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中秋佳宴(第二部六十章)
杨慕白心里冷笑道:“裴盛远你大爷,你自己想要人,还要拿我做面子,你可真狠。”
她说道:“既是皇上的意思,那你让他跟我说一下。我明日下令收回成命。”
史念辛又哭着说道:“皇上怕皇后娘娘生气,不敢告诉你。所以让我来求你。”
秋月说道:“呸,不要脸的狗男女,还没册封就行苟且之事。而且还白日宣淫。竟然还想让皇后娘娘给你们掩护,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杨慕白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再想想。”
史念辛千恩万谢然后回到自己寝室。
秋月问道:“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让我一剑杀了那个贱婢?”
杨慕白说道:“你杀了她,有什么用?只会让皇上在心里对她念念不忘。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人。”
秋月问道:“皇后娘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残月……”
杨慕白说道:“我和残月那不一样……”
秋月想说,她和残月不一样。没想到,裴盛远想过来跟杨慕白解释今天的事,就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是气到了,真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在想着残月。
什么死人永远争不过活人,这么说,在她心里,残月永远比他更重要吗?
裴盛远冷声打断裴盛远,问道:“皇后,你的心里可是一直思念着残月?”
杨慕白真是百口莫辩,这怎么又扯上残月。她实在不想再把残月扯到这些事了,便说道:“皇上,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盛远问道:“那皇后是什么意思?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人。残月不正是死去的人吗?”
杨慕白说道:“这件事与残月无关,他已经死了,我跟他没有关系,我们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裴盛远问道:“那皇后想提什么?”
杨慕白说道:“史念辛姑娘,她爱慕您。要不就把她留在你身边吧!过段时间再册封。”
裴盛远冷笑道:“所以,皇后是要把我推给别人,对吗?”
听到他们的争执,史念辛忙从院子里跑出来,跪下说道:“请皇上成全,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把我留在宫里,皇上若有一日想起我,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又对杨慕白说道:“请皇后娘娘,我真的爱慕皇上,他不似其他男人,说爱我只为美色,皇上风度翩翩,又深情温柔,是一位真正的君子。我越是了解你们的过往,越是爱慕他,已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我不会跟你抢夺他的宠爱。请皇后娘娘成全。”
想到刚刚自己情不自禁,裴盛远心里的气消了一半。杨慕白只当他是借题发挥,想以此要挟让她答应留下史念辛,她无力地说道:“皇上喜欢你,我自会成全,你起来吧!我去下令要求撤回指婚旨意,先留你在凤仪宫侍候。”
裴盛远语气更是冰冷的问道:“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纳她为妃?”
秋月生气地说道:“皇上,您适可而止吧!皇后娘娘的心,可不由你这般糟蹋,它会疼的。”
裴盛远问道:“她还有心吗?她的心早就丢在暗幽教了吧?”
秋月见他如此厚颜无耻,真的是气坏了。自己做的丑事,现在居然还倒打一钯,秋月直言道:“我倒希望皇后娘娘的心没拾回来,如此,真心不会被辜负。不然回头真心再让狗给吃了岂可怜可叹……”
杨慕白赶紧打断秋月:“秋月,不可胡言乱语,还不跪下认错。”
裴盛远正愁没人开刀,他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对朕无礼,来人,张夫人无视天子,公然顶撞朕,念你是初犯,先杖责十杖。如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这十杖对秋月来说,并不算什么。却实实在在地打在杨慕白脸上,她跪下说道:“请皇上开恩,秋月是我管教不力,她无心顶撞皇上,请皇上免去她的责罚,若真要责罚,便罚我吧!”
裴盛远说道:“皇后这是包庇秋月吗?”
杨慕白说道:“张夫人来我凤仪宫作客,是我的客人。如果若皇上不快,臣妾愿意替她接受惩罚。”
裴盛远问道:“皇后,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十杖。”
杨慕白说道:“臣妾想清楚了。”
裴盛远怎么可能真打杨慕白,这下他骑虎难下。
牡丹站出来,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产后一直体弱,这十杖怕是会伤及要害,还请皇上三思。”
想到俩个孩子,裴盛远彻底心软了,他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朕和皇后有事要谈。”
裴盛远拉着杨慕白往寝宫走,到了寝宫,他把门重重关上,然后要吻杨慕白。
杨慕白把脸转到一边,拒绝道:“皇上要与臣妾谈什么?”
