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云和赵光穿过洞窟中的空地,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
屋内,前几天乐云和金范根打斗的痕迹已经全部清理干净,只是那张被乐云劈成两半的办公桌不见了踪迹,原来放置桌子的地方空出了一个位置,想来是还没来得及补充。
两人坐到沙发上,几乎同时双脚架上茶几,头枕双臂仰躺下去,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
赵光掏出烟盒递了过去,乐云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费力起身从茶几上拿气一只不知是谁丢下的打火机,点燃香烟,又像打火机递了过去。
赵光伸手接过,给自己点上香烟,又顺手将打火机丢回了茶几。
两人又头枕双臂仰靠下去,一齐叼着香烟望天儿……
整个过程两人没说一句话,但动作却极其自然,毫无一丝生涩做作。
“乐云,还别说……”
半晌,赵光挺直腰杆撑了个懒腰:“这个姿势还真舒服,但容易让人懈怠,弄得我都想退休了!”
“跟人学,吃饱饭!”乐云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回来一句:“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口饱饭,谁也不能超脱啊!”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半晌还是赵光当先开口说道:“那个泡菜棒子夸你来的,说你有办事能力,因为觉得跟你有矛盾没有化开,不好意思当面称赞你,才把我叫到一边去说的,他希望我转达一下他的善意,这句是他的原话!”
这个泡菜棒子看起来皮糙肉厚,没想到脸皮儿还挺薄,不过好在他没有跟赵光说起我昨晚的行动……
乐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赵光看他不说话,又继续问道:“你怎么想的,放个屁吱一声呗!”
话音未落,从乐云屁股下面发出噗嗤一道长声,听起来就像是自行车轮胎撒了气一样,紧接着一股臭鸡蛋气味弥漫开来,霎时将沙发区域笼罩在内。
“我尼玛……”
赵光身材虽然高大,但却极其灵活,只见他迅捷翻身弹起,一步撤出五米开外:
“你这个逗比多长时间没拉屎了,这屁臭的都快赶上头顶上的垃圾堆了,这特么哪是屁,勾上欠就是屎啊!”
自己放的屁,就算臭死也得挺着,乐云坐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这个赵大光头居然说我是逗比,真是谁特么都不能忍……“谁是逗比,你跟我俩玩闪身型跳出圈外是不是,怎么这么没有义气,是兄弟就赶紧回来!”
乐云梗着脖子下意识的反唇相讥,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去。
靠,怎么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话音落地,乐云才意识到不对,他有些尴尬,面色微红的挠了挠头:“那个……光哥,是你让我放个屁的,这会儿可不能怪我!”
赵光站在那里瞪眼看着他,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大光头不会是生气了吧,这货人高马大的,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儿……乐云有些心虚,想要开口再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也闭上了嘴巴。
慢慢地,赵光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就站在那里,怔怔盯着乐云的方向,但明显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
过了足有五分多钟,他才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走到茶几边,将烟头掐灭在烟缸内:“你去拿酒,我去喊厨房弄菜。”
赵光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这个货还跟我俩玩上深沉了,弄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乐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也起身把烟头按灭,从沙发侧面拖出装着白酒的纸箱。
酒就在这,还用专门去拿?
你个赵大光头跑腿叫菜去吧!
乐云阴险一笑,就像占了赵光天大的便宜一般,架起双腿又仰躺回去,思索一会儿,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应该这样啊……他对刚才自己居然放下戒备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这个赵大光头确实还挺有意思的,就是走错了路……乐云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遗憾神色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楼顶厨房的备餐间内,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矮胖中年人正坐在冰柜旁的一把椅子上,手中拿着搪瓷大茶缸,冰柜上一部便携收音机正在播放着不知名的戏曲,他用嘴吹了吹漂浮在茶缸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眯着眼一下一下在腿上拍打着节拍。
“庞师父,光哥来了!”
从里间厨房内走出一位年轻人,伸手递过一条雪白的围裙:“让庞师傅你亲自做几道菜下酒!”
“嗯!”
那名被称作庞师傅的矮胖中年人用鼻子答应了一声,起身拿起冰柜上的收音机,转身将手中的茶缸和收音机一起放在了备餐台上,又细细地挪动了两下,看看位置,他满意点头,接过了围裙。
仔细系在腰间,左右调整,抚平围裙上面的一丝皱褶,庞师傅想了想从冰柜里捞出两截排骨,认真关好冰柜大门,他腆着肚子进到了厨房。
将排骨丢到左侧的切菜墩上,庞师傅转过身去,在墙上整齐悬挂的刀具中挑选了一把斩骨大刀,看了看刀刃,他皱了皱眉,转回身向着切菜墩的磨刀石抓去。
嗯?
刚要触碰到磨刀石,庞师傅露出疑惑的神情,费力弯腰又仔细看了看,接着直起身向着那名年轻厨师厉声喊道:“你小子碰我东西了是不是,这块磨刀石不是我之前放的地方!”
年轻厨师赶紧回答:“哪能啊,我知道庞师傅你的东西不让人碰,都有固定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
确实是这样,这小子知道我的脾性,不敢动我的东西……庞师傅转身抓起磨刀石,只见上面有一片白色痕迹,好像被什么东西刮蹭了一样。
他厌烦的瞪了瞪小眼睛,拿着磨刀石四处比对,转悠两圈,在那扇包着铁皮的木门前站了下来。
沉吟几秒,他打开木门,接着蹲下身子,将磨刀石凑到了木门下沿与门框的夹角位置。
只见木门下沿宽窄与磨刀石上的刮蹭痕迹严丝合缝,如出一辙。
这是?
特么的……庞师傅站起身来,油腻的肥脸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