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塔所顶楼的办公室内,二队三人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伏底身子仔细比对手里笔记本和照片的范国平。
过了半晌,范国平抬起头来,瞪着孙飞说道:“孙飞,这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单位发的普通记事簿罢了,你别想诓我,我手上的这本就是从酒吧更衣柜里取出来的。”
“哦?是这样吗老范?”孙飞戏谑道:“你这岁数大了,眼神还不好使了,你再仔细看看!”
范国平将手里的东西一摔,坐回椅子,抬头看着孙飞笃定道:“我没必要再看了,我拿到的笔记本就是这个,是你自己老花眼了吧孙飞。”
孙飞呵呵一笑没有继续开口辩驳,他伸手拿起照片和笔记本,上身伏在桌子上将两样东西举到范国平眼前。
“老范,既然你还是死鸭子嘴硬,你胖爷就给你说道说道!”
说话间,他将手里的笔记本在范国平眼前晃了晃:“你拿出来的这本,没错,就是我们所里发的记事簿,崭新崭新的,乍看起来,跟照片里的似乎没什么不同。”
说完他又将头偏向的照片:“可你从酒吧取走的这一本,是我专门准备的,上面的密码也是我胡乱写的,你觉得我会不会知道,这两本笔记本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吗?”
范国平盯着孙飞的眼睛,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七上八下起来。
这件事是这帮小子给我下的套儿,我也是急了,不然不会中计。
但就算这样,我想出来的应对方法也是天衣无缝的。
只要我一口咬定,这本空白的笔记本就是我从酒吧取出来的,他们就拿我没辙!
我仔细看过了,这两本笔记本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只是单位发的普通记事簿而已。
可是……孙飞为什么如此肯定这两本笔记本不一样?
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绝对没有!
他就是想诓我!
想到这里,范国平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本来紧绷的身体慢慢靠回了椅背,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胸前盯着孙飞道:“我已经说过了,这本就是我从酒吧里取出来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你们被申凡给骗了,如果你一定说它们不一样……”
说到这里范国平顿了顿,身体慢慢前倾,脸上露出了狠厉的神色道:“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孙飞估计是站的累了,一屁股坐在了范国平的办公桌上,用手指着范国平的鼻子说道:“酒吧里的那本是我准备的,外观看起来确实跟我们所里发的没什么不同,而且那本也确实是单位发的记事簿,只不过……”
孙飞也微微伏低身子,逼近了范国平:“那本不是我们青塔所发的,是城属局发的!”
范国平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立时又镇定了下来:“你说什么呢,都是一样的笔记本,难道你说他是城属局发的就是吗,我就说他们是一模一样的,我从酒吧里取出来的就是这一本!”
“呸……”
孙飞毫无征兆地啐了一口,把范国平吓了一跳。
“你这嘴都能把秤砣咬碎了,真特么的硬,我说老范啊,你这个所长真是白当了,连上级单位发的笔记本跟我们所里发的有什么不同都不知道,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上上课,画重点,听好了!”
说话间他将桌上的黑色笔记本儿翻开,露出了里面的一跟红色丝带,这种丝带是专门为记事簿设计的,可以用作书签,基本这种黑色的本子里面都有。
孙飞将那根丝带拎在手中,吊着笔记本在范国平眼前晃来晃去:“看见了吗,这是你拿出来的,我们青塔所发的笔记本的丝带。”
接着他将刚刚那张照片推了过去:“你再看看照片里你手里拿的这本。”
范国平定睛看去,只见照片上他手里拿着的黑色笔记本,从扉页里同样露出端端一截相同的红色丝带……
这有什么不同吗……范国平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他很快抬起头来沉声道:“孙飞你少在这扯犊子,这不就是一样的,不,这根本就是同一个笔记本,那丝带不都是红的吗?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呵呵……”孙飞看着范国平呵呵一笑,那表情就像在看被自己抓在手里的虫子:“老范,你说的没错,笔记本外观相同,材质相同,虽然我没数过,但我估计就连页数都是一样的,我刚刚指出的丝带,颜色也都是红色的。”
果然这小子是在诓我……听到这话,范国平悬着的心放了下去,立时假装怒气勃发,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孙飞,你不服从上级领导命令,侮辱领导人格,对领导恶意诽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了,除了内部督查外,我还会追求你个人的刑事责任!”
说完伸手向桌上的座机听筒抓去,明显是想要打电话叫人上来将孙飞带出去。
“唉唉唉……”孙飞依然一副淡定模样,按住了范国平抓住话筒的手:“我这话还没说完,你咋还急了!”
“你!”
范国平手上用力,想将手从孙飞的熊掌下抽离出来,但却被孙飞死死抓住,无法移动分毫。
孙飞咬着牙说道:“照片上的那本是城属局发的记事簿,被当做书签的丝带虽然和我们所里发的一样,都是红色的,但那上面却印有暗纹,内容是……东阳城属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