裴盛远不管不顾,双后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她。他要把那些遗失的美好,全部找回来。这些都在杨慕白身上,他吻得很急促,他不能再让史念辛占据他的脑子。
他要证明,他爱的是杨慕白,他不爱史念辛。
杨慕白气得发抖,他身上还有史念辛的香味,想到刚刚他和史念辛在一起的画面,令她恶心坏了,她用力推开他,止不住地干呕。
裴盛远恢复了理智,忙去给她顺气,问道:“慕慕,你怎么了?来人,快宣叶太医。”
杨慕白推开他,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很恶心。”
裴盛远整个人又变得冰冷起来,杨慕白说什么?说他恶心!!!这怎么能忍得了。他赶紧说道:“你说什么?我恶心,我怎么恶心了?”
杨慕白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你身上还有她的味道。我觉得挺恶心的。”
裴盛远闻了闻,确实有史念辛淡淡的馨香味。他脸一下变得惨白,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慕白问道:“那是怎么样的?”
裴盛远无法解释那些事,他怎么能说实话。而杨慕白见他不再说话,当他是默认了,心里生了无限凉意。
杨慕白转身要走,裴盛远从身后抱着她,说道:“慕慕,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只爱你,我不爱她。”
杨慕白说道:“你没意识到你爱她而已,也许你爱她的美貌。相处久了,也会爱她的内秀,我帮你把指婚旨意退回吧!”
裴盛远紧紧地抱着她,说道:“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嫁出去。不要让她留在宫里。我不要再见到她。”
杨慕白说道:“皇上,你不可如此不负责任。”
裴盛远说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她没有关系。”
杨慕白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敢狡辩,直接说道:“我们都看见了,在荷苑。”
裴盛远手一僵,他急忙说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裴盛远挣脱他的怀抱,说道:“史念辛都求我留下她,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她也承认了,你还想解释什么?”
裴盛远没想到,史念辛居然承认了。他都没想好要怎么和杨慕白说,他只是碰了一下她的脸,连亲吻都没有。
裴盛远坚持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她一定要出宫去。慕慕,你不要冤枉我,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慕白说道:“那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我要去看平平安安。”
裴盛远生气极了,他不知道史念辛跟杨慕白说了什么,导致杨慕白那么生气。但肯定说的不是真话。
他踢开史念辛的房门,却看到史念辛悬挂在房间中,这个女人,居然自杀。裴盛远赶紧把她救下来,还好来得及时,人还有一口气。
裴盛远叫道:“来人,快叫太医。”外面的丫鬟过来,看到史念辛上吊未遂,也吓坏了,赶紧去请太医。经太医诊治,并无大碍,只是人极度没有活下来的意念。
见她如此,裴盛远又心软了,他真的不能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刚刚想到她就这么死去,那么杨慕白也不会原谅他的。
想到杨慕白说的,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也许她死了,他和杨慕白之间,将永远有一道裂痕。
史念辛晕了一会,就醒过来了,太医开了药就回去了。其他丫鬟见史念辛如此不要脸,也纷纷离她远远的。现在只有裴盛远在守着她。
她看到裴盛远,非常高兴,激动地问道:“皇上,是您救了我吗?”
裴盛远问道:“为什么想不开,要寻死?”
