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后巷的小饭馆……
已经过了饭点儿，店里没有进来一位客人，刚才的老板进了里屋，此时鼾声如雷。
桌上的酒菜两人好久未动，慢慢的，菜已凉透，用来烫酒的大碗也是热气不再，乐云招呼老板热菜温酒。
中年男人揉着眼睛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看窗外，天已擦黑，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两句，端起菜盘进了厨房。
一阵锅勺碰撞声音，只几分钟，热好的菜又上了桌，大碗中也重新换了热水。
两人边喝边聊，有些面红耳赤，不时争论着什么，一会儿两壶酒见底儿，乐云掏钱结了账，两人出门，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这天挺冷啊！
肖承用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按照来时原路，拐出了后巷。
只见一条市井长街，满目灯火，与白日的沉淀古韵不同，夜晚的街道人潮涌动，各色小吃琳琅满目，嘈杂吆喝此起彼伏，香气混杂烟火交织下，正散发出浓浓的人情味道。
肖承皱眉快步穿梭其中，脸上泛着思虑，整个人与周围的欢闹喧嚣有些格格不入。
回到正心武馆门口，木门铜锁不见，肖承伸手拍了拍门环。
不大一会儿，铃铛声响，门闩抬起，拉开的大门后，是程心的笑意盎然。
“嘿嘿，我就知道！”
她变魔术般的从身后掏出一顶黑色棒球帽，翘脚带在了肖承头上。
前后左右打量，大小刚好，正好遮住肖承的光头，程心的笑意更浓了。
肖承摘下帽子看了看，样式简单大方，没有什么复杂图案，正合他的心意，随即又戴在头上，正了正帽檐儿。
“真不错，程心！”两人抬脚进门，肖承放下门闩：“你快赶上我肚里的蛔虫了！”
走在前面的程心回身站定，气鼓了粉腮：“我给你个机会重说！”
“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肖承瞬间改口，满脸真诚，就差赌咒发誓。
“这还差不多！”
程心抿嘴一笑，站到肖承身侧，两人并排行走：“老实交代，你出去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总也不戴帽子，肖承有些不习惯，又整了整帽檐：“白天我出去剪头遇到乐云，左右无事，就跟他喝了顿酒。”
肖承并没有说出自己跟乐云借钱的事儿，人总是好面子，这种糗事一般不会四处宣讲。
“乐云哥啊，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还挺难得的。”程心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开口换了话题：“今天我跟程然同志去店里了，看你没醒也就没有喊你。”
接着她又突然想起：“对了，肖承，把你电话告诉我。”
肖承连忙点头，说出一串数字，程心拿出电话，赵总号码拨了过去，肖承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各自存好号码，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程心又说道：“你又喝了酒，早点睡吧，明天我跟程然同志还要去店里，你也一起去吗？！”
古董啊？哥们又不懂，不过跟着去见识见识也好。肖承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房间，肖承脱掉外套坐到床上，又是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良久……
他起身洗漱，躺好，按下开关，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一早……
天空有些阴霾，正是冬日常有天气。
肖承打拳洗漱完毕，来到了餐厅。
帮忙布置餐桌，打点妥当，他摘下帽子坐了下来。
“扑哧……”
程心坐在他的身侧，头顶的纱布已经摘掉，完全看不出受伤模样，此时忽然捂嘴一乐，接着又变成大笑。
“哈哈哈……”
程心笑得趴在桌子上。
肖承瞪了她一眼，伸手抚上头顶，上面已经长出毛茸茸一层，他知道程心为什么笑，自己的形象有些像猕猴桃。
程然端着碗坐了过来，看着肖承头顶，又看了看他的眉毛，皱眉若有所思。
“自己恢复能力快，头发眉毛长得也快，看来师父有些怀疑了。”
肖承有些心虚，开始在心里杜撰起起说词来。
哪知程然并没有开口询问，端碗道：“吃饭！”
餐厅里响起吱溜溜喝粥的声音。
不大会儿功夫，粥菜见底儿，程然起身离去，还是肖承程心一起收拾。
“程心，你能跟我聊聊乐云吗？”肖承。边洗碗边问：“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他吗……”程心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啄着里面的白粥，沉吟了一会儿
“我也说不太好，感觉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小时候总是喜欢逃课躺在屋顶上，一个人望天儿看云，那会儿大家都觉得他有病。”
难怪他到现在没事就往天上看，闹半天是小时候留下来的病根，在心里吐槽一句，肖承又问道：“还有呢，后来他是怎么当上治安官的？”
程心答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上初中的时候住校，有一伙人总是欺负他，一开始他都是尽量忍着，能混就混过去，后来有一次实在被逼得急了，他把对方七人全打的住了院，而自己因为年龄不够，加上尺寸拿捏的好，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只是责令家长严加管教而已。”
程心喝干了碗中的最后一口粥，用纸巾擦了擦小嘴，继续说道：“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发愤图强考上了警校，毕业就到了武威治安所。”
肖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
看肖承发呆，程心挑眉耸了耸肩，起身收拾碗筷，听到动静，肖承也回过神，帮忙干起活。
十几分钟后，两人跟在程然身后一起出了门。
程心家的古董铺子不大，但却门类齐全，布置井井有条，一看就是程然的手笔。
父女俩忙着点货，肖承帮不上忙，哪怕是一些搬搬抬抬的活，他也不是太敢上手。
毕竟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要是不小心摔碎一个，虽然程然不见得会让他赔，但总归是糟蹋了东西。
一天下来无所事事，多亏还有程心相伴，倒也不算蹉跎时光。
“该回家看看了啊！”
第二天醒来，肖承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面容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