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哑然失笑。
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好糊弄，知道得太多啦。
或者只是小南南知道得太多……
“确实，当时小男孩嘴里的灯泡怎么都拿不出来，给奶奶急坏啦。”
“后来多亏了小男孩的爷爷急中生智。”
说到这，肖承卖了个关子，看向南南说道：“你知道小男孩的爷爷是怎么做的吗？”
南南呼扇着大眼睛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要是我爷爷的话会送我到医院吧？小男孩的爷爷是怎么做的呢？才能不把灯泡大哥打碎？”
南南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到了故事当中，满脸疑惑。
肖承笑了笑，爷爷是怎么做的啊……
想起当时老爹的手段，肖承下巴不禁一阵酸痛……
没错，这是肖承小时候的亲身经历，因为害怕勾起南南的伤心事，所心才用爷爷奶奶来代替了爸爸妈妈。
“当时小男孩的爷爷一下子把小男孩的下巴卸得脱了臼，把灯泡大哥取了出来，接着伸手把小男孩的下巴往上一拍，咔嘣一声，小男孩的下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南南听得小嘴张得大大的，一副惊讶的表情。
“小丫头，你嘴张这么大，是不是要我塞灯泡大哥进去啊！”肖承看着南南的表情，开了个玩笑。
“呵呵。”南南恢复了嘲讽的表情：“我才不会像爸爸一样幼稚，把灯泡塞进嘴里呢。”
好吧，肖承一副你赢了的表情：“怎么样南南？故事也听完了，困不困？要不要下楼睡觉？”
“还不困呢，再给我讲一个吧？”南南紧了紧手中的兔子娃娃，难得地露出了撒娇的表情。
肖承心下一软：“那好，我就再给你讲个真事儿。”
南南略带兴奋的点了点头，满脸期待。
肖承张口：“一次暑假，爷爷带着小男孩去河边游泳……”
“……”
夜慢慢深了，南南小小的身体整个蜷缩在被子里已经睡去，嘴角还含着笑意。
肖承一脸老父亲的微笑，伸手拿起了挡在南南脸上的兔子耳朵，又给她紧了紧被子。
“小丫头，好梦！”肖承关上卧室的灯，耳朵动了动，接着微微一笑，从另一个方向爬上了床。
……
门外，张玉瑾也是笑了笑，慢步回到了楼下自己的住所。
张叔年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看她进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叔年，南南应该是睡了，小承不错。”张玉瑾边往里走边说道：“不过我感觉这孩子心里很苦，也不知道要多少甜才能填满。”
张叔年抬着看了她一眼：“玉瑾，论看人，你不如我，像肖承这种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丁点儿甜就能填满，只是不容易装进去罢了。”
张玉瑾没有说话，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向着房间里面走去。
张叔年也低下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第二天一早，肖承是被窗外一阵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吵醒的。
龇牙咧嘴地睁眼瞥了眼闹钟，刚刚七点出头，又转头看了看床上。
“我说我怎么感觉睡得这么累呢，这小丫头……”
肖承慢慢挪走放在自己肚子上的一只粉嫩小脚。
小南南此时睡成了一个大字，被子都被踢到了一边，嘴角还有一丝晶亮。
肖承微微笑了笑，轻手轻脚的下床进了洗手间。
洗脸，刷牙……
“爸爸，我饿了！”
肖承回头，小南南光着脚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拽着兔子娃娃的耳朵，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睡醒就饿？”肖承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我也饿，一会咱俩下楼找你奶奶蹭饭去。”
“不想吃奶奶做的，想吃你做的”南南噘着嘴不依不饶。
“我这只有方便面跟鸡蛋，别的啥也没有。”肖承开始洗头：“再说了，你奶奶那手艺你不吃，想吃我做的？”
“爷爷奶奶都说过。”南南坚定的点了点头：“能吃山珍海味，也能吃糠咽菜，这才是真正见过世面有出息的人。”
“呃……”
得，在哥们这吃东西成吃糠咽菜了，肖承一阵气苦：“那你跟我一起吃方便面吧，最多给你加个蛋。”
不过这老两口的教育方式倒是有点意思，说得挺有道理的。
南南点头，走到厨房，慢悠悠地爬到餐椅上，又加了个要求：“我要吃煎蛋，不要煮蛋！”
肖承背地里翻了个白眼，向着冰箱走去……
“铃……”
刚打开冰箱的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两袋方便面扔到桌上，又抓出两颗鸡蛋，转身到卧室拿起了电话。
“峰哥？”肖承有些惊讶，又看了看时间，才7点30分。
“峰哥，什么情况这一大早的，我还在家机动呢。”肖承按下接听键笑着说道：“我跟你说，昨天南南幼儿园有个董老师……”
突然，肖承停下了话语，眼睛一下瞪大，手上的鸡蛋啪地一声被他捏到爆裂，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过了几秒，肖承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压抑的狰狞，很明显，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知道了峰哥。”肖承沉声说道：“我马上到所里。”
说完他用力按下了挂断电话的按键，深呼吸了两下，转头一脸笑容地看向了餐桌前的南南：“南南，爸爸突然有事儿，你先回家，下次爸爸再给你弄饭吃。”
南南乖巧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找到自己的拖鞋，向着门口跑去。
“你自己小心点。”走到门外的小丫头语重心长的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噔噔噔地下了楼。
肖承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冲到卫生间洗了洗手，也顾不得还没有干的头发，穿起衣服就跑出了门。
今天天气出奇的好，但温度依然很低，肖承走进青塔所的时候，头发已经冻成了一缕缕的冰柱。
此时青塔所大厅里已经乱成一团，大家都在穿梭忙碌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奇形怪状。
肖承几乎是用最快速度冲向了二队办公室的方向。
二队办公室内……
洪峰正一脸愁容的在和队长陈实说着什么，孙飞跟小鹏并不在屋内。
“砰……”
办公室大门猛地大开，肖承顶着一头冰凌满脸阴沉地撞了进来：“峰哥，怎么回事？你说什么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