史念辛哭着说道:“我自对不起皇后娘娘,对你有非分之想。害你和皇后娘娘关系不和。是我的错,但我又舍不得你,我真的很爱你。所以就想,干脆死了算。”
裴盛远说道:“如果刚刚我没过来,你就真的死在里面了?这里的丫鬟怎么一个都没有。”
史念辛说道:“她们见我跟皇后娘娘不和,不敢与我相处,都没住这个房间了。”
原来是受到排挤,想来,她也挺可怜的。
但他还是不能留下她,不然他和杨慕白的关系,将无法修复。他对史念辛说道:“你有大好的年华,一直在宫里,只会耽误你。我不可能爱上你,我心里只有杨慕白,我承认,刚开始见你,确实被你的样貌惊艳到了,但那只是人在见到美丽事物的正常反应。”
史念辛说道:“你可以不爱我,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爱你,只求你偶尔想起我来看看我,我永远在等你。”
裴盛远说道:“不可能的,你在宫里。皇后会不开心,我不能让她不开心。”
史念辛听了这话,没再拒绝,她说道:“那一切听从皇上安排,我尽快出宫去,不若皇后。娘娘不快。”
一年一度中秋晚宴,史念辛盛装打扮,她的歌舞极富异域色彩,身姿如轻盈的飞鸟,若得观看的人血脉喷张。因之前史念辛称不介意做妾,那些王公贵族公子纷纷要娶或纳妾。若是了不缺年老长者。
裴盛远说道:“史念辛姑娘,这些都是愿意娶你的男子,你可挑个钟意的,朕给你赐婚。”
史念辛盈盈跪下,说道:“谢谢皇上恩典,谢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些男子当中,史念辛来到最年长的男人前面,估计有六十多岁了,她问道:“请问老先生,您家中可还有妻子?”
那老者是个前御史官员姓范,已经辞官,现在京郊府邸养老,算是个员外郎。是个好色之徒弟,家中无妻子,有几房小妾,姿色都不错。
范员外郎色眯眯地盯着她,说道:“家中已无妻子,美人,你若嫁给我,可给你当平妻。”
史念辛对裴盛远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民女就嫁给他。”
其他公子哥纷纷说道:“史念辛姑娘,我们也爱慕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可以当你爷爷的人?”
史念辛说道:“年纪大的会疼人。”
另外有公子哥说道:“你选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
史念辛说道:“胡说,我看他精神矍铄,不然怎么会求娶于我呢?”说完她看着裴盛远,她在赌他的于心不忍。
裴盛远也惊呆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逼他,如果就让她嫁给范员外郎,她这辈子算是毁了。他又不好这个时候阻止,婚是他说要赐的。
杨慕白见裴盛远心有不忍,便说道:“范员外郎,实在抱歉,史念辛姑娘在凤仪宫当舞娘,我她舞姿优美,歌喉清亮,甚和我心意。昨日她称不愿嫁人,我亦不舍得将她嫁出,可否请范员外郎卖这面子,让她继续在宫中为本宫献歌舞。待两年后,再嫁人。”
范员外郎被杨慕白截胡,心里虽不高兴,但他也不敢忤逆皇后,便恭敬地说道:“如此,那两年后,老朽再来迎接史念辛回府。”
杨慕白说道:“如此甚好,多谢范员外郎舍爱。本宫赐金杯一樽,以示歉意。”
范员外郎看到那金杯,笑着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如此,史念辛又留在宫中。
秋月在下面,看得眼里冒火。史念辛这女人和裴盛远这个狗男人,都很有心机,这样逼迫杨慕白,心里也为杨慕白又心软而生气,这个女人,每次都这么为别人考虑。火烧眉毛还不知道厉害。
这下遂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的意了,不能让人留下任何话柄,他们可以公然行苟且之事。如果被抓个正着,还可以推给杨慕白,说是杨慕白留下史念辛的。
见她眼神太凌厉,张硕拉拉她的袖子,说道:“你收敛点,让皇上看到你这样瞪他,心里肯定不高兴。”
秋月不能骂裴盛远,但她可以骂张硕啊!便逮着他说道:“我怕他吗?上次他还说要打我十杖呢?大不了再来十杖。你们男人可真厉害,自己想要女人,还让自己妻子为自己争取。如果妻子不同意,就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给你们娶了,下次吵架还说:明明是你自己留下的。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啊!”
张硕说道:“那是皇后娘娘自己于心不忍,如果她不说话,史念辛就嫁出去了,一了百了,是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秋月说道:“你没瞧见皇上那副难看的表情。皇后娘娘能看他这样不管吗?说来说去,还是在赌皇后娘娘心善。以后他们就可以逍遥快活了。”
张硕说道:“既然皇上肯给她指婚,说明他心里没有史念辛,皇后娘娘留下她,是给自己不痛快。”
秋月反问道:“你当初直接跟我退婚,是因为什么呢?”
