冤无仇的，我答应你们了，说话算话。”
“行了，都是趟过泥的，就别在这演聊斋了。”那道沙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看对面不上当，肖承也是一时没了言语。
孙飞挪了挪肚子，靠过来张口问道：“咋整？对面不吃你这套。”
“我也没辙了，要不咱俩投降？”
“靠，啥时候了还在这没正形。”
“你个胖子还说我没正形，那你说咋整？”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这门帘子破成这样了也不换。”
肖承、孙飞两人眼睛一亮，循着声音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只手撩开门帘，人未到声先到：“治安官检查，双手都给我放桌上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