张硕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愧对杨程,还有我爱你,我不愿意你为难。”
秋月冷冷地说道:“那皇后娘娘何尝不是因为爱皇上,不愿意他为难。”
张硕一时无话,过了一会,便说道:“爱情,总是让人难以理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觉。”
秋月说道:“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女人的爱深情专一,男人的爱浓情花心。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又喜新厌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爱上了其他人。旧人在他们眼里如敝履。”
张硕不再争辩,秋月说的,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牡丹在下面,也为杨慕白捏了把汗,她刚刚还想着,史念辛嫁出去,一切太平了。没想到,她还是不忍心裴盛远难过。这份爱,注定要被辜负了。
许朗也很奇怪,为什么是杨慕白把人留在宫中,他们已经为史念辛闹了一阵子了啊!
他问牡丹:“皇后娘娘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留下史念辛?”
牡丹知道他是直肠子,便说道:“皇上喜欢史念辛姑娘,自己不好意思留。故意让史念辛姑娘选个又老又丑的人嫁,如果皇后娘娘不拦着,皇上往会说皇后娘娘狠心,让她这样的佳人嫁如此糟老头。这是皇上给皇后下圈套。你没瞧见,刚刚皇上脸上不高兴,就等着皇后留人呢!”
许朗这么一想,豁然开朗,这皇上也太阴险了吧!比张硕还阴险,皇后娘娘真可怜。
他不觉得摇摇头,说道:“那皇后娘娘以后可怎么办?他们是联合起来欺负皇后娘娘。”
牡丹说道:“她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啊!她既不能闹,不然就是善妒,又不能撵走史念辛,人是她自己留下来的。我看皇后娘娘是对皇上死心了,你看今天晚上,她都没怎么搭理皇上。”
张硕也说道:“他那样做,换成我,也不理他。”
牡丹叹口气,说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好在她有皇子公主,也好有个寄托。”
张硕这时说道:“是啊!女人真的好可怜,要是遇到个花心的男人,更可怜了。牡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牡丹很感动,说道:“我知道,我的夫君最好了。”心里说道:你也没智商做这事啊!
留下史念辛后,杨慕白再没看过裴盛远。她就照顾着平平安安用膳,跟他们讲中秋趣事。他们毕竟是孩子,用过晚膳,玩一会就困了。杨慕白找个借口开溜,说要陪孩子睡,提前离开宴会。
来到凤仪宫,哄完孩子睡觉。
何胜男说道:“皇后娘娘,往后你怎么办?”
杨慕白说道:“不就纳一下妃子吗?天又没塌下来,我还是皇后,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胜男说道:“那你和皇上……”
杨慕白说道:“我们又不是小年轻了,还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离心吗?他忙前朝国事,我管理皇宫,照顾好平平安安,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何胜男说道:“刚刚,你应该心狠一点,就让她嫁出去,我不相信她还能闹出什么事来。留她在宫里,早晚是个祸害。”
杨慕白说道:“你没见皇上脸上不忍吗?如果我不留下她,往后他会在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这又何必呢?成人之美,不也挺好的吗?再说了,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不留下她,也会有其他女人会让他心动。”
何胜男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既然男人靠不住,就把期望放在孩子身上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不能保证永远是自己的,孩子是永远都是自己的。”
杨慕白说道:“你说得非常好。他毕竟是天子,想要一个女人,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已是顾及我的面子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总不能让他自己提出来,到时失的不光是他的面子,也是我的失职。皇后就是为充实后宫的,是我以前一直仗着他的宠爱,而把自己的职责给忘记了。”
何胜男说道:“那他对你的那些誓言呢?全部当成废话吗?”
杨慕白说道:“女人不能靠男人的誓言活着。誓言记在心里,做为才重要。”
何胜男说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杨慕白说道:“都是身不由己,有什么好抱怨的。对了,以后你们不要老排挤史念辛,对皇上这样的人动心,想当妃子,都是人之常情。”
何胜男说道:“我们没空排挤她,我们只是不屑与她为伍而已。”
杨慕白说道:“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好一点,耍点手段也没什么。”
何胜男说道:“我们不伤害她,已是最大的忍让了。其他的,就看她自己了。”